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长安坚城,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项阳从来没想过能兵不血刃地攻下长安城。
三通鼓响,大凉军的士气拔高到顶点,然后在各中层将领的带领下,轮番对长安城发起进攻。
对于大凉军更加有利的是,因为有着明确的攻防目标,所以大凉军可以将兵力集中起来。
反而作为守方的岳虎军,其他段的城墙哪怕还算完好,也根本无法发挥防御作用。
当然,岳虎军也可以集中兵力,就在这段已经垮塌的城墙之下,跟大凉军硬拼消耗。
然后……十几颗石弹突然从天而降!
因为大凉军的将士正在攻城,后方的投石机当然不敢把石弹投得太近,但是当岳虎军主动把兵力集中在城墙破口后方,这些石弹怎么丢,都能砸到不少的岳虎军将士。
而且,其中好几颗石弹是夹着炸药的,直接在敌军头顶爆开,炸死炸伤一片的士兵。
不但岳虎军后续援兵出现断层,支援不及,正在第一线跟大凉军将士交手的士兵,也心中震动直接胆怯,更加难以抵挡住大凉军将士的冲杀。
长安城墙的这一片破口完全变成了一台搅肉机,将两军将士的血肉搅在里面,形成了死亡鬼狱。
不过,因为大凉军的优势,他们稳步推进,慢慢地已经冲过了城墙,而且有许多士兵借着城墙内部的城梯,直接向着城头杀过去。
当他们把岳虎军士兵从城墙上赶开,让他们无法使用弓弩威胁攻城士兵,也就意味着大凉军已经在城墙这里站稳了脚跟。
岳虎军最大的倚仗,整个大凉王朝最坚固的城防,被攻破了。
岳虎军再坚守其他地段的城墙已经毫无意义,他只能被迫收缩兵力,跟大凉军在每一街每巷进行撕杀。
岳虎本人早已经不敢呆在第一线,带着他的亲信已经缩回了皇宫。
“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大凉军已经打进来了呀!废物,都是一帮废物!”
大将钟海急忙劝解:“主公,您现在万万不可自乱阵脚啊,外围城墙虽然失守了,但是我们还有两万多将士,还可以硬拖时间,您不是已经派出亲卫向其他郡守军求援了吗?”
“只要各地守军赶到,从背后威胁大凉军,项阳焉敢全力攻城?他必定要安排一支军队守住背后与补给道路,能投入城内与我军撕杀的兵力必定会大大减少的。”
岳虎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兵稻草:“说得对,我们的援兵呢?那些郡守军为什么还没有来?”
钟镇道:“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到了,他们距离长安都不算远,沿路也非常平坦,请主公放宽心好了。”
岳虎听到人都没到,眼神儿的希望之火又熄了下去。
“他娘的,人都没到,你说个屁!就不能说点儿有用的吗?”
钟镇作为军中大将,跟随岳虎也有相当长的时间,在军中颇有威望,没想到现在岳虎情绪失控之下,对他如此责骂,让他的老脸也挂不住了。
何白衣也看到现在主公的心情非常不好,甚至有些情绪失常,但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继续劝解。
“主公,钟将军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们手上的大军可以跟敌军打巷战,而且我们还有皇宫的城墙可以防守呢。”
“敌军现在的确已经杀入城内,但这对我们未必是个坏消息啊,这下子,大凉军那么多的攻城器械再也无法发挥作用了,除非他们想要连自己的将士都炸死。”
岳虎猛点其头:“说得对!说得对!”
“大凉军算什么,他们也就只能靠着那种炸药包而已,真刀真枪地跟我们干,未必能干得过我们!”
何白衣与众将的脸色都有些尴尬。
因为他们的心里很清楚,说什么“真刀真枪”的干,大凉军只怕也比他们更强,以前他们只能凭着兵力优势才能与大凉军交手。
现在,兵力优势可是在大凉军的一方啊。
只不过,这些话肯定不能对着岳虎说出来,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的主公已经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岳虎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突然涨红:“有了!有了!我有办法了!”
“白衣,你刚刚不是说,我们还有皇宫的城墙可守吗?哈哈,那我们根本不需要依靠外围的巷战啊!”
“呃?”
何白衣与钟镇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根本无法理解主公的意图。
“主公,您是想……”
“赶紧派人,在皇宫之外的街巷之间堆起燃火之物!有多少就堆过去多少,然后命令前面的将士撤回来,引着大凉军深入,之后……一把火,老子要把大凉军全都烧死!”
