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阳摇了摇头:“就算我军遇到上庸方向的敌人进攻,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
吴镇江忍不住说出心中的念头:“但是,他如此做,必会让其他荆州诸雄警惕起来,甚至可能插手呀。”
项阳笑道:“你想得也太天真了吧?正是因为你跟张越有了仇,所以他才敢于光明正大地来进攻你,我现在甚至觉得当初你得罪张越的事情,也是他主动设计的。”
“现在他大可以声称,进攻你的地盘乃是为了报仇,以此打消其他势力的警惕。”
“至于你所说的荆州其他势力插手的问题,现在荆州北部最强大的孙枭和鲁真势力,已经势如水火,他们难道会因为张越突然来犯,摒弃前嫌,再次团结起来?”
吴镇江恍然道:“绝对不会,他们两人势如水火,早就超过了一般的仇怨地步,绝对不可能临时化解,除非张越已经到了要将他们灭亡吞并的地步。”
“所以,表面上看,鲁真对我们的威胁最大,但实际上,张越才是我们要盯防的点。”
“鲁真还有孙枭作为制约,他们若要出兵,还需要先布置好对孙枭的防守,而且一旦发生意外,鲁真绝不敢派出大量的兵力进行增援或者反扑。”
“而张越,却没有这种顾虑。”
吴镇江猛然心惊,他细思之后不得不佩服项阳的思维灵敏。
之前,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对于鲁真可能的进犯束手无策,对于张越却不是那么担心,觉得他只会派出小股部队来袭扰,逼迫自己两面迎敌。
但是,现在看来,张越反而可能全力出击。
“这样看来,我们前期准备的防守重心全都错了呀。”
吴镇江感觉坐不住了。
他的实力不论面对张越还是鲁真都处于绝对劣势,最大的倚靠只有是提前准备的防御工事,现在连防御重心都判断错了,可想而知他心中的绝望。
项阳却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无所谓,本来从上庸和荆州之间的路就不好走了,就算是张越大军压境,也没那么容易发起进攻,我们还有应对的时间。”
吴镇江只能苦笑,这话也算是安慰吗?
“那我们要不要转移防守重心呀,我觉得明天张越的大军就能从后面杀过来了。”
项阳笑道:“军情为先,你的警戒还是做得不错的,提前侦知了张越的大军攻过来,接下来就要完全掌握他们的行踪,同时,在内部严察各路密探。”
吴镇江为难地道:“这要怎么严察,我现在并没有及时掌控荆州的交通,而且如果把事情做得太过火,肯定会引起荆州的怨气。”
项阳没好气地道:“谁让你封死所有交通了,你不会利用一下刚刚得到的信息?现在你直接在西部散布消息,告诉所有荆州百姓汉中的军队要杀过来了,而且还可以描述一下他们多么凶残,吓唬他们,然后你在各个要害交通上埋伏人手,自己再做一些大的动作,最后就等着张越的探子自投罗网吧。”
吴镇江稍一思索,然后恍然大悟,明白了项阳的思路。
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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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就是利用大家对于乱兵特别是异域军队的陌生与恐惧,以心理战术阻绝他们西去上庸之路。
这种时候还会拼命往西走的,大概率要么是干着见不得人生意的秘密商队,要么就是汉中的探子。
这样的做法,也不至于完全阻绝张越的手下对荆州的探查,但是,却能大幅减少他们的情报回传效率,而且必能在最开始汉中的探子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先给他们造成重创!
那样张越手下可以派往荆州的探子都要大受影响。
吴镇江也是老于江湖,多年参与争霸的人物,自然明白两军交战,情报的重要性,直接兴奋地站了起来:“我马上就按陛下所说的去安排!”
项阳则把他们刚刚完成的地图交给了易秋娴:“让我们的探子也立即出发,从山道切入到上庸到荆州之间的道路上,一方面完善地图一方面掌控对方的动向。”
……
项阳现在并没有急于出手,展现自己的过人指挥,哪怕张越的大军已经逼近荆州,他也先耐心等待情报的完善。
他时刻谨记着自己现在是在异乡作战,过去的所有战绩并不代表他能真的百战百胜。
在防守布置,巩固城防方面,项阳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但是关于荆州和上庸的各种情报却飞快地汇总向项阳的大营之中。
首先是西边的张越方向,他们的大军的确向着荆州杀来,而且兵力达到了六万之众!
