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传来。
沈清苡双眼通红的看着大火将顾淮书吞噬,伴随着顾淮书那句你要好好活着,她的身体急速下坠,最后狠狠的落在了消防队已经摆放好的弹跳床上。
这一刹那,沈清苡的脑子一片空白,满脑子想的都是顾淮书将自己推开自己被房梁重重压在下面的画面,那画面不停刺激着她的脑海,让她的神经渐渐的趋向崩溃。
当理智重新回到她的脑海,她跳下弹跳床几乎要立马冲进火场,却被赶来救援的消防员一把拉住。
“你疯了吗?好不容易逃出来还要回去送死?”消防员难以置信的怒吼,那眼神活脱脱在看一个怪物。
沈清苡一个劲的摇头试图解释却发现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通红了双眼,这种痛苦到极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为自己辩解的感觉,简直让她濒临崩溃了。
“不好意思,她是我妻子,我马上带她走。”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沈清苡的动作,随即沈清苡就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事了,清苡没事了。”对方的声音柔和,温柔到好似能够滴出水来。
可这声音到了沈清苡的耳中,是那样的冰冷毫无人情味。
猩红的眸子抬起对上了那张伪善的俊脸,仅剩下一丝丝的心理堡垒在这一刻倾塌成灰,渣也不剩。
被浓烟熏过的喉咙在突然遭逢如此大的事故,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悲愤的情绪让她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到了最后,喉咙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响。
“我们先走了!”陆季行仿佛发现了沈清苡的端倪,浓眉微微皱起,不顾沈清苡的挣扎,强行拖着她离开了这里。
……
“沈清苡,你的命可真大!大到这么大的火都死不了!还有顾淮书那个傻逼替你去死!”阴暗的房间里,东西打砸身体的身影伴随着女人沉闷的咽呜声传来,一声声都是那样的耸人听闻。
沈清苡浑身是血,双眼有些涣散的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男人。
“陆季行,你有种杀了我……”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累极,丢下手中的皮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却听躺在地上早已动弹不得女人发出了这句微弱的声音,声音弱到仿佛下一刻便会支离破碎。
“想死?呵呵!你做梦!送你去跟顾淮书那个狗男人双宿双栖?你想得美!老子就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看着你痛苦!就像当年,我是如何在你们沈家度过那些难熬岁月的!”陆季行听到她的话,发出了骇人的笑声。
原本力竭的身子似乎被对方的一句话给激怒了,重新拿起皮带,再度抽向了这个无辜的女人。
意识也在无尽的毒打中一点点的涣散,恍惚中,她好似看见了那个戴着眼镜,总是笑的一脸温润的男人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淮书哥哥……”熟悉的声音响起,她看见年少的自己笑容灿烂的走向门口那棵枫树下的少年,脚步满是雀跃和欢欣的样子。
顾淮书……
你为何不告诉我,你爱我……
双眼的瞳孔在平静中慢慢的扩大,直指最后,眼中再无一丝的波澜,有的只是对这个世界的满满遗憾。
……
“清苡,醒一醒。”一道柔和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沈清苡猛地睁开双眼,对上了一张久违的熟悉面孔,双眼闪过一抹震撼的神色,她的身子狠狠一颤,几乎是立刻起身扑入了对方的怀里。
她居然看见了自己过世多年的母亲!
直到生命的最后那几天,陆季行那个畜生才告诉自己,父母那场车祸是他做的,是他让人动了父亲的车子,在刹车上做了手脚,买通了一个亡命之徒,制造了这场带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车祸。
悔恨、痛苦和绝望的情绪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一股脑儿的朝着她涌来,她恨不得直接杀了对方,可是她不能,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被他拘禁起来,无法离开他布下的牢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诉说着自己是如何杀掉自己在乎的亲人朋友,一点点摧毁她的全世界。
恨意滋生,她如何能够想到,躺在自己身侧几十年的男人,并非良人。
这么几十年,他恨透了她沈家。
他处心积虑布置了几十年,毁掉了沈家,毁掉了自己。
也夺走了她成为母亲的权利,而她曾经竟还天真的以为他是疼爱自己,不想让自己受生孩子的苦,所以才没有让自己怀孕。却怎知,这男人为了不让她生下他的孩子,给她下药,让她躺上了手术台,夺走了她成为母亲的机会。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陆季行!
想到这个令她深恶痛绝的名字,沈清苡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怎么了这是?感冒还没好么?”沈母感觉到女儿的异样,一脸担心的松开女儿,低头打量了一下女儿,发现女儿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可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许这么胡来了,你要是喜欢小陆,我跟你爸不反对。只要小陆也答应你,你们就在一起吧!”沈母看见女儿因为绝食而苍白的小脸,心疼不已,抬起手轻轻覆在女儿的脸上,慈爱的开口说道。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沈清苡的脸色瞬间凝固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母亲口中的小陆。就是陆季行!
怎么会是这个称呼?
沈清苡困惑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沈母。
才发现眼前的沈母跟记忆中那头发半百的老妇人相去甚远。
眼前的沈母不管是从外表和气质上,都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女人。
眉眼含笑的模样,更是让她看起来绝代风华。
“妈……”沈清苡震惊过度,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沙哑了,“现在是……几几年?”沈清苡的嗓音有些颤抖,着实是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