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5日,午夜11点38分。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我看见路灯的黄色光晕染亮了小路边绿色的行道树叶子。
淅淅沥沥,在朦胧的路灯下,反射出闪闪的光。
我的心一阵狂喜,没想到国安交给我的任务这么快就有了眉目,这个庞大的地下洗钱组织真的找上了门,尽管我并不觉着我有什么用。
“问题是,我就一个小小的销售部门经理,庸庸碌碌胸无大志好酒贪杯不学无术,不知对贵集团有些什么帮助?”我这说的倒是此刻的心里话,故此一脸真挚。
尚文琳翘起大拇指,笑道:“曹总,我们看上的正是您对自己的贴切评价。”
我一愣,原来我缺心眼连黑社会都知道。我故意没好气道:“我那是谦虚,谦虚是美德,你还当真了?”
李总都忍不住笑了,摇头道:“我说曹总,据我知道,你今年缺勤的天数足足一个月还多。全公司你排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
“那是销售部应酬多,”我不满辩解道:“我前一天喝多了,第二天没来得及醒过来进公司打卡。你们上的是白班,我上的可是夜班,从来没申请过夜班津贴,没报销过夜间下班打车费。大公无私无私奉献,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尚文琳吃惊地望着我,对于我的厚颜无耻感到不可思议,敬礼道:“组织高层慧眼如炬,您正是我们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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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活得挺舒坦,我就喜欢天天无所事事晃晃悠悠,你们那什么组织能不能放过我?”我故意推辞道,欲拒还迎反向操作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内心里油然而生为国为民忍辱负重壮怀激烈。
“可能已经晚了,”李总同情地看着我说:“你和我当年一样,已经过了一周考察期,现在退出只能是一个结果。”
我想到了古龙的名句“只有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无奈叹息道:“我怎么就能轻易通过你们的考察呢?”
李总很高兴我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说:“大概有一半人连续接到那个神秘电话之后,在第五个第六个时会选择报警。这些人心里素质不过关,胆小怕事,缺乏好奇心,循规蹈矩,这样的人不是我们所需要的。”
我暗自后悔,真是好奇害死猫,我怎么就从没有想到过要报警呢?
看了看手机通话记录,2013年11月8日凌晨1点45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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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接到那个神秘来电,距今刚好足足过了7天。
我忽然想到了我的代号“江边洋子”,行吧,咱后边有国安撑腰,不怕上不了岸,就陪着你们玩玩。
“就是不知道我这样的人能为你们组织做些什么?”我问。
“是我们组织,”尚文琳伸出手,纠正道:“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我们大家庭的一员了。曹总,认识下,我叫德川家康。”
我惊讶地合不拢嘴,呆呆望着尚文琳道:“你是德川家康?”
尚文琳莞尔一笑,说:“这是我在组织中的代号,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每个人在组织里都会有个代号。”
我喔了声,与德川家康握握手,转头问李总:“那李兄叫什么?”
李总的神情此刻变得有几分扭捏,呐呐道:“我是,小泽玛利亚。”
我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说:“是不是这样的代号是出于安全考虑?”
尚文琳夸我道:“曹总真是聪明,的确是这个原因。”
“您千万别夸我,”我摆手道:“我这人打小有个毛病,一被夸奖马上骄傲,一骄傲立马犯错。不知道这个代号是组织统一指定,还是可以自己选择?”
尚文琳吃惊地望着我,显然没准备我怎么会提这样的问题,道:“我们当时都是上级通知的,好像之后听说也可以自己命名,只要是不重复就可以。”
“不会重复,”我一本正经道:“我就叫‘江边洋子’好了,容易记。”
李总看着我的表情,有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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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15日,午夜11点58分。服务区星巴克里始终没有新的客人进来,卫娜远远关切地望着我。
我给小吉发了条短信“我有事,你在车上等我,别进来,不用回。”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我笑吟吟看着李总和尚文琳,下定决心耗着,他们不说,我就不问。
“零点了,江边洋子,”李总道:“明天一早,蒋龙卖房获利的二十万,会转到你账上。”
我一愣,才领会过来,他是在跟我讲话,明白收了这个二十万,等于上了贼船。不用问,组织有的是办法知道我的账号,收了这违规操作的获利我就真成了组织的一员。
我叹息道:“看来我必须收下这笔不义之财,似乎多了点。”
尚文琳眼光里流露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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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赞赏之色,仿佛很欣赏我的不贪心,给我的直觉她在组织中的地位要比李总高。
“明天上班以后,贵司会紧急召开一个高层会议,你们两位都在出席之列。”尚文琳道:“我还是叫你曹总,代号是为了应对外人的。”
我随声附和,道:“对对,叫我内人也行。”
尚文琳和李总望着我的样子,几分无奈几分恼怒,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继续下去。
尚文琳纠正着自己用词上的失误,道:“现在过了十二点,我刚才所说的明天上班之后,指的其实就是今天。”
我点头表示理解,看来一定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组织上也没有时间再去吸纳新人,临阵换将了。
李总严肃地对我说:“今天上午的紧急会议,将由邵董亲自主持,主要是与国华鼎盛的合作可能。”
“国华鼎盛?”我吃惊道:“我在公司时间不短了,我们和宣城大大小小的房产公司都有过合作,唯独这个国华鼎盛,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国华鼎盛与我司一时瑜亮,各为宣城业界的龙头企业,这样两个公司若是合作,前景令我不敢想象。
尚文琳道:“国华鼎盛去年连着拍下第353、498、665地块,一时风头无两。可是物极必反,据我们了解同时启动这三个分属商业、办公楼、高档住宅小区项目,加上今年的银根收紧,其实他们已经到了资金断链的边缘。所以才会一反常态,寻求与贵司的合作。”
“那组织上是要求我支持这个合作项目?”我定力不够,还是没忍住发问。在我看来,既然急着把我拉进这个局,自然是要促成这次合作。
哪知李总摇头道:“这次曹总的判断失误了,我们请你来,就是务必强力反对这个提案,必要时不惜以辞职陈述利害。”
我有些闹不明白,李总解释道:“今天与会的除了邵董,三个董事会成员,还有十余位各部门头脑。据我们了解,国华鼎盛早已做足了功课,届时很可能出现一面倒支持合作的局面。”
我有些酸溜溜的,怎么就我不知道这事,怎么没人来拉拢我?
尚文琳好像看出了我的不满,微笑道:“你唱个歌都要和人家老大抢房间,就像个刺猬,人家计划中原本是要来拉拢你的,被你呛着了。”
有这事?难道金莎妈咪爱丽丝也是组织的人?
我忘了,我不是故意的,一副无辜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