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是沈清宁给她爹出的,这人进了厨房以他做了这么多年豆腐的经验,定是看明白了,现在打一顿也于事无补。
不如交给县衙说不定也能让他赔些银子,或者直接让他花钱权当是买了。
沈大河和李氏一琢磨也只能如此了,可不管如何心中还是憋气,好歹让他家熬过这旱年啊!
一旁的朱记此时也是一脸的纠结,朱记原本以为自己要挨一顿狠揍。没成想沈家没动手,只让他选是报官还是私了!
送官就以他盗取沈家秘方为由,这东西就要看县令老爷怎么判了,他一个县城开豆腐坊的,跑到东水村来讨水喝?
他在东水村一没亲戚二没朋友,真要细问起来定是搪塞不过去。吉平县的县令老爷为人公正清廉,若是真要计较起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私了就更直接了,沈家要二十两把方子卖一份给他。
朱记老板脸上陪着笑,“沈老弟,这二十两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你看这咱家也就是个卖豆腐的,哪里来的那么些银子啊!”
沈清宁生怕自己老爹心软了,“爹,你想这朱记豆腐都传了几代了,且这豆腐还不是他一家独会的,都靠着这门手艺养活了几代人,咱家这腐竹可是只此一家,这一代传一代,沈家的子子孙孙都要受益呐!”
沈大河深以为然,“这样说来二十两还少了!”
朱记老板还要挣扎,沈清宁劝他,“朱老板,说起来我们家这秘方也不一定非要卖你二十两。可你这私闯民宅,偷盗秘方这样的小人之举,到你这只能是这个价了。”
一直没出声的江氏也开口,“别说吉平县,就整个省府也就我沈家会做,如今被你偷学了去,我看二十两还是太少。”
李氏还在难过做腐竹的法子被人偷看了,听到婆婆这样说也跟着说了句,“五十两我都嫌少。”
沈清宁忍着笑,再说下去五百两都不够了。
那边江氏手中帕子扬起又拍下,“我想起二十多年前,县城钱记卤肉也遇到过这事,不知道朱老板知不知道那事最后如何了?”
朱记瞬时间吓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不知道,那钱记卤肉离他家可不远,偷秘方那人直接被当场打死了。
“二十两就二十两,我买了!”
接下来就一切顺利,昨日来趴墙的女人带着二十两银子来买秘方。沈家也不是那说话不算数的人,让两人进了厨房正式参观,告诉他们是如何做的。
等人都走了,江氏见二媳妇愁眉苦脸。
“别苦着脸,你这法子就算不卖,再有些日子再也要被人试明白。”
“娘,我哪里不懂这个道理,想想也能知足了,就这么些日子,也赚了不老少了。”
江氏就笑,“可是够起屋子了?”
李氏有些不好意思,“够了,只是这年景起屋子是不是太招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赚了多少银子呐。”
“要我说,这时候起正好,大家都没活干,请师傅也能便宜点,几个孩子住的太憋屈了,能起就早点起了。
你爹说总归要下雨的。旱也就是这一茬,到时候地里忙起来,你们可顾不过来。”
沈清宁觉得江氏说的有理,“娘,别人学去了,不是说咱家的腐竹就卖不出去了呀,那么些店里都是卖咱家的,这腐竹的活也不会停的,到时地里能种了,两边一忙,盖房子这事你和爹确实就忙不过来了。”
盖房子这件事就这样被提上了日程。
李大舅手脚很快,就两天的时间就把驴车给送来了。
很快沈大河把驴买了回来,这是一头灰色的成年毛驴,身形健壮驴蹄锃亮,这时候能买到这么好的牲口真很不容易了。
“多亏了二柱,我昨儿才让他帮我留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合适的了,这驴年轻又壮实一看就是人家尽心养着的。”
“多少银子?”
“八两。”
八两倒是不贵,小驴能便宜一点可也干不了重活。
买了驴有了车,她们一家的活就轻省多了。
沈大河带着儿子女儿在沈老头的指导下,很快就学会了赶车,其中沈清宁学的最好,让她在沈观面前好一顿嘚瑟。
沈观不服气,“主要是这马,它不太听咱的话,不然我赶的比你好!”
沈清宁拍拍他的肩笑话他,“唉,该认输是就认输吧,承认失败就这么难吗?”
沈观从从她手里牵过缰绳,“真要输我就认了,可这马跟你好的和兄弟一样,下次比赶驴车好了。”
“驴车你一样比不过我。”
“难不成驴也是你兄弟?”
“沈观!”
沈大河哈哈大笑,“哈哈哈,以后我早起先拉一车回来用,清宁去送县城那一车就够了,别太累了。”
“爹,拉水这事你就别插手了,我行的。你就忙家里做腐竹和盖房子的事吧。”
家里有了驴,磨豆子这事就交给了清秀,如今做腐竹沈大河只做最累的洗浆这一道工序,其他活李氏手脚利索的全给包了。
三个人分工明确,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沈大河也能挤出时间忙盖房子的事。
他带着沈观去找了里正,里正家的小儿子文浩和沈观是好友,两人一同在县城的私塾读书,日日同进同出关系很好。
沈大河说明了来意,他想在村西头那块空地起房子。
里正有些讶异,“大河,都说你家做那腐竹赚钱了,可我没想到这样赚钱啊!你这才分家多久,居然就要起房子了?”
“冯三哥,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这一家人起早贪黑的赚的都是辛苦钱。实在是家里孩子多住的太憋屈,这才东拼西凑好歹让孩子们住的宽敞些。”
里正心里想,我能知道啥?只知道你家那烟囱一飘就是一天,都说你家那飘的不是烟,是招财的财气呐!
不过沈大河平时人缘不错,且他家的沈观读书也是好的,说不定将来还能有个造化,这顺水的人性不送白不送。
“咱俩啥关系,那块地你要当然可以,那明儿我陪你去县衙交银子办契。”
“三哥在县衙面子广,那多谢三哥了。”
“咱俩用不着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