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做呢，你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啊。虽然不用特意准备，但处理也需要一些时间，为了不发生大规模响动，又需要特别小心。你活着是一个麻烦，死了也会成为麻烦。无论怎么考虑，都是一个麻烦。”对方叹息一声，抬手看了看时间，反复的数次犹豫后，才开口说，“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是你会有麻烦，而不是我有麻烦。”奎托斯的手已经放在身前那颗粗壮树木的树干上，霉菌化的污染变成可见的流水状，周围一大片范围中的污染都朝向他的手臂汇聚，被极快的速度吸收。肋骨凸显，眼窝深陷的干瘦躯体迅速充实并饱满，鼓胀的肌肉一块块生长而出，展现他原本的健康模样。
“恳求我，或许才有机会。”声带萎缩的沙哑声迅速恢复，变得正常而具有一定磁性，“迅速判断出自身的实际处境，作为站在顶尖行列的手术者，这应该是不用特别提及的基本素质。”
对方点了点头，满脸都是“我学习到了”的模样。
“看来你是特别谨慎的那一类手术者了。”对方开口，“只是，期望你能从刚才的情况中学习到什么来，应该是没有可能了。不知道‘谨慎’的说法，是不是对你的称赞？火焰联盟、或是自然协会那方的手术者，初步踏入极限领域当中，应该会非常清楚进化路线是精细化操控这条路线，并且能力侧又偏向生物细菌与生物毒性的你，在后方进行辅助操作才是你的战斗方式吧？”
“虽然只杀死过一个类似你这般的敌人，还是五阶段后期，但那个人的想法就比你清晰多了，只想着逃跑，因为正面根本不存在机会。在思想上，你其实还比不上他。是污染的提升让你有了这样的自信，还是像我这样站着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等着你准备完好，给了你信心？
在周围布置与增殖各类生物细菌，应该是来到这里就要准备好的事情。看来你还是不太熟练。”
说着，对方又看了一眼时间，那一片直径范围不到两三米的冻气能量同时瞬间扩展至十数米距离，厚实的霜粉落在地面上时，所有蔓延而来的污染，以及视野中极其不容易察觉的细微事物都在极度的冻气能量当中陷入死寂：“它们对我没有作用，你产生的生物毒剂，效果甚至比不上我这边的一个四阶段手术者。把他什么处理都不做的血液灌一些到你的身体里，虽然因为手术阶段的差距，不至于杀死你，但让你重伤，应该没有问题。”
“真想试试、、、但我更想休息。”
“真地不考虑吗？你应该好好想一次，看你的样子，只专心在周围增殖生物细菌了，根本就没有认真听我说话。”第三次看了看时间，对方的语气里全是无奈，也有辨识不出真假的恳求，
“认真考虑过了，谢谢提议。”身体完全恢复到原本状态的奎托斯收回放在树干上的手，带着淡淡的微笑开口。十几朵成人脑袋大小的白色花绽放，将之簇拥在中心位置。花朵中心的鲜红花蕊仿若新生的生命体，扭动着。
“我知道了。”对方开口，立即拿出通讯器，按下按钮。不过数秒的等待，另一边传来男性的声音，“丽苏曼小姐，佩金兹先生在休息。这算是紧急联系吗？你应该还有一些时间才能到目的地吧。”
“校长先生，途中遇到了意外情况。遇到一名敌人，和他商量要不要装作互相都没有看见，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愿意。你知道，处理起来肯定会产生动静，过后若是产生了什么不利影响，他肯定会把原因全部算在我的头上。”
“、、、”
“我需要一个途中作战的申请。”
另一头的斯特丹洛斯校长无言，“你是需要一个承担责任的人而已。”
“他醒了？”
“对方真地不肯装作没有看见？这里的大部分成员，基础的避战想法都会有吧。”佩金兹的声音随后传过来，“处理起来需要多久？”
“不是时间问题，会造成动静，很容易被观测到。”丽苏曼竭力说明真实的原因。
“一分钟内结束，过后使用带着的备用血液，加深自身的污染侵蚀，加速撤离那片地域，几乎不会被敌人观测到。理论上，时间越短，即便产生局部的环境变化影响，想要捕捉到你的踪迹，也需要找到一个起始点才可以。但给你提供的备用血液，就是为类似情况准备的。”
“这算是给了许可吗？”
“这就是许可。”佩金兹在通讯器不远处开口回答，“尽快过去，不要浪费时间。当前时间下，工厂的情况只会越发恶化。”
丽苏曼一面点头，一面切断了联系。放好通讯器，她看向那名看似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的敌人，摇摇头。散开的感知当中，四下一片灰白色的污染森林其实并不是灰白颜色。暗绿才是这片不小地方的主要背景。
暗绿色遍布整片空间，作为生物细菌的主要表现，污染环境下的它们具有更为旺盛的生命力。污染不仅加速了它们的蔓延速度，增殖繁衍的速度与难易程度也得到巨大改善。
距离直接将污染转化成为生物细菌、生物毒剂，感官上的距离已经不远了。丽苏曼知道这不可能实现，不过会出现类似的感官，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对于具有此能力的手术者，他们的实力肯定会得到接近质变的提升。
污染就像天空云层里的冻气能量，不存在被一名手术者使用完的情况。它们的数量的确太多了。若是可以使用污染，当前的环境无异于会对手术者产生各个方面的正面影响。
“准备好了？我还可以再等你一分钟半的时间。”丽苏曼再度询问，看过去的双眼当中，漆黑膨胀开的瞳孔已经被数圈急速旋转的圆环围绕，“你的情况，或许可以作为一个样本，被收集到战斗的经验当中、、、”
不知何时，自己停下话语的丽苏曼已经抬起左手挡在身前，手臂上有一层银白细鳞覆盖，而数根蛛丝般的细线凭空显现，在手肘的部位缠绕了数圈。
一根细线这时崩断，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断裂的细线直接切开空气，周围靠近的数颗树木应声倒下，切面平整光滑，具有镜子的质感。
“不等你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