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苏卿墨解开系在脖子上的头巾,触目惊心的痕迹,不禁让顾时年起疑。
“你的脖子究竟是怎么弄的?这么些天了还是这般难看。”
顾时年给苏卿墨上药,起初看她的脖子不以为然的认为是林珏欺负了她。
边缘的痕迹淡去,隐藏在下面的手指印显现出来。
顾时年黑暗无边的眼眸,似夏季的骄阳落入湖面,波涛汹涌。
上次独自去阳城苏卿墨这个死女人,肯定发生了什么……
苏卿墨一直沉默着,任由顾时年给她上药。
伤怎么弄的?想起来苏卿墨就气的牙痒痒,心里直接问候的那个恶魔的祖宗十八代。
桃源镇
还是那处隐秘的小院中,魑,单膝跪地,恭恭敬敬。
“查得怎么样?”
骆归留把玩着手里的狐狸面具,帅出天际的俊颜,勾魂摄魄的眸子深不见底。
“回主子,查到了,那位姑娘和苏冰枫系祖孙关系,十四年前轰动整个天耀国的瘟疫,砍头的便是姑娘的爹爹,苏冰枫的女婿。”魑,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
“十四前的瘟疫?”骆归留庸散的咀嚼着魑话里的意思。
“是的!十四年前,天耀国发生大规模的瘟疫,听闻是姑娘的爹爹用错药方导致病情扩散,死了很多人。”
“用错药方?”骆归留庸散的语气变冷。
“你速速回京查一查那个人。”
“是!”
魑领命退下,骆归留戴上面具,对着空气道,“去阳城。”
大雪纷飞的路上疾驰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里,骆归留好看的手指摩挲着手里的文字。
“女人,发现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骆归留魅惑的唇瓣,眼眸里闪意味不明的光芒。
大青山脚下
“啰……这是你要我买的房契和地契。”
厨房里,顾时年拿出房契和地契放在苏卿墨手上。
苏卿墨看不懂古代的文字,随意看了一眼扔给顾时年。接着搓麻绳。
“苏卿墨,这不是你让我买的吗?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
“什么看?她又看不懂古代的文字。”苏卿墨心里说着,白了顾时年一眼。
‘买回来了,你收着就行!’苏卿墨在顾时年手里写着。
“我收着可以,地是一两银子一亩,我买了十亩,房子叔爷爷起初是要送给我们的,最后花了十五两。一起共花了二十五两。”
“苏卿墨,地买了,你要做什么?”
顾时年将房契地契放在怀里,问着苏卿墨。
‘建房子,挖坑泡黄麻,做线绷床啊!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
苏卿墨在顾时年手心里学着。
过于简化的字,顾时年估计是习惯了苏卿墨的“错别字”,“你花那么多钱就是为了挖坑跑杂草?”
“咚……”一记响亮的爆栗敲在顾时年的额头上,苏卿墨气势汹汹的瞪着顾时年。
“苏卿墨,你知道吗?买地这些银钱是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你却用来挖坑。”
“线绷床是什么?你会做吗?”
“当然会。”苏卿墨心里吼道,线绷床可是前世爸爸的手艺,顾时年居然质疑她。
不能说话,苏卿墨只能气鼓鼓的瞪着顾时年。
苏卿墨眼里的倔强,顾时年看在眼里,“好,听你的,你说怎么弄,我怎么弄。”
顾时年终是妥协了。面对如今的苏卿墨,顾时年早没了原则。
房间里,苏卿墨在纸上画着,顾时年看得一头雾水。
“苏卿墨,你画的是什么?”
