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敏德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花白的眉毛下面藏着看透事故的眸子,只是这会儿眸子中却是充满了担忧:“你最近这段时间的变化太大,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杨娜的事儿和拿到拉斯克奖对你带来的影响。
但是杨娜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和卡米尔好上了,而农少山也被卡普坦大学调查后开除,孔教授正在砸锅卖铁的要还你的衣服钱。
在我来之前,还听大使馆的赵秘说和你起冲突的那个什么外事局的局长已经被停止工作了,我听说当时农少山是去和你承认错误的?”
“老师,这也就是你问了。”
迎着着叶敏德有些浑浊的眼眸,原本想去洗漱过再谈事儿的郑建国笑了,他能从叶敏德说的这些里面,听出许多上辈子都察觉不到的信息:“您是想问我农少山他妻子的事儿,和我有没有关系吧?”
“建国,我是在担心你,特别是你现在说起这个事儿的——态度,让我感觉有些陌生。”
叶敏德摇了摇头满脸担忧的样子,他是没想到郑建国真的问出了这句他很想问的话,当然他更害怕现在所听到的这个:“你和这个事儿有关系吗?”
“这个事情里面我是受害者,农少山的妻子指责我雇凶谋杀农少山,那么她就需要拿出证据来,去交给警察。
而不是拿着把枪去以阴谋论来拒绝警察的调查要求,她没那个资格,所以她被当场击毙。”
郑建国缓缓的点了点头说到,这件事情他还是在事后听说的,当然某些小报上的评论他也知道:“我相信美利坚的法律,在没有政治因素干扰时,绝大多数都是公正的。
如果我现在在波士顿大街上开车没带ID或者是酒驾,任何看到我的警察都会把我带回警局做调查,然后罚款还可能会被记者们报道。
而至于孔教授——您知道吗?我自从到达大使馆后,发现那里的早餐时能吃到糖,可以选择豆浆豆汁去加糖,而且没有限制,想吃多少就放多少。
从那时候起,当我每前进一步的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要不是有您和学院的支持,要不是有布鲁斯和先前打过电话的兰斯的支持,这些每前进一步所获得的荣耀,钱,杨娜,卡米尔,都会是别人的。
而这一切的起点,就是我保住了幽门螺旋杆菌,没有被孔教授所趁机夺去,所以我虽然不屑于去踩死他,但是我真的不介意落井下石。
然后,再考虑到我没有去报复他的情况下,他和农少山勾结在一起,抹黑我出入小轿车,还和杨娜卡莎娜瑞贝卡萨拉四人同居,乱搞男女关系,国内这种就得被拉去枪毙了吧?
可是这种情况下,我都没有去报复他,找个人半夜拿板砖拍他一下很难吗?然而他认为也许我怕他或者是怕农少山?
我承认我当时见到农少山时,想起了孔教授的所作所为,所以才对农少山那么恶劣,但是我那么做有错吗?难道要等到农少山真的打着领导的旗号,来靠近我了,我才能做反应?
再加上这次我回国后,这两个玩意还勾结在一起,用大字报来继续抹黑我,把我塑造成个仗势欺人的反面人物,甚至连商量怎么对付我的录音都给录下来了。
直到发生了这件事,我才下定了决心要对付这两个玩意,然而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农少山又不知道找了哪个领导,以至于派出了那位科学院外事局的局长来做协调工作。
可他们算个什么玩意?陷害我不成,还要喂我吃屎,我不吃屎还要强喂,我郑建国就这么贱吗?还是说我就要去大度的一笑泯恩仇?
孔老二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也不怕告诉您,这件事儿还没完,只要是伸头的,我都会找回场子来,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什么叫仗势欺人。
哦,当时孔教授跪在我家大门口表演苦肉计时,农少山还找了港岛的那个什么小报偷偷拍照,那个破记者临走时竟然还说,我怕你啊?”
