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他居然就真的在被人监视的情况下,睡了整整一天,仿佛就算他们要针对的那个人是他的女人,他都可以无动于衷。
已入夜。
屋内没有光亮。
郑野狐已精疲力尽,他也小睡了一会儿,但显然没有周萧那么没心没肺,一点小小的声响都能惊醒他。
他又醒了。
眼睛遍布血丝,吓人的很。
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了一下角落里的陈金锋。
“我不会跑,也跑不了。”
陈金锋挡住光线,看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
逃跑。
就会变成那个样子。
“你也跑不了。”看郑野狐站了起来,他接着又说了句。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就没想过要跑。
郑野狐扔了根烟给他,自己点上一根,又将打火机扔了过去。
他怔了一下。
“吧嗒。”
也点上了。
“为什么给他们做事。”郑野狐非常不解。
“……”
陈金锋却沉默了。
“你应该能看得出来,你和他们,还有和我们,都不一样。”郑野狐又说。
“嗯。”
这次他点了点头。
“很多年前,我就见过古武者了,当时签下了保密协议。”
“呵呵,你也算幸运。”
郑
野狐深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吐出,道:“放在以前,他们实在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家伙,手上沾上几条人命都是常事。”
“……”
陈金锋一怔。
“他们……也一样。”
或许是知道他最终难逃一死,郑野狐缓缓道出CA组织和真理教之间的联系。
他看得出来。
陈金锋只是个可怜被真理教教义蒙蔽的人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他脸上的神情由平静转为惊恐,再由惊恐转为恐惧。
到最后,面如死灰。
郑野狐只是笑了笑,看了看即将烧到滤嘴的香烟,扔在地上踩灭了。
“何必呢?”
周萧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还以为你死了。”
郑野狐头也不回,看着窗外,道:“下面应该有一辆车。”
“是有一辆。”周萧的语气很肯定。
郑野狐微微皱眉。
他怎么知道下面一定有一辆车的。
“不过已经没用了。”
周萧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静雯姐已经被带走了。”
他接着又说。
郑野狐的眼睛瞪得更大!
“是黄琥带走的,他还杀了小光头和甄老先生……”
周萧侧目看向他。
“你是不是,有些事情,该对我说一说了。”
“嗯?
”
“我一直以为,我对古武者的世界已经算有一些了解了,但好像并不是这样。不过,眼下还真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过去的二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是希望郑先生能跟我细细讲一讲,大家既然是朋友,有些事情,就本该没有隐瞒的必要,对吗?”
周萧笑了笑,骤然从二楼跃了下去。
郑野狐看着遁入黑暗中的周萧,眉皱得更深了,他能察觉到,他在强行压着自己的怒气。
“唉。”
他叹了口气。
拾起手铐,扔给陈金锋:“自己戴上吧。”
手铐刚戴上。
耳畔就响起了手机的振动声和铃声。
是信号恢复了。
……
彭温伦接到了郑野狐的电话。
事实上,就在他还没有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李静雯被人带走的消息,当然也已知道甄道义被人杀死的消息。
电话已经挂断。
彭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
一口一口。
吧嗒吧嗒停不下来。
“爸!”
“不能在犹豫了!”
“再犹豫,静雯就不知道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爸!”
“她身上留着的,到底是我们彭家的血液啊!”
“爸!”
彭温伦已跪下了。
彭老爷子尚能
保持冷静,只是抓着烟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一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那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静雯被人带走吗?”
“爸!”
“那群人是什么人,您比我清楚!”
“静雯落在他们的手里……”
彭温伦已不敢说下去了。
“我们为内家的人提供一切生活物资,他们的存在不就是为了保护我们不受侵害?静雯虽然不姓彭,但到底是我们彭家的儿女,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
“已经有人去救了。”
就在彭老爷子犹豫的时候,一个略带几分慵懒的女人声音突然响起,是从上面响起来的。
她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还是个外国人。
芙兰达打了个哈欠,“周萧那小子已经去救人了,我来这边善后。”
她说着。
两具尸体也从空中飞了下来。
扔在了彭老爷子的脚边。
“认识吧?”她说。
“……”彭老爷子看了看这两具尸体,皱起了眉头,“敢问,阁下是……”
“芙兰达——”
彭老爷子警惕了起来。
盯着芙兰达看了一会儿。
突然,大笑了起来。
“周萧这小子,果然有几分本事!”
“你们彭家有内奸。”
“看出来了。”
“只要你们彭家的人一动,对方就会双管齐下,一来拿了你们在国外的几个矿脉,二来就是针对你们彭家的那些人,做一个清洗,就算不会造成什么大的损伤,但多半你们彭家可能会因此一蹶不振,——周萧说的。”
芙兰达看了看地上的这俩人,继续道:“除了这俩,我看到埋伏在你家附近的人也有不少,还有几名异人。不过,他们看到我,多半是已经逃跑了,你家里这几个好手一旦走了,估计你和老爷子都得倒霉,一石二鸟,好主意啊!”她看向了彭温伦。
“行了,尸体你们自己处理,我得先走了,免得那家伙应付不了,把自己搭进去。”
芙兰达挥了挥手。
这次是从大门离开的。
但一开门,门口居然站着数名古武者,这些人都是彭家的血脉,彭家几个不错的好手。
几人一脸警惕,眼睛盯着芙兰达死死不放。
直觉告诉他们。
这个人,很危险!
可直觉也告诉他们,要对付这个人,他们几个人是做不了什么的。
有两人已吓得双腿发软。
余下几人倒还能保持淡定,但也都是一副警惕的模样,他们的责任只是护卫,只要她不动手,他们自然也不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