“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赵庶摸着自己的脸,双手不住地颤抖,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将王九丁推出去。他心里很讨厌王九丁这个人,刚才在那危急的情况下他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去推了王九丁,也许这就是他内心深处的丑陋和恶毒吧。
赵刚将食物扔在地上焦急地在商铺内踱步,其妻子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这时可不敢冒然冲出去查看王九丁的情况,这无疑是去送死。
看着又一只翼龙疾驰而下,赵刚已经心灰意冷,无力地向后退了几步,他心想就算王九丁异于常人这下也应该很难活下了吧。
赵刚看向站着一动不动的表情呆滞的儿子,他现在已经无力再打骂,对于这个儿子他已经感到深深的失望,独自退到墙边瘫坐在地。
王九丁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刚刚的撞击实在太过猛烈,其身后的墙壁都被撞的凹陷出现裂缝,而王九丁这时也感觉到身体内气血翻涌。
王九丁还来不及调整,那只撞击他的翼龙利爪已经朝着他抓来,王九丁举起“安澜”向前一挥,顿时响起翼龙的惨叫声,翼龙的两只利爪掉落在地,鲜血滴在地面与灰尘混合,剧烈的疼痛让翼龙疯狂扇动双翼,飞向空中。
而此时又是一只翼龙飞来,王九丁看着其身后有着更多的翼龙赶来,他强撑着后背传来的疼痛与体内的翻江倒海,迎着翼龙而去,两者接近之时,因为翼龙处于低空,距离地面并不远,王九丁奋力一跃直接跃到了翼龙的头顶方向,这极速的一跃让翼龙也没反应过来,王九丁怒吼一声,双手握住“安澜”,狠狠朝着翼龙的脑袋劈去。
只见寒光一闪,翼龙的脑袋被斩为两半,王九丁轻踏翼龙身体,落回地面,随后便朝着商铺奔去,后面的翼龙实在太多。
赵刚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翼龙的惨叫与神似王九丁的怒吼,他内心顿时死灰复燃,站起身来走到商铺门口,小心地观察外面的情况。
当赵刚刚探出头来,王九丁的身影已经跑到了他面前,他吓得连忙后退,王九丁冲进商铺也并未理会身旁的赵刚,举着剑便直朝赵庶走去。
赵庶看着突然冲进房屋里来的王九丁,如同见了鬼一般,吓得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不住地颤抖。
王九丁将剑横在赵庶的脖子之上,他现在对赵庶是恨得咬牙切齿,刚刚赵庶的行为无疑是在谋杀他,还好自己命硬。
赵庶感受到脖子前冰冷的剑光,瞬间跪倒在地,对着王九丁哭喊求饶道:“王哥,别杀我!刚刚我太害怕了,人直接傻了才推了你。”
赵庶的母亲看见被剑架住脖子的儿子,也立马跪倒在王九丁身前乞求他饶了她的儿子,而一旁的赵刚抬起脚也想要阻止,可是他又突然停下了,刚刚自己儿子的行为真的连畜生都不如。
王九丁气得紧咬牙关,鼻子微微皱起,最终他还是放下了剑,他感觉杀了赵庶不仅脏了他的手,也玷污了“安澜”这把举世无双的剑。
一声声怒吼从商铺外传来,王九丁转过头,商铺外已经围满了翼龙,翼龙们盯着商铺内的几人,嘴巴里的唾液飞流直下,并且仇视着刚刚杀死了它们两个同伴的王九丁。
“你们上楼去。”王九丁淡淡说道。
赵刚点了点头,一楼的商铺玻璃门实在太大,虽然现在只有其中一叶玻璃被王九丁踢碎,但当翼龙们开始发动撞击后,其玻璃门的大小完全可以容纳翼龙们进入。
赵刚独自朝着二楼走去,看都没看妻儿一眼,今日之事实在是让其蒙羞。
赵庶看见王九丁放过自己,立马起身朝着二楼跑去,完全不管之前为他跪下求情的母亲。
“嘭!”商店的玻璃爆裂两只翼龙同时冲破玻璃门,王九丁直接上前一剑一个,翼龙在地面的速度本就较为迟钝,而这个空间的限制更让其行为受制。
就一瞬间的事情两只翼龙便头首分离,而后面的翼龙不信邪地将同伴的尸体用嘴拖出后,又前仆后继地往商店里拥去,王九丁就如同死神一般,翼龙们敢来他就杀。
当商铺外面的翼龙尸体已经开始扎堆之时,剩下的翼龙们终于开始露出了胆怯,飞在半空中犹豫不决,而这时候一直翼龙在空中发出号令,减员小半的翼龙群们不甘地嘶鸣一声后,振翼离去。
王九丁死死盯着已经完全被翼龙鲜血染红的地面,他缓缓地蹲下身,将“安澜”轻轻放下,身心都突然感到好疲惫,背上传来的疼痛已经有所减轻,但气血仍然很不平稳,嘴角微微有血渗出,可能是内脏有所损害,但现在他就想好好睡一觉。
赵刚在二楼听见外面失去了动静,小心地走下楼去,看见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九丁,心中一紧,立马上前。
赵刚轻轻扶住王九丁,担忧问道:“小王啊,你没事吧。”
王九丁抬头微微一笑,他一直认为赵刚是一个好人的,说道:“没事,赵叔,不用担心。”以王九丁的经验,他相信以他现在身体的恢复能力,应该要不到多久就能恢复吧。
赵刚看着嘴角还有血迹的王九丁,心中立马出现了长辈对晚辈的心疼,而王九丁这时还能微笑淡然地回答他,心中更有着对其深深的佩服。
