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5日,晚8点08分,我开着租来的尼桑,一路往宣城方向疾驶。
约了最晚9点到“陪都岁月”火锅店与金医生和小吉碰头,还要先将车还了,不然又要多付一天租金,时间上有些紧。
我虽然有经常迟到的毛病,但事有轻重缓急,今天不是迟到的时候,不然小吉的电话就得把我烦死。
果然,小吉的信息到了,这次不是微信。
“老大,到哪了?你别着急,开车小心点,不用回信息,我们吃好了,点了杯菊花枸杞,在等你。”
话说的客客气气有条有理,还叫我不用着急,分明就是在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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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车上的点烟器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感受着莫名的放松和愉悦。
不知听谁说过,现在开车不让吸烟,可能会被监控抓拍,特别是在高速上。
我小心地将夹着烟的左手放到方向盘下,尽量不要被拍到才好。
说实话查酒驾我是十二分的赞同,可是开车吸烟这件事,有害个人健康不假,但对于驾驶本身我的看法是利大于弊。老司机都知道,如果在深夜,或在你略感疲倦时开车,能够点上支烟,是多美的事。
这时中央出风口支架上的手机,导航页面左上方跳出一行微信信息提示,是卫娜:“你到哪儿了?”
“快进宣城了,”我用语音回复:“不忙了?”
“现在还好,”卫娜微信道:“你开慢点,安全第一。就是明天有个上早班的同事病了刚来电话请假,店长让我顶班,烦死了。”
“不让休息,连续上吗?”我减速驶向高速收费口,语音问她。
“就是呀,夜班连早班,从来没有这样上过。”卫娜微信里的语气似娇似嗔,继续道:“店长让我后天大后天连休两天,算作补给我的假。可是我又不知道休息两天干什么,唉……”
这个点出高速的车辆比较多,我排在十几辆车后边等着交费,心里有些焦躁不安。越是要赶时间还越是堵车,这个位置我不敢抽烟,不知有多少个探头正各个角度监视着每一辆车。
“要不来宣城玩?”我鬼使神差般发出一条语音,刚发出就略感后悔,这不是没事找事?我刚想着及时撤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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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时,有一辆黑色奔驰斜刺里支了上来,想插到我前面。
我当仁不让上前逼住奔驰入侵的角度,它若是非要进来,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我不是非要抢一辆车的时间,我是见不得这样没有公德心的人。
奔驰竟然不让我,还是缓缓向前挤。这样子,势必谁也过不去,若是没有一辆车倒退下,那只能僵死在道口了。
我心里头无名火蹭地蹿了起来,不惹事不怕事是我做人的原则。
我按下左手电子车窗,这时候奔驰车副驾驶的窗玻璃也缓缓降下。
驾车的女子长发披肩,开口大声道:“你大男人就不能让我一下?”
我刚想说,这和男女没有关系,和人品有关。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这个开着奔驰的女司机我认识。
怎么会是尚文琳?
这个局面下,无论谁对谁错,我也不好再跟她计较。打开双跳灯,看着倒车雷达缓缓往后退。
后面的车用远光灯闪我,我踩了刹车。
目测下,让出的间隙,刚刚够前车开走以后,尚文琳借进来。
尚文琳看到是我,没想到是我,歉意地挥挥手,跟我道别。
我这才注意到卫娜的微信,她说:“好的呀,我想去看话剧。”
我不由一阵懊恼,事已至此,也只能一边慢慢跟上尚文琳的车,一边回道:“好,那我们明天联系。”
“噢噢噢,”卫娜意识到我在开车,留言道:“不好意思呀,你好好开车,别回了,我们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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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15日,晚8点38分,夜色正好,大街上霓虹闪烁。
车进宣城,开着开着,不知什么时候,前方尚文琳的奔驰失去了踪影。
这个点,平时不会堵车的昭亭南路上车辆鳞次栉比,几乎动也不动。我叹口气,要么是有车祸发生,要么大富豪花园酒店刚巧某个大型酒会散场,反正是让我赶上了。
我看了下手表,不得不放弃到“神州租车”还车的计划。瞅个空档,转进就近一条小道,绕路往叠嶂中路赶去。
做人要讲道理,我如果还车再打车去“陪都岁月”,时间上一定来不及。金医生和小吉等了我很久了,这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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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点燃一支烟,靠近丽晶国际停车场时发现前面一辆黑色奔驰正转入地下车库方向。横杆落下时,我觉着蓝色的车牌数字有些熟悉,好像是尚文琳刚才开的那辆。
没这么巧吧,我不敢肯定,我对数字不敏感,也许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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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15日,晚8点46分,我走进“陪都岁月”火锅店时,刚好接到小吉的短信:“老大,进市区了没?”
我知道她实际上是想问我快到没,讲话拐弯抹角,故意回道:“堵车。”
小吉“啊”了声回信:“我刚才好像看到李总了。”
我穿过民国风布置的大堂,来到小吉背后问:“哪个李总?”
小吉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是我,开心地笑了起来,说:“老大你骗我,还说堵车,今天提前了一刻钟。”
我冲着金医生点头示意,犹豫了下,也不避嫌在小吉身旁坐下。他们选的是两两相对的车厢座位,一胖一瘦一大一小,我当然是挑宽松的空间坐了。
金医生看着我的神情颇有些古怪,问我:“你吃过了?”
小吉接着我的问话道:“就是下午拖拖拉拉不想签字,审计部的李总。”
金医生道:“今天怎么回事,总是遇到熟人?”
开了几小时车,我确实有点饿了。看到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牛肉与鹌鹑蛋,打开筷子包装,统统划进铜锅中。
小吉帮我打开电磁灶开关,关切地问:“老大,路上没跟伊琳娜吃点?”
我斜她一眼,心里想她怎么知道我跟卫娜在一起难道都是一伙的,嘴上说:“切,给我搞点调料去,再叫两瓶科罗娜要冰的。”
小吉一边站起身一边道“花生酱、沙茶酱,加腐乳汁、醋、香菜,对吧?”
我暗自佩服她的记忆力,点头,问金医生:“金兄看到谁了?”
“尚文琳,”金医生神秘兮兮地笑答:“你没想到吧,她在你之前刚进去,好像进了你们李总的包厢。”
我一愣神,原来在停车场我并没有看错,这个尚文琳和我一路来到“陪都岁月”……
真的有些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