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并不知道,他在这一战中真正的敌人,大凉皇帝项阳也正站在船上观察着他。
“呵呵,来得时间正是时候啊。”
项阳看到突然出现的敌人,丝毫不为己方大军而担忧。
早就做好准备的五百弓弩手立即在登船的大军后方立起一道防线。
但是,在汉中军的数量面前,这区区五百弓弩手显得太过薄弱,对方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全部冲溃。
张越也是如此想的,所以下令进攻之时没有丝毫犹豫。
然而,还没等他手下的将士冲到大凉军跟前,突然引发了剧烈的震动。
“轰轰轰!”
声威震天,尸飞身破,血洒大地。
项阳敢于以孤军借着水军在此登岸突袭,当然是有足够的把握。
他们完成突袭回来登船的同时,后方没有轮到的将士快速在道路上埋下了不少的炸药。
虽然不是专门的地雷武器,但是炸药包依然发挥非常惊人的威力。
后面没有踩中的汉中军将士运气不错,但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肝胆俱裂,根本不敢再上前一步,快速溃散回去。
张越脸色铁青地看着这种震动。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可怕的武器,但是现在依然感到无比震撼。
在这个时代,不论是杀伤威力,还是震撼人心的效果,这种武器都是最强大的,至少张越不知道该怎么克制,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防。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带着大军赶到,那些“吴镇江”军还是不急不缓地登船。
他的其他部下也被刚刚的声响震撼着,士气低落,谁都不想再上前去试探。
关键是张越自己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埋下了多少这种可怕的武器。
他固然能凭着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强行逼着一些军队往前,但假如判断错误的话,不但白白让手下上去送死,对于他的个人威望,也是重大打击。
“可恶!”
张越进退失据了。
以他的年纪,这辈子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战阵,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憋屈过。
最后,项阳带着大军,就在汉中军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登船,然后扬帆而去。
从头到尾,张越的大军都无法对他们造成丝毫的威胁。
而正面的吴镇江早就领军撤回去了。
这一战,他们付出的代价极小,却袭杀了不下三千之敌,算上正面吴镇江的杀敌与最后张越军“踩雷”的损失,已经接近五千的战果,可谓大胜!
当然了,相对于张越军数万兵力,还不算太多,不过,这一战的意义却非同凡响。
吴镇江军的水军第一次踏入战场,就显示出巨大的威力。
自此之后,张越必须要分出极大的精力与兵力,防范来自大江之上的突袭。
本来张越就已经经过了多次分兵,现在要提防着敌军那只可怕的精锐骑兵,所以各处兵力必须要集中。
一方面要提防敌军突袭,另一方面,要提防的方向太多,这根本就是无法化解的矛盾。
张越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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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稳妥的兵力分配方案,但是思虑之后,猛然发现,他这样的安排,没有兵力用来攻城了!
这么多天的攻城,竟然连一座城池都没有攻克,实在是让人丧气,目前更是处于进退不得的境地。
进,没有兵力用来攻城了,退……他们只有退回上庸,才能立即解决掉粮道的危机。
但是,张越乃是整个汉中军中,少数力主要进攻外面,为汉中打下一片天地的大将,这次进攻,更是说服了无数顽固的大将。
现在不得寸功,却损兵折将而回,张越的威望必定大损,甚至会受到其他派系将领的进攻啊。
这时,张越甚至没有时间来顾及自己的面子问题。
他能预感得到,这次他们举重兵杀出上庸,却以这样的结果惨淡收场,回到汉中之后,将不会再有第二次出击的机会了。
整个汉中军,只能一直困守在那里,然后等待着其他地方出现一位真命天子,席卷天下之后再收取汉中,或者逼迫他们投降。
然而,张越哪怕心中再不甘,这时候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
“下令全军,明日撤军!”
张越已经等不及西边的偃虎重整军势,给他带来更好的消息了。
不过,张越手下毕竟是有数万大军之众,哪怕已经下定决心要撤,也需要做不少的准备工作。
这种事情,当然瞒不过项阳的眼睛。
吴镇江还在那里兴奋着。
他这次把大凉王朝请来真的是赌对了,项阳的大军起到的作用,比他想象中得更大。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先后以极小的代价击退了两支大型势力,而且这两战,都让对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能打到这种程度,吴镇江已经觉得非常震撼了,而且张越摆明了要撤走,那就意味着他们完全解除了来知西方的威胁,之后如果能全力击败鲁真军,这次的危机就真正解除了。
现在吴镇江的压力比起刚刚开始战之时,越是一天一地。
然而,他还没高兴完呢,项阳已经脸色凝重地站了起来。
“我军绝对不能让张越军安然逃回上庸,必须要趁胜追击!”
