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民欢呼,在九原城十里之外。
这一刻,作为大秦的主人,嬴政心中是十分的感慨,大秦锐士对于这个帝国的付出终究是有人看在了眼中。
这一刻,对于嬴政而言是欣慰的。
毕竟,大秦帝国的国人百姓还是十分的淳朴善良,他们清楚谁对他们更好,拥有着作为一个老秦人的自傲。
当大秦万胜,陛下万胜的声音响起,整个天地之间沸腾了,一种名曰骨气的东西,在不断的弥漫而起。
这一刻,大秦国人百姓心头涌现无敌之念,对于大秦锐士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产生了热爱。
不是因为大秦锐士战无不胜,也不是因为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度,不为光耀门楣,也不为扬名立万。
这一刻,九原国人百姓出城十里相迎接,只是为了守护。
三十万大秦锐士,三十万北地军誓死不退,守护了他们。
第一次,让这些人心目中生出了这是我们的大军,他们的存在,不仅是开疆扩土,也是为了守护他们。
保家卫国这个概念,第一次出现在大秦锐士,也是大秦国人百姓眼中。
嬴政站在轺车之上,神情激动,巍巍大秦在他的手中,正在一点一滴的变化,朝着更好的方向变化。
此时此刻,在各大郡县之中身为大秦国人百姓的荣耀不断增加,在大秦锐士之中保家卫国的观念不断加深。
与此同时,在大秦朝野上下,所有人的观念之中,国家的概念正在不断形成,并且不断加深。
如今的大秦,大国气象正在形成。
嬴政目光如炬,他心里清楚,这个差一点濒临崩溃,大厦将倾的帝国,再一次恢复了磅礴生命力。
心中念头一动,嬴政手中长剑徒然出鞘,在大日光辉之下,闪烁出逼人的冷芒,巍峨如大岳的声音响起。
“父老乡亲,国人百姓,五月之前,九原一战我大秦阵亡三十万大秦锐士,朕下诏调集五十万大秦锐士北上。”
“如今只回来了三十万……”
“这是朕的失职,是大秦的耻辱,更是大秦锐士的耻辱……”
……
当嬴政的声音响起,九原城前的欢呼在瞬间消失,整个天地之间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沉默着。
悲伤在瞬间蔓延!
几乎不分彼此,便弥漫到了所有人,成千上百的百姓,纷纷望着嬴政,眼中饱含希望与期望。
就像是黎明之前,无尽黑暗之下,茫茫大海之上,落难的水手看到了前方的灯塔。
目光满是希望,在这一刻,嬴政感觉到了压力,长剑高举,声音再一次响彻天地,震撼每一个人的内心。
这一刻,在九原城外,君臣一心,彼此都为这个国家而激昂。
“请各位兄弟姐妹回城,告知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三日之后,朕在九原筑万世京观,行天下祭,祭奠阵亡的大秦将士。”
“让他们一路好走,在阎罗地府不受委屈——!”
“大秦万年,陛下万年——!”
白发苍苍的老者,刚会走路的孩童,精壮的汉子,迷茫的少年,健壮的妇女,纷纷振臂高呼。
一张张不同的脸上,在这一刻,是同一样的神色。
那是视死如归!
那是为国效死,为陛下赴死!
“国人百姓让道,大军入城——!”嬴政的声音在一次响起,九原国人百姓瞬间拉开一道口子。
“隆隆……”
车辚辚,马萧萧,大秦锐士呈现出无敌之态,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
“臣王贲恭迎陛下——!”
提前到来的王贲率领九原城中的各级官吏,前来迎接嬴政。
“入城!”
大手一挥,王贲让开道路,嬴政一行人进入了九原,与此同时,三军将士被安置在城外。
“诺。”
……
九原郡守府中,嬴政居上首,其余诸将群臣皆落座。
“王卿,天下祭一事,可否处置妥当?”
这一刻,嬴政神色肃然,他可是在十里之外答应了九原百姓,三日之后,筑万世京观,行天下祭。
作为大秦之主,当代人皇,嬴政话已经说出去了,就不能做不到。
闻言,王贲连忙,道:“禀陛下,臣已经做好了准备,只需要进行天下祭便是——!”
“朕答应九原百姓,筑万世京观,行天下祭,将北地一战砍下来的首级筑成京观,朕在京观之前行天下祭。”
这一刻,嬴政眼中满是肃然,语气平淡,言辞更是平常,只是这一段话组织起来,却是血雨腥风,无尽杀戮。
“陛下,筑京观是否太过于血腥?”王贲目光一闪,忍不住对着嬴政,道。
在王贲看来,九原城的国人百姓已经见到了太多的血腥,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在用血腥刺激。
只是王贲心知肚明,自己只能劝谏,但是根本做不了主。
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嬴政做决定。
“大秦国人早已经见识到了无尽血腥,更何况秦法之中明确规定,斩籍立功,对于人头,人人都见识过了。”
嬴政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对着王贲,道:“既然朕亲自主祭,就必须气势宏大,筑万世京观势在必行。”
不管是封狼居胥,亦或者燕然勒石,以及这一次的筑万世京观,甚至于行天下祭,都是嬴政抬高大秦锐士的手段。
一旦这一系列都完成,从此之后,大秦锐士视荣耀为生命,这会让大秦锐士战力增加,归属感增加。
“诺。”
点头答应一声,王贲走了出去,在这一刻,他心里已经清楚嬴政不会改变他的决定,这一次筑万世京观,行天下祭势在必行。
毕竟从一开始,三军北上狼族之地,大军征战,敌军首级全部送到了九原,由此可见,在当时嬴政就在谋划。
一念至此,王贲心中劝谏的想法,再也没有了,他心里清楚,嬴政是不会允许一件筹谋已久的事情,被搁置。
至少他没有能力劝谏!
而且,这件事对于大秦锐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王贲又是大秦锐士之中的一方大将,自然是乐见其成。
刚才的劝谏,只是因为臣子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