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变故迭起,又是在九凤王眼皮底下,他一直没机会查看此物。
秦桑拿着鳞片翻看,用真元裹住,远离自己,随后尝试催动真元进入鳞片。
突然,鳞片轻震,一道虚影突然浮现。
秦桑目光一凝,暗暗戒备,意外发现这竟是一头巴掌大小的蛟影,和方才元烛出手时,打出的蛟影很像,只不过很迷你,像是一缕分魂。
“你果然活下来了!”
蛟魂的眼神也和元烛如出一辙,盯着秦桑,声音浑厚。
“你是元烛分魂?”
秦桑开口,心念急转,听到元烛这句话,陡然意识到什么,心中一震,“你知道我是冒牌的?”
这个时候,没有隐藏的必要了,秦桑直截了当开口问道。
元烛嘿嘿冷笑,“你真当自己隐藏得多完美,无人识破你人族的身份么?那些玄甲符里,可是经过每个人的精血认主的,即便没人见过碧鸠圣子,揭穿你也并非难事。若非元某帮你掩饰,你早已露出马脚,被古衡和彩衣识破了。不过,如果自己没有这个本领,我也无法帮忙。既然你能伪装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元某自然也就顺水推舟了……”
闻听此言,秦桑心中惊出一身冷汗。
其实他并非没有疑虑,刚开始接触之时,元烛就异常热情,不等他发问什么,便一股脑把原委讲了个清清楚楚,让他可以从容编造理由给自己开脱。
纵然察觉到这些疑点,秦桑也束手无策。
情势比人强,元烛一直跟在他身边,古衡和彩衣仙子的实力不次于他,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只能暗自戒备。
后来见这些妖兽一直没什么动作,真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秦桑怀疑自己可能想多了。
现在想想,元烛从开始就有预谋,赶在古衡等妖到来之前,先透露出化形大妖的身份镇住自己,让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然后抓住那点儿时间,不动声色引导自己,心机属实深沉。
“你若真敢动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秦桑冷哼。
他根本没想到,妖丹期的妖兽能够化形,以为遇到化形期大妖,畏手畏脚,不敢动手。
但凡元烛暴露出底细,自己会毫不犹豫出手,那时古衡他们还未赶到,未必没有脱身的机会。
“你留我性命,就是为了让我拿走这片鳞甲?你真身已死,这缕残魂迟早消散。难道你可以借助残魂,恢复真身?”
秦桑心念急转,元烛帮他混进妖族的目的,只有这一个可能。
不过,元烛留下的这缕神魂的魂力极为稀薄,甚至算不上分魂,连像白那样,占据炼尸自身恢复,也不可能做到。
“谁说我真身已死?”
蛟影淡淡道,“我早就在谋划此事,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只是,我没想到那些妖王如此毒辣,不仅把我们当成弃子,还在我们身上留下歹毒的后手,防止我们反叛,之前的种种准备都没发挥作用。古衡和彩衣想必是不可能幸免了,反倒是心血来潮留下道友,成为关键一笔。”
秦桑紧盯着元烛,有些意外,“道友真是好手段,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死中求活。不过道友既然真身无恙,留给在下分魂究竟是何意?”
沉默片刻,元烛道:“元某本体不会死于九凤王之手,但肯定会重伤,在血火焚身的情况下被卷入风暴里,不知能坚持多久。可笑的是,我本来打算,万一杀不死九凤王,也能借助飓风脱身,现在反而把自己送进危险之中。幸好,我在道友这里留下分魂,能够去救本体……”
“你让我救出你的本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道友不会不懂吧?人族和妖族水火不容,在下为何救你?”
秦桑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诚然元某是有算计,但也让道友免遭围攻之劫,又在最后关头提醒道友,让你可以提前防备,否则你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脱身,元某也算功过相抵了。你我并无血海深仇,至于血脉之别……”
元烛神色黯然,“你觉得我还算妖族么?以后,这天大地大,元某无依无靠,唯有孤身一人。”
秦桑默然,想到元烛的处境,不禁回想起自己从元照门逃出来时的往事。
同样被算计,同样挣扎求活。
不过元烛比自己更凄惨,自己还能去投奔正道,他被同族抛弃,也不可能融入人族,自身又被解不开的秘术禁锢,修为不得寸进。
前路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
想想就绝望!
元烛又道,“你现在应该正愁分不清方向,不知怎么离开风暴带吧?元某这门分魂秘术,在一定范围内可以感应到本体的位置。而我在风暴带发现一处古修洞府,有办法借助洞府的布置,辨认方向。本体也会尽量向洞府方向逃,尽快出发,应能找到本体。只要道友救出我本体,我便指引道友走出风暴带……”
“古修洞府?”
秦桑诧异。
沧浪海的风暴带和小寒域古仙战场很像,小寒域修士经常在古仙战场发现古修遗府,沧浪海自然也会有类似的地方。
只不过,这里都是茫茫大海,存世的古修遗府数量极少。
另外,因飓风常年不息,大部分古修遗府早就因禁制威能衰落,无法抵抗风暴,悄无声息地毁灭。
寻找古修遗府的难度远超古仙战场,已经很久没有人发现过了。
正因如此,沧浪海周围的风暴带远比古仙战场广阔得多,这里的修士却没能找到多少好东西,显得比小寒域还寒酸。
元烛竟能在这里发现一处古修遗府,而且听他的语气,里面禁制完好,可以将此地当作一处洞府,堪称福缘深厚。
应该没有比它更隐蔽的洞府了。
……
七杀殿。
仙禁之变惊动了很多修仙者。
元婴期高手到处探查,发现痕迹都被仙禁之力冲刷掉,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不足以确定对方的身份和意图。
看不出什么名堂,众人逐渐散去,只剩下一些元婴修士,仍在这里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