“啊!”
何白衣等人脸色发白,没想到主公想出的是这么狠毒的计策。
在城中大规模的纵火?
长安城虽然现在破败了些,但底子尚在,外面的街市有大量民房,而且现在还有人住呢。
战乱之时,城内的百姓除了被抓壮丁的,也只能躲在自己家里等待着战事过去。
主公这一把火,不知道要烧死多少无辜的百姓。
这还不算。
虽然主公的计策听起来是可行的,问题是前线将士正在与大凉军搏命撕杀,怎么可能说退就退,又怎么跟大凉军拉开距离。
那一把火点燃,很快就会封死一整片街区,只怕有许多他们自己的将士都来不及后撤,同样会被烧死的呀!
“主公,这……”
“怎么样?还不赶紧去做?你们反了不成!”
看着岳虎眼中的疯狂与凶狠,何白衣与钟镇等将领都感觉心中升起恐惧的情绪。
现在的岳虎根本无法跟他理性沟通啊,还是按主公说得做吧?现在劝解,说不定自己就成为主公出气的牺牲品了。
钟镇神色复杂地领命而去。
他的心中自然是不忍心让手下将士白白被自家人给烧死的,但是这条命令,还是他来执行更有“操作”余地,假如主公随便找一个完全听从他命令的亲卫将领去执行,那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钟镇来到皇宫之外,召过来自己的将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奉主公之命,立即让将士们把宫中的引火之物抬出来!”
之后,他把岳虎下的命令向所有将领进行传达。
那些将领更加不甘心,他们作为中层将领,跟前线撕杀的将士关系更近,很多人都有着过命的交情,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烧死。
“将军,此计万万不可啊,我们现在还没败呢,大家也都在前线跟敌军搏命撕杀,现在大凉军无法得到攻城器械的帮助,想要在巷战中把我们逼退,没那么容易,主公现在放火,不但将外城区拱手相让,而且会让将士们寒心的呀!”
假如,现在的岳虎军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他们说不定还能理解主公的心思。
问题是现在的情形还没到那一步呢。
钟镇何尝不知?面对这些将领也只能叹一口气。
钟镇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主公的严令,我与白衣先生都没能劝住,这把火,不烧是不行啦。”
“不过,大家抬出引火之物,再进行布置,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你们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消息透露给前线的将领,让他们不要跟大凉军硬拼了,只要能杀出一些空隙,就先退兵吧,能多跑回来一个兵,是一个兵啊!”
众将无奈,也知道钟将军的办法是保全前线将士的唯一办法了,只能按钟镇的办法去做。
前线将士听说此事,士气直接崩了。
一方面,他们是对岳虎的决定感到寒心,另一方面,也没有再跟大凉军拼杀的理由了。
哪怕只是为了活命,也要赶紧往回跑,在街巷之间多杀一个大凉军又有何用?
就像钟镇所说的,只要他们能暂时杀退大凉军,就直接把坚守的街巷放弃,全部往回跑。
更有一些胆子小的将领,听到消息之后,连自己手下的士卒都不管了,带着几个亲卫就往回逃,生怕他们的退路先被烧了。
前面的士卒正在撕杀呢,突然间连自己的将领都找不到了,大家士气完全崩溃,连逃跑的心都没有了,把兵器一扔,原地一蹲,爱咋咋滴吧!
大凉军倒不是穷凶极恶之徒,看到他们完全放弃抵抗,没有当场把他们砍死,而是收为俘虏。
不过,这些异常之处,让前线的将领心中起疑,立即向后方汇报。
“不对劲儿啊!岳虎军明明损失还不算太大,士气不可能崩溃成这个样子吧?”
“我们为巷战特意准备的战术还没用呢,敌人都跑了?我们岂不是能兵不血刃地占据长安外城?”
项阳的心中升起警惕:“不对!只怕岳虎想玩什么阴谋!”
“前线撕杀的敌人要么直接往后逃,要么是因为找不到将领所以士气崩溃了,假如那些将领也是私下逃走,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完全失去抵抗意志呢?他们就不怕逃到后方,难逃军法?”
项阳知道,岳虎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啊。
“难道说……岳虎想要在城街之间纵火,水火无情,只有大规模的纵火才是人力无法抵挡的,才会吓得前线的敌将没命地往回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