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5日,晚9点50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
卫娜应该是将手机放到了吧台上,我看到灰色的天花板上,并列着两盏暖光的射灯。
黑衣人探头看看手机,我看到黑色的帽子与口罩间,一双熟悉的眼睛,分不清男女。
我可以断定,一定在哪儿,见过这双眼睛,炽烈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幽怨和恨意。
接着,微信视频就此中断……
我回拨几次,再也连接不上……
小吉担心的看着我,说:“老大,好像要出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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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似乎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雨丝在朦胧的路灯下,反射出闪闪的光,黄色光晕染亮了街边绿色的行道树叶子。
我为难地看着小吉,小吉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道:“没事,老大我带了身份证,可以开车。”
我点头,身份证号码和驾驶证是一样的,万一查到认个错打个招呼,交警查下还在有效期内,一般不会扣分。
我再次拨打卫娜电话,她那没有信号,不是关机。
我真有些担心,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小吉问:“要不要报警?”
我沉吟下,总不能说,和一个做收银的朋友视频中突然失去联系,当时来了个客人带着黑口罩?这个季节,戴口罩也很正常,这个客人说谢谢你,问今天是几月几号,似乎也不成为报警的理由吧。
我摇头,微信视频小吉在一旁也看到了,她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小吉道:“老大,你喝过酒了,我开车好了。”
“辛苦你。”我感激道。
“不用谢,”小吉憨憨道:“正好我有半年没开车了,练练手。”
我一愣,道:“记得你年头上请假大路考……”
“老大好记性,”小吉笑道:“我拿到驾照后就开过一次,还是你喝多了帮你开的,我又没车。”
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开的不错,后来我接到了高架超速的罚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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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小吉开的车,我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两边行道树飞快向后掠去。
“你能不能开慢点?”我看着一脸紧张,双手紧攥手向盘的小吉说。
“哦哦……”小吉应着,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开车要慢得下来,”我说:“一个小时的车程,你拼死拼活一路超车,结果快不了十分钟。特别是不熟悉没有开过的路段,还要看导航,更应该沉住气,有时候错过一个路口慢十分钟还不止。中国有句古话‘欲速则不达’,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小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老大,您没喝多呀,怎么又话痨,到底是你开还是我开?”
“哎……”我叹口气,究竟谁是谁领导?
我的手机信息音这时打断了我的思绪,竟然是那个萦绕多日挥之不去的神秘来电号码。
“谢谢你,今天是几月几号?”
我有些恼意,索性复制了,回了条讯息。反正这个号打过去是不接的,估计信息也不看。有时候我真怀疑使用这个号的是不是机器人?
破天荒地,几乎没超过半分钟,我接到了这个号码的回信:“11月15日,我们过会儿,星巴克见。”
我一愣神,仿佛看到有一辆黑色的奔驰从我右边超车而过,开车的是个长发女子。
天黑黑,这一段高速几乎没有路灯,全靠车辆自己的灯光。因为不在同一条车道上,我无法看清车牌号。直觉上,不知为什么,把女司机与尚文琳联系在了一起。
“怎么能右道超车?”小吉忿忿道,黑色奔驰忽左忽右,一路超车,的确有些不礼貌。
我忽然想起,五天前上午,这神秘电话约我在麦莎广场碰头,结果来的是尚文琳,还说是前两天在金莎唱歌时约的……这个尚文琳,必有哪里不对劲!
“哪个星巴克?”我回短信问。
神秘电话短信回:“就是你现在要去的星巴克。”
“你们把卫娜怎么了?她和我没关系。”我问。
神秘电话回:“谁是卫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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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15日,晚1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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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分。
沿途的雨越下越大,叭哒叭哒打在车厢顶上,发出嘎嘎的怪声,吓得我心神不宁。
我点起烟,打开一道窗,雨打在我脸上,又凉又疼。我关上窗,满车的烟雾。
小吉第二次正式驾车,又是夜又是雨,紧张地盯视迅速晃动着雨刮器的前窗。我的烟令她更为不安,嗔道:“老大,我看不见了,你能不能不抽烟?”
我说:“你把后边电动窗打开就行了,后边又没人。”
小吉愤愤道:“路灯也没,雨又大,我哪里敢松手啊……老大,要不咱回去?我老觉着要出事。”
我苦笑,在高速上,下个服务区就到了。现在怎么回,不孩子话么。
忽然发觉自己也够傻的,我扳动座位右侧扳手,人倒向后方,将靠背往后放,伸手按下右后方电动车窗。不光是驾驶位有所有车窗的控制键,每个车门上也有各自按钮。
车里的烟雾迅速散去,我靠着右后窗美美吸了几口香烟。
雨点密集落在我身上,空气清新,我酒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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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服务区里车辆并不多。
一大半店家都熄灯关门了,星巴克暖色的光影幽幽,远远望去,便像头瞪着眼随时准备吞噬路人的巨兽。
我看着小吉将车驶入停车场,拨打卫娜的电话。
嘟……嘟……这回竟然是接通了。
小吉停下车,重重吁了口气,打开一半车窗。什么时候,雨势明显小了许多。
小吉带着几分疲惫几分懊恼几分得意道:“老大,比导航快了三分钟,回去你开呀……”
我不置可否,卫娜没有接电话。
我下车,示意小吉关灯熄火跟我走。
小吉摇下头,说:“没带伞,要不我就不进去了,我有点害怕,在车上等你。”
我看看四周,远远三三两两的人影。天地间除了雨声,安静得有点不正常。
望望星巴克,也不像出过什么事的样子。我点头算作回答,关上车门,不疾不徐往星巴克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