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呼吸,卡西亚骤然降低了自己高度,身体狠狠前倾,几乎是靠着速度在维持自己不向前栽倒。道路建立在荒野之中,地图显示再不久后,当前方进入到城镇的范围,荒野就该被农田所取代。
夏末旺盛的杂草将形迹掩埋,距离刚才的战斗过去已有一个多小时,敌人早已经失去了警惕性。没有如同护送车队那般有观察员探出身体来警戒着车队周围,想靠着温度感知来捕捉车队边的潜在危险,对已经降低身体温度的卡西亚来说同样没有效用。长途负重前行对现在的卡西亚如同散布,自身肌体的耐性几乎可以让他保持一个极快的速度后,还能靠着体内的固态红水银能量达成一个良好循环。如同步行那般,没有让身体疲软的可能性了。
两三分钟后,卡西亚与敌人的一支车队持平。再过去几分钟,他已经超过两支车队,去到前方。直到七八分钟后,卡西亚站在了一截道路边,看着身后相距两千多米的装甲车方向,一面活动身体,一面拿出帝国对装甲单位的枪械,装上了弹夹。
装甲车的构造已被卡西亚解析,人员处在车内的哪处位置,也大致在他的脑袋中。两支车队一共十辆装甲车,除了人员,还有必备的重型武器枪械。
“尚不知道前窗防弹玻璃的等级,但应该达不到韦伯利高级礼车的水准。先假定玻璃会弹开第一枚子弹,但自身也会布满裂纹。算下来,最前方的那辆车需要三发、、、”卡西亚看着脚下向前延伸的道路,喃喃自语。他趴在了道路边的杂草中,开始计算着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掉对方的大部分人。
有想过用低声波,但思考后还是打消了念头。这支队伍明显是混编队,并不是敌人的主力成员。虽然过后可以靠着制造痕迹来混淆敌人的视线,但身体内碎裂的脏器确实是不能被很好掩盖的一种现象。若是被猜到手术能力,过后对付敌人真正的精锐成员,会有被利用的风险。
将气动剑放在一旁,卡西亚开始调整自己的位置。克罗米城使用过几次,巨大的后坐力确实让很多二阶段手术者都不能控制,连续发射带来的负担足以相当于单手使用孔径二三十毫米的机炮座了。
“一千米、、、”
“八百米、、、”
“六百米、、、”
与敌人的距离正在均匀减小,卡西亚睁开眼睛,声波脉冲适时传回敌人的位置来。眼睛看着大长管猎枪样的枪械上的机械瞄准顶尖,视线穿过那尖锐部分,落在了前方的荒草上面。
这样的攻击只会在最开始有效,需要拉近距离,不能留给敌人过长的反应,以及准备时间。
与此同时,一行车队共计七辆装甲车相隔均匀的距离,沿着道路去往十几千米外的一处城镇。轰隆的引擎声音一路上打破周围荒野的寂静,四队轮子在崩裂的混凝土地面上掀起一片灰白的灰尘。
车内,一些人正在交谈,一些人则闭着眼睛休息,一些人则顺着车身的摇晃,一口一口往肚子里灌着不知何处拿来的烈酒。身上穿着带有迷彩的衣服,几乎都是男性成员,雇佣军的典型组成。
而中间的一辆车里,环境相较前方几辆则要好上太多,里面甚至还飘荡着一阵优雅的音乐。
“特洛夫罗,队伍那边怎么说?”女性的声音。坐在她对面的男子睁开眼睛看了女子一眼,放下了通讯器,“继续跟着护送队伍,能消灭就消灭,拿到货物后就立即与队伍那边汇合。听说队伍遇到了一些麻烦,这次护送货物的是灯光组织的序列成员,不好对付。说是越快集合队伍的全部力量越好,毕竟大家都知道敌人不止眼前的灯光组织队伍,还有跟在我们后面的其他部落的人。两边都是重点。”
“那好,去到城镇修整后,就立即赶路,与前方的那些雇佣军、赏金猎人汇合。争取下次就全歼敌人,然后回去队伍里面。”抱着枪的女子这时吐出一口气,“你听小队长说了没有,跟来的还有火焰部落的人,有消息说连纳尔森氏族的科尔克瓦都过来了,这才算是、、、”
女子说到一半停下,有些不安的看了眼前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
“怎么了,贝琳达?”特洛夫罗看向贝琳达,自己也看向了车前。
“感觉到没有,前方似乎有危险等着我们。”
“危险,你不该是想到科尔克瓦就感觉到危险了吧?”特洛夫罗笑起来,摇了摇头,“十几千米外的城镇上,科尔克瓦正带着人在那里等着我们吗?不想要多了,那可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人,同时,他也不会想着跑到这里来对付我们。根本不能让他提起一点兴趣吧,我想,毕竟是这些年来被火焰部落公认的几个精英人物,认可也是靠着他自己的实力,还有击杀各种强大类第二类生物得来的。”
贝琳达吐出一口气,似乎是受到影响,移开视线,“希望是我感觉错了,否则到时候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毕竟是科尔克、、、”
“轰!”几乎没有间隔的震荡巨响从前方传递而来,贝琳达与特洛夫罗两人浑身震颤的瞬间就转过了脑袋看向前方,紧接着一道剧烈的闪光出现在视线中,一闪而过下,剩下的,只有已经布满裂纹的装甲车前窗玻璃。
视野因为前窗上的裂纹也变得支离破碎,一块块分割开的景象里,前方两辆装甲车正在靠着惯性冲向前方,完整的车体已经被某种巨大威力的武器贯通。透过后方钢铁车门上并行的两个巨大空洞,此刻里面坐着的,已经全是被炸成两半的尸体。
“转向!用侧板防御!”贝琳达吼出来,起身想去帮助司机纠正方向。但本能让她停下身体,正想往后拉回自己时,震颤的巨响从侧旁传来。随即而来的一片飞舞金属碎屑让她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时,傍晚最后的余晖透过驾驶座边的大洞照射进来一些,将她身上溅满的鲜血镀上一层昏暗模糊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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