“什么?”吴镇江愕然看向项阳,从他的表情看得出,这位陛下可不是说笑的。
“陛下,暂助冷静啊,我军已经达到目标了,这次将张越军击退已经是一场大胜,现在应该集中全力对抗鲁真军吧?”
“张越军虽败,但他们主动退走,现在所受的损失并不是太大,兵力依然远胜过我们啊,此时若是强行追击,与敌接战,一旦战败,说不定会出现变数啊。”
如果他们不但被击败,而且损失惨重,可能会重新点燃张越军的野心,令他们尾随追击而来,趁势攻克吴镇江的城池。
哪怕无法速胜,只要张越军改变主意,那就等于让他们又陷入必须两面交战的地步了。
项阳淡淡地道:“若仅仅是着眼于荆州战局的话,现在能把张越军击退就足够了,但是若着眼于平定天下的角度,我们必须要再给张越军一次重创!”
“就看吴将军你要怎么选择了。”
吴镇江猛然反应过来,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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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出了一身冷汗。
项阳平淡的话语之中,其实对于吴镇江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抉择。
他之前虽然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已经是投效于朝廷,而且在之前的指挥作战中,他表现出对项阳的完全信任,也正是因为这种信任,吏得他们打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
但是,从始至终,这都算是在为在为吴镇江的利益而战。
这种时候,吴镇江能表现出极大的风度与诚意,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真正考验吴镇江对于大凉朝廷的忠诚,就是面临着一场与荆州利益毫无关系的战局,他会作何选择了!
吴镇江其实在跟项阳的接触中,对于他的用兵之能越来越加钦佩,内心已经认定,自己绝对无法与项阳争雄,内心真的投向大凉王朝,认为项阳是有机会重振大凉,复兴王朝的。
但是,现在面对这种艰难的抉择,吴镇江才明白,他的心理多少还是有些挣扎的。
正在这时,手下突然从外面小跑进来。
“报!不好了,鲁真军已经整备大军再次来攻,这次的人数多达十万之众!”
“这!”
吴镇江震惊地看向项阳:“陛下,大敌再次来范,您看……”
项阳不为所动地道:“我的意见依然不变,鲁真军的大军固然需要应对,但是张越的军队受败而回,士气极度低落,又缺少粮草,这是能重创他们的最佳机会。”
“我们可以选择分兵行动,一者截击张越,一者阻挡鲁真军,吴将军你觉得呢?”
吴镇江在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重重地点头道:“以末将的判断,现在稳妥起见是应该全力应对鲁真军的……”
“不过,只要陛下下定了决心,末将愿意服从陛下的旨意,与您配合,以部分兵力留守城池,死命阻挡鲁真军,其他兵力,一起西进截击张越!”
说出这番话,吴镇江反而觉得内心一阵轻松,因为这代表着他的内心终于作出了最重要的决策,而且没有反悔的可能。
项阳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吴卿之忠诚,我已知之,不过你放心吧,荆州之地也等于归属朝廷,我岂能置之不理?”
“我所说的分兵,是你带着本部人马,全力防守城池,对抗鲁真军,至于截击张越军的事情,由我带来的军队处理即可。”
“这,这真的能行吗?”吴镇江又惊又喜,同时又为他们担忧,“您的兵力更少,而且这可是出外野战,不见得能占据地利优势。”
“万一正面作战不利,您自己也会有危险的啊。”
项阳笑道:“不必为我担忧,你只要负责守好城池就好,张越军虽众,在我眼中不足为虑。”
“只不过,还是需要借用一下荆州水军了。”
吴镇江毫不犹豫地道:“请陛下只管用便是。”
项阳带着大军,乘夜色离开了城池,也潜入山中,顺着易秋娴走过的山道西进,与她会合。
而同时,吴镇江开始利用水军大张旗鼓地在江面上活动,吸引着敌军的注意。
张越军并没有意识到,他们都要主动撤军了,兵力劣势的敌军竟然还想要半路截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