或许比起鲁真与孙枭的数十万之众,他们的六万人是不够看的。
但是,这六万人可是能从上庸出发,不远数百里,前往荆州作战的大军。
以各地义军的平均兵力素质而言,这六万人应该就是汉中军绝对的精锐了!
所以,他们的威胁非常大,甚至还在鲁真之上。
不过,在吴镇江采用了项阳之策,短时间内诱杀了数十员最精锐的汉中探子,直接让张越变成了半瞎。
哪怕拥有兵力优势,张越也果断地改变了进军速度,几乎是一步一扎营地前进。
项阳很快就得到了他们进军的情报,从中已经能分析出张越与汉中军的心理了。
首先是张越,他的性格应该是比较保守的人物。
其次是汉中军,本身作战的风格也不会特别激进。
只要结合一下汉中地区的地形与他们作战的历史就能明白了。
汉中四面皆险,其他任何地区,包括同在巴蜀的益州,要进攻汉中都要经过不少的天险,所以汉中之地只要好好防守,就很难被攻破。
这样的地理条件,决定了汉中之军的作战思路都是立足于防守之上,也就是非常保守地思路之上。
越是汉中的老将,越会受到这种思路的影响。
张越的确是生出了争雄天下的野心,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的指挥思路。
项阳作出判断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找来吴镇江,让他发布消息出去,就说吴镇江的大军接到了张越来犯的消息,惊慌失措,正在奋力把东部的兵力调到西部。
甚至可以放些流言,就说他们与汉中军的初战有些不利,吃了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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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镇江苦笑道:“这样的消息,岂不是让鲁真直接来攻?我们连挡住张越一路都非常吃力,这样会成为两面皆敌的。”
他现在开始怀疑,请项阳来指挥是不是一种错误。
项阳冷笑道:“我不知道两面作战是最大的不利吗?这样做正是要避免两面作战!”
吴镇江精神一振:“陛下的意思是说,鲁真根本就没有做好对我们出兵的准备?就算是收到消息,也不会对我们出兵?”
项阳摇头道:“不!按你所说,鲁真应该早就想要对你出手了,接到消息之后,哪怕他针对孙枭的布置还没有完成,也一定会先派部分兵力来进攻的。”
吴镇江的表情再次垮了下来:“那怎么办?这下真的要两面迎敌了!”
项阳正色道:“我来问你,假如我们什么都不做,以我军军力,能在短时间内击败或者击退张越军吗?”
吴镇江想了想,老老实实地道:“不能。”
“那么,知道我军已经跟张越军交战,你觉得鲁真还会静观其变?”
“不能。”
吴镇江叹了口气,他明白项阳的意思了,到那时候,他们同样要面临两面作战。
项阳继续说明道:“因此,与其被动地等待他们两面来夹攻,还不如把主动之势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
“引诱鲁真来攻!先破之!至少也要打压他们的士气,让他们不敢轻易来攻,然后再扭头全力对付张越!”
项阳说到这里,眼中射出极度自信的光芒。
而在吴镇江的眼中,只觉得此刻的项阳似乎有种疯狂的气势。
真疯了。
但是吴镇江张了张嘴,竟然没有开口反对他的意见。
或许,夹在两大势力之间,只能靠这样的疯狂搏一把。
他现在又想到了项阳之前的分析,鲁真虽然在荆州的势力更大,但是在孙枭的压力之下,他若是初战失利,是很难派出大量的兵力进行反扑的……
几天之后,鲁真的大营之中,众将齐聚。
鲁真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样完整的“阵容”了。
他的势力虽然掌控了宛城等地,拥有在义军之中颇强的陆上兵力,但是与孙枭争雄,还是让他们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孙枭拥有着完全碾压己方的水军,那也就罢了,更关键的是,孙枭本人,武力强悍,非常擅长陆战。
他自己,几乎可以说是整个荆州的第一悍将!
鲁真军就曾经多次在这方面吃过他的苦头,当他的大军节节推进的时候,孙枭时常会在意想不到的位置突然发起突袭,而且凭借他个人的悍勇,直接将己方一部军队击溃,然后使得他们全局战线都受到影响。
鲁真也曾经几次设计,想要派遣自己多名勇将围攻孙枭,但是无一成功,反而被孙枭反斩杀了几名勇将。
这样的对手,鲁真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现在的局面是,鲁真和孙枭各有优势,整体实力半斤八两,都有所顾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