“是,是他们做错了。”
有些浑浊的眸子闪烁了下,叶敏德是没想到郑建国真的憋了这么大的怨气,也能体会到他心中的委屈,可毕竟这么做会影响到他的声誉:“可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再和他们计较下去——”
“没什么不同,老人家都送了句诗给我,白日纵酒须放歌,青春作伴好还乡,我现在18岁,年轻,冲动,任性,有时间和他们玩。”
郑建国摇了摇头打断叶敏德的话,接着又眨了眨眼后开口道:“我当时给杨娜安排了保镖,但是她没要,不说什么原因让她没要的,这次要不是我为了和她的孩子,我才不会去问她会不会被她父母放弃。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去承担带来的后果,我花了5000万英镑找她,为了她还找到了不列颠王室的头上,可她就这样对我,让我的孩子都不一定能呼吸到这个世界上的空气。
所以老师,我既然选择了做这些事情,我已经做好了迎接带来后果的准备,孔教授和农少山最后会自杀,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一切自己为之在乎和珍惜的东西。
说实话农少山当时不应该去找那些关系,想让人来调节我和他的矛盾,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和我父母好好谈一下,认识一下错误,而孔教授就没得机会了,7000美元可不是他能赔得起的。
然后有些别有用心的媒体会骂我仗势欺人,把人都给逼死了,我会选择用一个律师团去起诉他们,让这些媒体品尝下仗势欺人的滋味,他们才能知道我之前是多么仁慈——”
“那些想要关说的人呢?你也不打算放过?”
叶敏德的眉头瞬间皱起,饶是先前知道这货的怨气了,可也被他的睚眦必报给吓到了:“他们只是想为了你好——”
“不,他们不是为了我好,他们只是想彰显他们的存在感,你看我是这么大的官,这么大的年纪,为国操劳了这么长时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不识好歹的听下话?”
郑建国嘴角扯出了个笑容歪着头说过,这个事情并不是他不想放弃,之前对待农少山和孔教授都没去刻意找对方麻烦,直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了自己头上才下决定要动手,这些人只会比农少山和孔教授更蹦跶:“他们会和不知好歹的农少山以及孔教授那样,主动来找我麻烦的,而找麻烦的原因则是我没接受他们想要调和我与农少山的矛盾,抹了他们的面子,让他们自尊心受不了。”
“铃铃铃——”
当郑建国的声音还未落下,旁边的电话铃声再次跳起,布朗便转身到了电话前拿起后说了什么放下,开口道:“先生,赫本女士已经登上了飞机,将在两个小时后到达。”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吃早饭了。”
叶敏德当即是站起了身,既然郑建国都说到这个份上,那么他能做的也就不是太多了,他自己手上这摊子事儿还有的忙了:“你也是大了,该注意的,也是要注意。”
“我知道,今天晚上我就回波士顿了,您有需要直接找布朗就是。”
跟到门口将叶敏德和魏永成送走,郑建国是转身回到客厅里时,便见依旧是睡衣的卡米尔正从副卧室出来,白皙的面颊上挂着些许忐忑,大大的眼睛里则布满了探寻:“你老师生气了?我和姐姐听到他说我了。”
“他只是担心我忘了你的年龄,咱们都知道我没忘的,对吧?”
探手搂住卡米尔吧唧过,郑建国转身看向了布朗道:“你去准备早餐吧,我们中午可能不回来吃了,下午去看看房子。”
“好的,先生。”
无视了郑建国和卡米尔的亲密动作,布朗飞快应下后转身离去,郑建国则是到了电话机旁安排过查理去联系皇冠地产关于3A的交易问题,不想还没等他洗漱完毕和卡米尔吃过早餐时,查理便把电话打了过来:“3A的永久产权价格在1850万英镑,整体建筑面积2.7万平方英尺,距离肯辛顿宫只隔了座1A建筑,据说王太后不定时过来居住——”
“噢,1A卖不卖?”
