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军本来预估,敌军死咬牙也最多只能挤出二十万大军罢了,没想到袁立那老小子竟然也来掺了一脚。
别看只是多出了五万军队,那也是大凉军的两倍军力,使得他们本来就颇为巨大的压力雪上加霜。
安晴听到消息之后,几乎想直接溜回广陵等消息算了。
她与孙月影易秋娴等女也一起随着项阳来到了前线,假如正面战线溃败,她只怕连逃都来不及,敌军一涌而上,再强的护卫也保不住她的安全,很大概率会死于乱军之中啊。
安晴看着一脸镇定的项阳和易秋娴,狠狠地咬了咬牙,硬撑着在军中不走。
她当初上岸主动联络大凉军,就已经豪赌一铺了,断不可能半途而废。
项阳得知敌军开始全力南下,就开始布置战场。
他们的大军就像一颗钉子,钉在了敌军进攻庐江和广陵的要害之上,若不能先一步把他们击溃,冀州军根本不可能绕行对任何一郡发起进攻。
屯兵于坚城之下,后方还有一支随时噬人的可怕敌军,此为兵家之大忌。
白广琪再无能,也不会犯下这等错误。
冀州军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先解决掉大凉军的北上之军不可。
项阳集中诸将广泛地征求他们的意见,渐渐地,一方大阵已经布成,再加上不远处的河道中水军接应,只等敌军来攻了。
安晴自然也是寸步不离地跟在项阳身边,完整地看到了他们所布的阵势。
她虽然并非国中武将,却也是幼读兵书,也曾随着天照国的军队灭过几次匪徒,自认为还算通些兵法。
以她的眼光看来,这个大阵存在着极大的隐患呀。
“陛下,您为何要围绕着炮阵平均分配兵力,我军南方有水军接应,再加上骑兵策应,敌军难以发起太强悍的进攻,依我之见,应该将主力布于北方和西方。”
“本来我军的兵力就少,现在分摊到所有的方向,使得任何一处方向的兵力都更不足了,以陛下之明,应该能想见未来的战事发展吧?”
安晴在军中首次提出建议,既有些小心翼翼,同时又带着某种优越感。
她觉得大凉军中文武,竟然都没有看出这个问题,比起自己的军事才能似乎还略有不足嘛。
若是项阳真能以他的兵法纵横中原,自己好像也行?
项阳微笑道:“你说得不错。”
安晴心中暗喜,连忙道:“那陛下准备如何改正大阵?”
“呵呵,一兵不动,维持原阵。”
安晴愣了一下,感觉自己被耍了,有些羞恼地道:“陛下既然也认可我的说法,为何还要维持原议?”
项阳知道,安晴能一直跟在身边,没有找理由先溜,忍到现在才开口已经挺不容易了。
他没有再耍弄这个“盟友”,略为解释道:“因为我们本就是故意摆下此阵的。”
“你觉得我们的兵力太过分散,在任意方向上都不足以抵抗敌军的冲击,但实际上此阵固若金汤。”
“四面围阵,才能保证炮兵阵地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只要炮兵阵地在,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安晴也知道,大凉军中对于火器器械有着极强的信心,依然疑惑地道:“可是,这样的阵型,还是失去了防御重心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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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项阳摇头道:“你所谓的防御重心是说我们可以得到骑兵的排斥,让敌军不敢轻易分兵到南方与东方发起进攻,但是我们的骑兵不能只是作为掩护之用,那太大材小用了。”
“刚刚我已经说了,依靠着现在的步军阵势与炮兵威力,我们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若要取得胜利,则必须要发挥骑兵的威力!”
安晴张了张嘴,却无法插口。
因为天照国之中地形狭长,而且没有特别优良的战马产地,本身根本就没有第一流的规模骑兵。
安晴对于“骑兵”的认知,其实大部分来源于传自中原的兵书战策,以及听闻来的各种“战例”,在这方面她还真的插不上嘴。
其实他们现在即使想要调整战阵也来不及了。
冀州军确实比徐州军更加难缠,才刚刚两天之后,他们已经大军开拔,南向而来,兵威阔达二十里,哪怕站在最中间的区域,也望不到大军的两翼。
也就是徐州战场了,若是换成扬州战场,等闲都找不到能摆开这支大军的地形。
安晴不敢再置疑大凉军的战阵,现在只能相信项阳等人的判断了。
当她亲眼看到冀州军的军威,惊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安晴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威势如此恐怖的大军。
集整个天照国之力,或许也能凑得出二十五万大军,但是他们的身高装备以及军列,是绝对无法与冀州军相抗衡的。
可笑她之前与古天海合作的时候,还曾经幻想过集中天照国的大军,乘着大凉内乱直接干预中原抢得一片大大的国土。
哪怕人家内乱,只凭着一路大诸侯之力,就不是天照国能应对得了啊。
让她更加震惊的是,面对如此强敌,大凉军将士竟然依然谈笑风生,品评着他们的大军与岳虎军的区别!
