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说,你要是执意想要留他,我也不阻拦,但我告诉你,这沈府有他没有我们娘俩,有我们娘俩不能有他,想留谁你自己瞧着办!”
陈如月态度坚硬,她已经对沈铭的存在厌恶至极。
一开始她想着毕竟是丈夫在外的孩子,又是丈夫唯一儿子,既然来了她就会好好对待。
但谁知道那孩子这般狠毒,现在都要害死她的孩子,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再忍下去的。
她委屈点可以,但是她不允许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孩子。
在这沈府,要不她就带着凝儿走,要么就把沈铭送走。
沈江民有些为难,“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你明知道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你让我如何做这个决定?”
沈铭再坏也是沈府的子嗣,他罚沈铭可以,但他还不想做的太绝。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么选择都不忍心。
陈如月对他这话实在伤心,“好,你不选择,我替你选择,等凝儿醒了,我这就带凝儿走,你和你的宝贝儿子就好好在这过吧!”
“在凝儿醒之前你也别再踏入凌霜院一步,你就好好的去找你儿子吧。”
沈江民被推到了外面,“夫人你…你开门。”
绿竹出来便瞧见两个人在吵闹,她开口道:“夫人,小姐她醒了!”
陈如月欣喜若狂,连忙大步走了进去。
“凝儿你可醒了,你这一睡可把娘吓坏了!”
沈婉凝身子就像被抽筋拔骨了一样,稍微动一下都是一种极大的困难,她费力的举起手去揭过陈如月眼角的泪水
“没事娘,我没事,您别哭了,我爹呢?”
“你爹他已经被我赶去找那个畜生了,你被伤成这样,都是因为那个畜生…”
“他伤你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陈如月抚摸着女儿的脸,泪眼之中全是爱怜,“都怪娘,娘就不应该让他与你在府里,或者娘要是把你带进了宫,你也就不会受这样的苦了。”
她每每一想到她回来时瞧见女儿的惊惧的那个样子,她就心如刀绞。
她向来对这个女儿珍贵如宝,从来都是捧在手心里,从来都不舍得打骂一下。
如今被别人伤成这样,最娘的心就像是在滴血一样。
沈婉凝感受到母亲手尖的温暖,心里头有一股暖流划过。
沈江民做事太过理智,但陈如月就不一样了,身为母亲,一直将她视做宝贝,她知道就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陈如月也会不顾一切的向着她,保护她。
陈如月为了她和沈婉华可以弃掉一切,甚至会与沈江民翻脸。
不管她做了什么,沈江民也许会责罚她,但陈如月却不会。
暖意流过,她鼻尖有些酸涩。
“娘,我没事,您别担忧了,您也别怪爹。”
“好,张公子的医术果然厉害,也多亏了他,若不是他,我现在可就见不到我这宝贝女儿了。”
陈如月又让人去请了郎中,反复的确认了沈婉凝身子已好,她才放心,女儿刚好,她不敢让女儿情绪起伏,说了一会话就先离开了。
陈如月离开后,沈婉凝眸子一沉,“绿竹,沈铭那边如何了?”
“将军和夫人瞧见您被伤成那样,怒不可遏,当即就把少爷关了起来。”
绿竹借着给小姐掖被角时,小声道:“将军一气之下鞭打了少爷,少爷被打的昏了过去,张公子去看的时候人已经半死不活,不知现在是否已经治好。”
沈江民再顾及沈铭,也对他不会心慈手软。
沈婉凝捕捉到绿竹话里的名字,“对了,我听我娘说是张路原救的我,方才你又说张路原去给沈铭瞧伤了?”
“张公子昨夜在沈府门前站了一晚上,您不让奴婢提起把郎中请来,后来去请的时候已经夜半三更,也多亏有张公子才保住小姐的命。”
原来是张路原方才要来看望沈婉凝,正好碰见要去请郎中的沈江民,张路原毛遂自荐,沈江民看他治好了女儿的伤,便请他去救了沈铭。
“说起来张公子对小姐还真是一往情深,昨夜手提个兔儿灯在府门口站了好久,又守了您一夜,这刚没多久又来看望您了。”
绿竹觉得张路原对小姐真是不错,便在小姐面前使劲夸赞着。
沈婉凝的注意力却与她不在一个地方。
昨夜她离开沈府的时候张路原正好站在门口,她本以为他站上一会便会离开,没成想他站了好久。
所以她的事情他一定能猜出好多。
思及此,她的手微微一紧,此时的张路原对她还未用情极深,要是将自己的疑点同沈江民说了,那这一切便就白做了。
“绿竹,你亲自去看望一趟沈铭。”
她定了定,“正好去看看张公子是否需要帮忙。”
却说沈铭此时已经昏迷状态,他的浑身布满了鞭伤,皮肉露了出来,旁边的下人都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路原一张脸上未见波澜,他淡淡开口,“把他的衣服全部脱下。”
旁边站着的下人都是一群小姑娘,瞧见一个人被打成这样,她们都缩了缩身子,没有一人敢上前去碰那伤口。
张路原静静地站着,过了一会,他抬步上前,面无表情的把沈铭的衣服脱了下来。
衣服褪下,露出一片鲜红的鞭痕,触目惊心,旁边的丫鬟倒吸了一口凉气。
将军最为疼爱这个儿子,连重话也未说过,谁也没想到这回会下这么重的手。
“张公子,您身份尊贵,您要是不想碰血,或者您要是怕,不如奴婢去请几个男下人来帮您?”
“这点伤怕什么?”
他温和的眸子此刻清凉似冰,厚薄适中的唇形微微一动。
他打开医箱,里面摆放着十几个瓶子,纤长的指尖划过瓶子,取出了一个红色的瓶子。
打开筛子,洒在了红艳艳的伤口上。
白色的药洒在上面,里面的血如河流一样往外渗出。
丫鬟惊讶,“这血为什么越流越多了?”
张路原声音清冽,“这样才能把坏血放出来,只要把血放出来,他就会好了。”
“哦…张公子果然厉害。”
张路原专注着,白色的药渗入伤口,皮肉瞬间往外翻了翻。
塌上的人被疼醒,他脸色如猪肝色,“啊!”
丫鬟们见少爷苏醒,欢呼雀跃,“张公子可真是比神医还厉害,刚用药少爷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