听到王太后不定时过来居住,郑建国陡然引起了不小的兴趣,这条街的概念等同于首都的那条天街,区别只在于天街里的故宫已经没人住了,而不列颠的这条大街还住着王室,那么以稀缺性来说,这种房子不说赚不赚钱了,保值是肯定没问题的:“你确认下这两套房子再回给我。”
“——好的,boss。”
查理的声音有些磕绊的传来,郑建国便放下了电话继续吃饭,于是便在三人都吃过饭后布朗收拾走,查理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1A是间公寓房,里面有20个房间9个浴室,与3A三个楼层不同,1A有4个楼层,面积在2万平方英尺,价格是1300万英镑——”
“那不错,可以请个女仆长和厨师了。”
确认真的可以买,郑建国便感觉这两套应该是差不多了:“一套挂我的名字一套挂卡米尔的名字,我们不在的时候由布朗负责管理。”
“只是里面需要重新装修下。”
眼看着郑建国是要放电话,查理赶快说出了重点:“买完后的装修费用怕是一大笔。”
“那好,我和卡米尔会考虑下装修风格的,你先买下来吧。”
郑建国说过后才挂了电话,便感觉后背一沉卡米尔的声音夹杂着气息从耳畔传来:“郑,咱们该出发了,要不然就接不到赫本了,你也感觉她以前很漂亮吧?”
“没你漂亮。”
探手到了后背抓住她的腿背着走了几步,郑建国便想起有段时间没锻炼了,好在她也不是很重,不过放下后看着她修长的腿上的CK牛仔裤,探手在膝关节两侧比划了起来:“你说在这里加点褶皱怎么样,还有臀部腿根这里?你完全可以搞个自己的牌子?”
围着卡米尔的大长腿转悠了两圈,郑建国是说完后便见她又扑了过来,声音发腻:“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也得你高兴才行。”
感受着她的依恋,郑建国抱住后呵呵说过,便在见到乔安娜出现后放下,这时布朗也出现在了门口:“先生,你们该出发去机场了。”
“好的,布朗。”
冲着布朗点了下头,郑建国是带着卡米尔到了路虎车边时,才想起要买房子的事儿来:“布朗,我准备找个女仆长和厨师长,你要是有合适的话,可以推荐下。”
眼睛微微亮了下,布朗飞快的点了点头道:“先生,这个事情您需要和管家约翰先生说。”
“好的,那你也可以向他推荐下。”
面带恍然的说过,郑建国便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三辆黑色路虎组成的车队也就开出了城堡,浑然不知在城堡二楼唯一还在使用的无菌病房内,罗拉站在三层玻璃的窗户前,目视着这个车队消失,才转头看向了病床上的杨娜。
当然,罗拉也只是看了几眼便忙碌起来,她知道挂在墙角的三个监控可以无死角的观察着病房内的一切,甚至能从显示屏上看到这会儿监护器上的字母,是生怕自己的不经意神情间流露出什么,让这些监控给录下来。
很快,给依旧毫无反应的杨娜翻过身,罗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便离开了病房,瞅着时间差不多后到了食堂打过饭,只是随着她乘坐双层巴士回到住处打开门,便感觉有些不对劲:“赛宾斯?我回来了。”
空荡荡的屋里依旧毫无反应,罗拉黄金比例的面颊上露出了警惕,手也向着包里摸了去,很快随着她掏出个小巧的左轮手枪,嘴上依旧保持着先前的语调:“赛宾斯,你在洗手间吗?我回来了。”
“嘟——”
外边隐约传来了声汽车喇叭的声音,罗拉竖起的耳朵依旧没有听到应该出现声音,便在咽了口唾沫后捏紧手中的枪,对准了卧室后缓缓走了过去——
三分钟后,罗拉手中捏着左轮枪坐在了电话机前,慌乱的面容上依旧掩饰不住精致的模样,嘴里念念有词:“拜托拜托,我的赛宾斯,你可以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