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归留没有反对!
苏卿墨很快配好药方。
手术室隔壁的房间,屏风后面浴桶里冒着热气,屋里燃起炭炉,温度和外面天差地别。
苏卿墨一身单衣,穿着顾秦氏给她做的工作服。
初心和魍是她的徒弟,两人一同在里面。
骆九儿胆怯的拉着骆归留的衣摆,不过才十来岁的孩子,害怕很正常。
骆归留破天荒的没有躲开,“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你承受的,你要自己承担,是生、是死,你自己决定。”
看向骆九儿的眼眸,未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似往昔决绝狠毒。
苏卿墨在准备,抽空看了一眼一高一矮的哥俩,粉唇微翘。
“九儿别听你哥哥瞎说,治疗时会有点疼,你是男子汉,姐姐相信你可以忍住的。”
骆九儿一双大眼睛,听到苏卿墨说他是男子汉,挺胸抬头,主动的走向苏卿墨。
“九儿真勇敢!”苏卿墨夸赞。
“九儿准备好了,可以拖衣服了。咱们泡药浴之前,姐姐要先封住你的心脉,一会有些疼,你要受不住就用手碰碰姐姐,姐姐就停手。”
骆九儿脸一红,重重的点点头,解开衣带,闭上眼睛。
苏卿墨失笑。看向骆归留的位置。
只见他阴沉着脸,紧抿的红唇,好似也没有那么不在乎他的弟弟。
何初心不敢看,背对着,苏卿墨没有说什么。
吩咐魍,“飞针十八式会有些疼,你看好九儿,看我落下四针,你就让他抱进浴桶,过程中不可让银针移动分毫。”
“是,师傅!”
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初心,银针……”
飞针十八式落下一阵,骆九儿脸色惨白。由于不能说话,小嘴紧闭。
骆归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他是信任苏卿墨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睛一直落在骆九儿身上。
两针落下……骆九儿全身冒冷汗,紧闭的眼睛睁开,蓄满泪水,小脸却一脸的坚强。
“九儿,你还能忍住吗?”
苏卿墨温柔的询问。
骆九儿看着苏卿墨,点点头。
“好!那姐姐要落第三针了,你要忍不住,一定要让姐姐知道。你若坚持不住,前面的都白费了。”
闻言,骆归留一步上前,站在骆九儿身边。
无形的关爱,鼓励着骆九儿。
说话间,苏卿墨手里的第三根银针落下……
不待骆九儿适应,第四根落下。
魍紧盯着苏卿墨的手,看到她的四根银针落下,抱着骆九儿放进浴桶。
骆九儿疼得全身颤抖,咬牙坚持着,明明是个不大的孩子,给人的毅力,不输一个成年人。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苏卿墨阁一会就往浴桶里加一两味药材。
药材能激发骆九儿自身最大的潜力,让他变得百毒不侵。
骆九儿坐在浴桶里,痛苦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扭曲到渐渐的开始适应。
骆归留一直陪在身边,脚步不曾挪动半分。
半个时辰后……
骆归留亲自将骆九儿抱出浴桶。
疼痛使骆九儿精神焕散,幸运的是,他熬过来了。
待……苏卿墨扒下他身上的银针,看到苏卿墨对她点头,才敢晕了过去。
“墨儿……他如何?”
骆归留将骆九儿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他很坚强,他痊愈的几率上升到了六成。”
苏卿墨青葱玉指搭在骆九儿的手腕上。
“魍,你来把脉看看,九儿的身体有何变化。”
说着,让出位置,留给魍。
魍手指搭在骆九儿的脉搏上,片刻后……
“九公子脉象紊乱,似有两股力量在抗衡,时而流畅……”魍说了自己的见解。
苏卿墨听着点头。
“学得不错,可是你发现的只是表面,还有更深层的你还没有发觉。”
魍能有这样的见解,苏卿墨还是给予肯定的,说着,在屋里的架子上抽出几本书扔给魍。
“做我的徒弟,我的要求是很严苛的,在九儿做手术之前,看完这几本书。”
书是苏卿墨画出的人体结构。
魍接过书,有两页被翻开,里面是他不曾见过的图画,面瘫脸出现好奇的神色。
“这是人体结构图,想学我的医术,记牢里面的构造,下面的是手术工具说明书,明天一早我会给五叔做手术,你要在明早前,记住并熟悉所有的用语。”
苏卿墨看出魍对她说的手术感兴趣,也是有意栽培他。
魍翻看后面的图纸,眼中出现惊喜之色。
“属下定不负师傅厚望。”
吩咐好魍!苏卿墨看着站在角落满脸通红的何初心。
古代女子封建,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是看男子的身体。
何初心之前表现出对妇科感兴趣。苏卿墨也有意她往这方面发展。
“初心,你留下来看护九儿,记录他的变化,半个时辰为观察的节点。”
何初心红着脸,偷瞟着床上的骆九儿,吞吞吐吐,“师傅……我……”
“初心,我记得我说过,作为医者不应该在乎世俗的眼光,病人在我们眼里不分男女。”
话点到为止。至于何初心听不得懂,如何去做,她既然选择了医者这条路,有些东西该克服,还得她自己想通。
话落,苏卿墨走出房间。
可能是营养跟上了,肚子大了的原因,为林清珏祛毒那样的折腾都不觉得有多累。
一出房门,脚下踉跄。
“墨儿……”
惊呼声中,两双手同时伸出。
下一秒,落入了某人的怀抱,鼻尖是他风吹竹动的清香。抬眸,一张如诗如画的俊颜出现在眼前。
苏卿墨露齿浅笑,林清珏吓得冷汗直冒,双臂用力,打横抱起吓得他魂飞魄散的女子。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吓了自己半死,还问自己怎么这么早回来?
林清珏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摄人心魄的眼眸如龙卷风,让人你不出他的喜怒。
“林清珏,你变哑巴啦?问你话呢?”
林清珏气恼的低下眼眸,撞上苏卿墨璀璨的眼眸,心柔成一团,嘴角的笑意,清风揽月。
“真没良心,若不是为夫及时回来,你就摔倒了。”
“不会。你没有回来,女人也不会摔倒。”骆归留失落的收回手,藏在衣袖下,早上包扎的伤口再一次的渗血。
就在苏卿墨出言反驳时,骆归留冷着声音开口。
“林某的娘子不劳烦骆大公子出手,好在林某回来的及时。骆大公子,你说呢?”
“是不是你的娘子,你说的不算吧?”骆归留冷着声音庸散的说着。
似寒潭的眸子,黑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