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村,马车只能送苏卿墨到村口。
正时晚饭时间,平时在外嬉闹的孩童,早早的被自家大人喊了回家。
路上一个村民都没有,苏卿墨背着包袱,手里拎着东西,一步一步的往家走。
半道上,苏卿墨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由远而近。
出去几天,苏卿墨有些担忧林珏的病情,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快出村尾,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雪中。
“林……”苏卿墨张口想喊,一出声,嗓子如刀剐一样的疼。
傍晚时分,林珏总会趁着顾秦氏做饭的空挡,偷偷的来村子里看看,他在等苏卿墨回家。
“咳……”轻轻的咳嗽一声,林珏仿佛听到了苏卿墨的声音,抬头看去。
他等得人真的出现在他视线里。
林珏嘴角含笑,大步的走向苏卿墨。
“娘子,你回来了?”
眼前的人,林珏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是恨苏卿墨的,在百花楼赤裸的醒来,他是恨这个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女人的。
而,此时,他又无比的庆幸,他遇见了她。
大雪中,苏卿墨快步的走向林珏,林珏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苏卿墨的靠近。
一靠近林珏,苏卿墨板起脸,因为不能说话,怒视这他。
林珏浅笑着接过苏卿墨手里的东西,“娘子出去几天,辛苦了。”
手上腾空,苏卿墨不由分说的给林珏把脉起来。
还好,毒素控制住了!
只是,林珏怎么会出现在村里?他不是该在家躺着养病吗?
“不碍事的,躺多了,身子骨发软,起来走走。”林珏看穿了苏卿墨的心思,笑着回答,拎着东西往家走。
快到家时,苏卿墨停住了脚步,扯了扯林珏的袖子。
“娘子,怎么啦?”
与苏卿墨并排走着,林珏侧目看向她。
胆怯,紧张,欲言又止,通通写在苏卿墨脸上。
近乡情怯,脖子上的伤该怎么给家里人解释呢?
顾时年知道,还不一掌劈死她。
脑袋要紧!苏卿墨蹲在地上,在雪里用手指写出五个字。
嗓子受伤了。
“谁伤的你?”林珏瞳孔一缩,心被扎了一下。
放下手里的东西,林珏抓着苏卿墨的肩头,声音微微颤抖。
“娘子,谁伤的你?”
苏卿墨摇摇头,站起身,拎起地上的东西,指了指林珏的手背。
意思很明显,让他掩护她回家。
林珏很瘦,苏卿墨更瘦,躲在林珏的身后,林珏身高占优势,不细看,很难发现苏卿墨藏在他背后。
顾秦氏在厨房做饭,背对着门口在炒菜。
林珏侧着身子,从厨房门口经过,顾秦氏没发现。
偷偷摸摸的进房间,苏卿墨紧张到手心冒汗。
林珏栓好房门,苏卿墨刚好将手里的东西放好。
“嗓子为什么会受伤?谁伤的你?”
林珏好听的声音,略显沙哑,语气,又急又快。
话落,清咳起来!
苏卿墨忙给他倒了杯水,林珏没接,严肃的看着苏卿墨。
“若没有遇见我,你打算怎么回家?”
林珏无与伦比的俊脸上,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眸,深不见底。
“你伤在哪里我看看,怎么会这么严重?”
苏卿墨很享受林珏关心,去了一趟阳城,两次在死亡边缘徘徊,眼前男子的关心让她很舒心。
缓缓的解下脖子上的头巾,苏卿墨红肿的脖子暴露在林珏面前。清晰可见的手指印,映在苏卿墨的脖子上,青紫青紫的。
“谁,是谁伤的你?”林珏摄人魂魄的眼眸,寒霜一片。
大跨步的,林珏用力的捏着苏卿墨的肩头,如沐清风的模样,化作地狱审判花。
才出去三天,眼前的女人伤成这样回来。惨目忍睹的脖子,一眼便知那人是冲着要她性命而来的。
林珏内心起波澜,温文儒雅的气势,转变成沙场的将军。杀戮之气外泄。
“怎么会伤成这样?你不是说经常一个人出去卖草药吗?难道你每一次都把自己弄成这样回来?”
林珏低声的质问。语气不容拒绝的霸道。
苏卿墨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他,她是被孩子他爹掐的吧?
“墨儿,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林珏心疼眼前的姑娘,谁在她脖子上留下伤害,它日,他会千百倍的讨回来。
“我……”苏卿墨尝试开口说话,奈何一张口,嗓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见状,林珏放开苏卿墨的肩膀,扶着她坐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清水下肚,苏卿墨感觉好些,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写到,‘不能让舅母他们知道。’
“伤成这样,怎么能不让他们知道?”
林珏脸上不似常挂在唇角的浅笑,此时的他,五官精致,美轮美奂的容颜,娴静,睿智,一股与世无争的高雅,动如狡兔,静如嫡仙。
‘帮我。’
苏卿墨不会写古代文字,沾水写的都是简体字。难为林珏看得懂!
“怎么帮你?”林珏冷声询问。
苏卿墨没回答,起身走到林珏面前,用她那双装满星河璀璨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脖子。
经历过人事,林珏瞬间明白苏卿墨的意思。
病态白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红,直到整张脸变成血红色。
‘可以吗?’
苏卿墨在桌上写着。
忽略了林珏是个正常的男子。
林珏看着苏卿墨在桌上写下的三个字,内心波涛汹涌,心跳到呼吸不畅。
“咳咳……”剧烈的咳嗽,缓解了林珏的尴尬。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答应。
“墨儿……若是没有遇见我,你预备怎么办?”林珏询问。
苏卿墨递给林珏一杯水,看着他喝下。
在桌上写到,‘偷偷摸摸的来找你。’
不知道是苏卿墨的哪个字取悦了林珏。
林珏摄人魂魄的眼眸一闪而过的欢愉。
苏卿墨想过了,她脖子上的掐痕,只有林珏可以帮他。
前世的苏卿墨虽然是个雏,身在五彩缤纷的世界,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墨儿,确定要这么做?”
身在迂腐的古代,纵然林珏是男子,难免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苏卿墨点点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林珏很无奈,不想答应,又觉得苏卿墨能想到自己,心里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