王九丁坐在地上坐了大概十分钟,这期间赵庶和其母亲也悄悄地走了下来,而这时王九丁也感到体内的气血也不再翻涌,拿起“安澜”立马起身,安澜还在外等着他。
王九丁转过头看向赵庶冷淡说道:“你还想活命最好就跟在我后面,你在搞什么幺蛾子,我不会再救你。”
说罢,王九丁便独自走向商铺外去,赵庶看着王九丁的背影,心中有着一丝畏惧,不过自私与心中狭窄的他并未对王九丁有着一丝感恩之情,甚至感觉他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
一行人朝着安澜所在的便利店行去,这一次的路途倒是十分安稳,并没有再碰见什么突**况。
位于便利店的安澜远远地便看见了王九丁他们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再眺望主人离去方向的大白和小白们看见主人的身影后立马冲出,朝着王九丁的方向奔去。
王九丁当然看见了咧着嘴兴奋地朝着自己奔来的大白和小白,看着这两个现在为数不多的他可以信任的家伙,他放松一笑。
大白和小白眯着眼温柔地蹭着王九丁的腿与身子,而是不是还恶狠狠地盯赵庶一眼,胆小的赵庶这时候已经躲在了母亲的身后。
安澜也走出了便利店对着王九丁点头致意,当王九丁走近后,安澜才注意到在河边才洗了身子的王九丁又变得灰头土脸,而其嘴角还有着淡淡血迹,她心中一惊,但看着王九丁沉稳的步伐,也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安澜转身提起装满水的铁通走上前放到了赵庶的面前,而令安澜奇怪的是这一次赵庶居然一言不发,表情微妙,难道是王九丁救了他把他感化了,安澜觉得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赵刚看着地上满满的一桶水,感觉脸面更加挂不住,立马拿出一个特制罐头递给安澜。
“谢谢。”安澜也不客气,直接接过罐头。
“进去休息一下吧。”安澜看向王九丁说道,她看见王九丁略显狼狈的样子,总感觉心里有着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
对于安澜王九丁还是十分信任的,对她笑道:“没事没事,要不我们先去你家吧,在这外面实在不安全。”
安澜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她内心深处是不愿赵庶这一行人去她家的,因为那里曾经给了自己最美好的时光,但现在也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安澜回去骑上摩托,示意王九丁上车,王九丁摆了摆手道:“我还是和他们走一起保护他们安全吧,你不要骑太快。”
安澜点了点头,在前方徐徐前行带着路,几乎已经到了原本的市中心,而现在破败的景象实在让人很难想起这里曾经的繁荣,几乎没有一栋大楼是完整的,路上尽是报废的车辆,甚至有的高楼已经倒塌,废墟挡住了前路让一行人还不得不绕开行走。
来到市中心的公园旁,公园已经长满了比人还高的杂草,已经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而这时安澜停下了,王九丁疑惑地看向周围,他记得公园周围的房屋都是商场啊,安澜怎么会住这?
“怎么停了?”王九丁问道。
“这就是我家。”安澜朝着右边指到。
众人同时看向安澜所指的方向,都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其所指的是位于两座参天商务大楼中间的一个小木屋,木屋外由栅栏围住。
原本不起眼的小木屋在这个位置却格外的显眼,城市中心,多少腰缠万贯之人穷尽一生也挤不进去,而这个小木屋却屹然建立在这里。
也许正因为它的不起眼,五百年来并没有受到什么破坏,其木头经过加工也并未有太大的侵蚀,上面长满了花花草草,和城市破败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刚这时候看向安澜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敬重,他作为兰阳市一位有头有脸的人,当然听过这个小木屋的传说,曾经无论城市再怎样变迁,这个小木屋永远岿然不动,并且没人知道住在这里的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住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孩,没想到这个小女孩正是安澜。
王九丁倒不知道这么多,不过能在这里当“钉子户”的人那一定不简单。
赵庶虽然心胸狭窄,但人可不笨,他这下知道这个安澜肯定是个大人物的子女,不说赵刚,就连他自己都想给自己一耳光,这种身份超然的美丽女子,当然应该去想办法巴结,自己反而得罪了。
一阵暖风吹过,木屋上的野花随风飘动,就想是末世的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