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周末,按照惯例,洛夜轩回了家。
爸妈并不在家,父亲作为老总,要出席晚宴,母亲作为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陪同而去;洛景辰打算进娱乐圈,这会估摸着是去练舞了。客厅亮堂,洛梓昕大大咧咧地仰倒在沙发上看综艺,时不时仰头大笑,发出“鹅,鹅,鹅~”的声音。
听到响动,她望向门口,眼睛忽而精亮。“大哥回来啦!”梓昕笑嘻嘻的打招呼。
自家妹妹,洛夜轩看着她长大,自然懂她的小心思。作意问:“吃晚饭了吗?”
“吃是吃了,不过阿姨做的没有大哥的好吃,没吃饱。”梓昕摸摸肚子。
“想吃什么?”洛夜轩听出她的小心思。
“抹茶蛋糕!芋泥肉松盒子!百香果汁!”妈咪平时怕她长太胖影响健康,控制着她的餐食,现在妈咪不在家,没人管她,梓昕打算放纵的吃吃吃,把平时没能吃的吃回本。
“我去做。”洛夜轩把她放到沙发上,转身朝厨房走去。
不同于家里温馨的气氛,宴会那边风起云涌,人们暗中争斗。这是招标结束后的宴会,洛金瀚(洛梓昕他们的父亲)的房地产公司赢得了那块地,现在他正和某集团老总还有几个ZF官员觥筹交错。关婈裕(洛夜轩他们的母亲)陪了她丈夫一会,便坐到一旁和几位夫人聊天。这时一个挺着啤酒肚,头上没有几根毛的某老总走过来,露出大黄牙笑着:“洛夫人在这里啊,洛总今晚太忙我凑不进去,我敬夫人一杯,恭喜洛氏中标!”关婈裕不好拒绝,从一旁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酒,和他碰了碰杯:“谢谢!”,而后喝了下去。
晚上十一点,洛金瀚和关婈裕到家的时候,洛梓昕已经睡了。洛夜轩半倚在床上处理文件,洛景辰回来不久,倒还未就寝。
酒后本就易渴,洛金瀚刚打开一楼大灯。关婈裕就急匆匆跑到客厅,打算倒杯水喝,很久没喝酒的她,总觉得胃里火辣辣的。
“哐啷!”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还在前厅换鞋的洛金瀚往客厅看去,只见关婈裕抱着自己的身子,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一个玻璃杯碎裂在她一旁的地上。
“怎么了?”
洛金瀚快步走过去,担心她不小心碰到玻璃碎片,想把她抱起。刚一靠近,关婈裕便抬起头,神色狰狞,表情略显扭曲,皱起的眉头仿佛在阐释这它的主人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然而下一刻,就在洛金瀚的双手向她伸出时,她表情舒展开来,勾起的唇角仿佛吟着笑意,如果忽略那双猩红的眼睛,亦如平常。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朝他扑过来。。。
洛夜轩听见楼下的玻璃碎裂的声音,担心出什么事,放下平板离开了房间。刚到楼下,便看见母亲凶狠地朝没有丝毫防备的父亲扑过去那一幕。
他没多想,迅速奔过去,在母亲伤到父亲之前挡住了朝前扑的母亲。修的稍有些尖锐的指甲在他胸前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可见用力有多猛。
母亲平日温婉,性子隐忍,哪怕生气也不会动手,加上这异常的神色。洛夜轩眼里闪过疑惑,转过头问父亲:“妈她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洛金瀚长呼一口气,缓了缓,刚刚那一扑把他给吓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温柔可人的妻子突然变成这样。“在路上还好好的,回来说很渴要倒杯水喝,我以为她酒后不适,没想到就这样了。晚宴上有段时间我不在她身边,我不清楚她喝了多少酒,在车上她神志还清醒,我以为她没醉。。。”
“啊~”洛金瀚说话的同时,被洛夜轩控制在怀里的关婈裕却并不安分,她发出一声低吼,本能地发动攻击。身体被洛夜轩禁锢住不能大幅活动,她的手却有活动空间,双手试图从只是腰部系着带子,胸前没有扣子阻挡的睡袍探入。洛夜轩察觉到她的动作,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身体,腾出一只手握住母亲的双手腕。
关婈裕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被阻止住的她似乎万分痛苦,眉头紧皱,不停地发出低吼,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洛金瀚听着自己爱妻愤怒中仿若涔着痛苦的吼叫,看着她难受的神态,闭了闭眼,有些于心不忍。
“她之前哪怕醉酒也不这样啊。”洛金瀚喃喃道,也不知是在和洛夜轩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嗯,应该不是喝醉的原因。”洛夜轩心有怀疑,但仍未证实,不想让父亲平添烦恼。他看着父亲时而双手放到额间捏了捏眉头,时而闭上眼睛,仿佛不想面对眼前的现实。
他蓦地放开了控制住母亲手腕的那只手。关婈裕双手得到解放,立刻继续往前探入。手指触摸到洛夜轩的皮肤,伸到他背后开始胡乱的挠,或者更形象地说,是挖。
或许是达到了目的,关婈裕眉目舒展开来,也不再低吼,反而很安静的进行着自己的挖掘“工作”。
“唔。”虽然有所预料,但又是出乎意料之外,洛夜轩没想到母亲力气这么大,一下挖的特别重,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随着时间的流逝,背部的睡袍逐渐被血浸湿,可他却没有再次阻止他母亲。
因为正对着洛夜轩,洛金瀚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妻子不再吼叫,以为情况好转,还有些欣喜,刚想问一句是不是没事了,忽而听见这声闷哼。
他不是傻子,看着洛夜轩长大,他也知道他的性子。
“你。。。”洛金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两人沉默着,在寂静空间中血肉划破的声音格外清晰,不知过了几分钟。
“你别抱着了,把她关进房间吧。”洛金瀚闭了闭眼,终是有些不忍。因为十几年前那件事,他对洛夜轩还是有些介怀的,但因为爱妻不介意,爱屋及乌,他也尝试着去接受。这么多年的相处,看着他从可可爱爱的小不点儿长成一个能够独面风雨的帅小伙,怎么样,也有了些感情。
感情上,比起儿子,他更在乎自己的妻子。可现实是,如果把妻子关起来,她或许只是痛苦,并不一定会受伤。可这状况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继续这样下去,洛夜轩铁定会重伤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