他们的心里真的不会感觉害怕吗?
……
现在白广琪的心里也在疑惑着同样的事情。
大凉军面对他们不会感觉害怕吗?
敌军的阵势一眼可见,实在是没什么出奇之处。不过他们更能清楚地感觉到大凉军的威势,沉稳如山,根本没有因为冀州军的到来而有任何的动摇。
白广琪同意袁立的建议,将大军集中推进,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起到震慑敌军士气的作用,若能引发大凉军的混乱,那此战赢起来就轻松得多了。
初时的算盘没有得逞,让冀州军将领们产生了某些恼怒,他们故意贬低着大凉军的军阵,以示轻视,同时也给中层将领们提振士气。
“主公,我军左右两翼也集结完毕了,要不要攻上一攻。”
因为兵势太广,两翼的动向需要靠着骑兵亲卫来回传达军令与执行情况,所以中军等了许久才收到回报。
白广琪目视宋鉴,不悦地道:“这一阵你为主帅,当然由你决定,我们大军已经云集于此,不进攻,难道跟大凉军对着耗吗?”
宋鉴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赶紧应声。
扭回头来,他的表情恢复如常:“打出旗号,中军先攻!试试大凉军的斤两!”
在极广阔的战场上,同时响起了号角之声,最前面几排的冀州军列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大凉军逼近。
因为人数众多,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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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整齐的步伐,似乎连大地都在颤动。
“呵呵,宋将军,你练兵有功啊。”
看到这一幕,白广琪露出满意的神色。
宋鉴也觉得脸上有光,微笑着扫视着周围的同僚们。
这些将领名义上虽是归宋鉴指挥,但那是因为主公的安排,实际上他们在军中的地位和威望不在宋鉴之下,彼此之间有着竞争关系。
可以说,除了被他们排斥走的乔素贞,冀州军中并没有一个能靠着军功真正服众的将领。
乔素贞一走,他们自然都眼馋着这个位子,现在宋鉴确实是抢得先机,不过也有很多人在内心深处想看他的笑话。
还没等冀州军进入到一箭之地,大凉军布在高坡上的火炮突然开火。
再整齐的阵列也无法抵挡火炮炮弹的威力。当炮弹飞入军队之中,四处开花,炸得尘土飞扬,连带着大量的士卒也被扫飞到半空,也有的被各种破片杀伤,惨叫连连。
宋鉴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冀州军其实以前没怎么领教过大凉军的火炮之威,唯一有交手的骑兵部队,自然也不可能用拖着火炮飞奔,反而吃了冀州军的炸药的亏。
现在,大凉军最强悍的武器,终于露出了噬人的獠牙。
冀州军阵之中,只有袁立和他手下的徐州系将领,早早地闭上了眼,露出不忍的表情。
当他们看到冀州军的行动之后,就知道必定要吃个大亏。
可是冀州军进军之时,并没有提前跟他打招呼啊,他想劝阻都办不到。
第一阵,甚至没有与大凉军交手,就已经败下阵来。
好在冀州军的家底厚,可以装作无视于这一波的失利,再次组织进攻。
只是,初战失利的事实与方式,还是严重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冀州军同样也经过了炸药武器的训练,不过他们怎么想,都觉得自家的炸药武器比起大凉军来,似乎是远远不如啊。
宋鉴还算是反应快的,及时向白广琪上报道:“主公,大凉军这是早有准备啊,依末将之见,我们不应该主攻一边,而是充分发挥我军兵力优势,展开包围,从其他方向同时发起进攻。”
白广琪点头道:“卿言甚善,就照你的计划进行。”
宋鉴一边下令前军以虚兵佯攻,同时传令左右两翼前抄,对大凉军防守的高坡形成半包围的姿态,形成更有压迫性的威势。
他还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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