“房子,我画了是房子,用竹子搭起来的房子。”
好在林珏在,有人给她翻译。
“房子?苏卿墨你画得不是院子的围墙吗?”顾时年毫不客气的说道。
白色的纸上,随意的围成一个形状,别说顾时年,林珏也是同样的想法。
“娘子,要养怎么吗?”林珏更绝。
“不是,我就是想画个房子给顾时年,让他建。”
苏卿墨的画风,屋里的两个男子不敢苟同。
“娘子,你要建什么样的房子,你口述,为夫来画。”林珏心疼纸张,接过苏卿墨手里的毛笔。
看着纸上黑乎乎的一坨,苏卿墨无奈的起身将位置让给林珏,自己坐到他对面。
接下来,苏卿墨口述,林珏画,果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人家林珏随随便便画得几笔,都比苏卿墨画得好。
不多时,一个浸泡黄麻的小房子就跃跃纸上。
房子中间挖了个坑,四周搭建的火台,隔壁是几间竹制的房间,木制的地板。火台上能架起一口大铁桶。
“苏卿墨,屋里挖坑我能理解为泡那个所谓的黄麻,隔壁的几个小小的房子是用来做什么的?每一个墙角都得留一个小洞。”
顾时年指着纸上不懂的地方问道。
“这些房子自然是用来沐浴的。”
“沐浴?这么多小房间都是用来沐浴的?”顾时年诧异的问道。
林珏一直转述着苏卿墨的话,摄人心魄的眼眸带着笑意的看着。
“对啊!水生叔木工好,我已经让他回家做浴桶了。”
“难道泡黄麻不能用木桶?非得在地上挖一个坑?”顾时年提出疑问。
“是要用木桶啊!所以麻烦你明天去买几个大的木桶回来,放在坑里是因为黄麻浸水需要用重物压着,不放坑里怕它受重力不够。换水的时候也不方便。”
林珏一字不差的转达。听完顾时年冷着脸没有说话。
“娘子,房子为什么要用竹子,而不是木头呢?”林珏问。
“木头透气性不好,竹子牢固可抵抗住风雪。”
“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天太冷水会结冰,需要在房子里燃起篝火,竹子透气比木头好,再冷些,我们可以在里面看书写字,不会觉得窒息。”
“娘子真聪明!”林珏很捧场,笑着夸赞苏卿墨。
听到林珏夸自己,苏卿墨笑眯了眼。
见状,顾时年心里酸溜溜的,“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得我当苦力。”
“作为娘子的弟弟,做些苦力活不应该吗?”林珏听出了顾时年话里的酸味,眼眸不动声色的暗了下来。
“说得轻巧,你怎么不做?”
“相公是用来疼的,弟弟是用来做苦力的。”林珏浅笑着提醒顾时年,苏卿墨写的话。
闻言,顾时年大怒,“我什么时候承认我是苏卿墨这个死女人的弟弟?至于你这个相公,不过是个冒充的。”
“是不是冒充的林某不知道,不过娘子给我写了作为夫君的三从四德却是事实。”
说着林珏从怀里拿出苏卿墨稀里糊涂签字的纸张。
“什么三从四德?我怎么不知道?”顾时年被林珏气得够呛,冷着脸问坐在凳子的苏卿墨。
“我们夫妻间的事,怎可能让小舅子知道呢?”
林珏站起身,护在苏卿墨身侧,低眸,温柔小意将纸张收回怀里。
“娘子,你还想让小舅子做什么?你说我画。”
林珏一口一个小舅子,气的顾时年捏紧了拳头。
经林珏提醒,苏卿墨又想到一下东西。
“苏卿墨,你又让林珏画的是什么?”顾时年压下心中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的怒火,拿起林珏画的躺椅看。
“娘子说这是躺椅,用竹子做的。”
苏卿墨脑子稀奇的想法,就像有一座宝藏等着林珏去挖掘。
“竹子做的躺椅?苏卿墨,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顾时年对苏卿墨起疑,他认识的苏卿墨除了草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了?
苏卿墨摇摇头,在纸上写道,‘被陈富贵打了后,脑子里就多了这些东西,可能是外公教得,我是傻子的时候忘记了。’
外公年轻时走南闯北,非常时机,苏卿墨只能搬出外公搪塞。
闻言,顾时年深深的打量苏卿墨,她外公走南闯北知道这些不稀奇,可顾时年总觉得苏卿墨在撒谎,在她脸上又看不出半点撒谎的样子。
“竹子能做躺椅外,还能做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