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5日,上午8点19分,明媚的阳光照在服务区停车场空旷的马路上,照到每个人的心里。
我啜了口咖啡,没看见伊琳娜,问:“你妹呢?”
吴望京指了指加油站方向,我不解,也懒得问。
车子在这,她一个人去加油站干什么?反正这兄妹俩,都有些不正常。
我喝完一杯咖啡,终于看见伊琳娜从加油站里出来,大步往这走。
“那辆奥迪车是你的?”
吴望京点点头,似乎明白瞒不过我,我早晚会知道。
“警察在找你的车,怎么进的高速?”我接着问。
吴望京回答:“有一种车牌架子,可以遥控翻转,随时显示不同的车牌号。”
我愣住,这种车牌架我听说过,主要是喜欢经常违章停车的车主买的,不合法。刚才自己怎么没想到?
我问到开车那人是不是林弈时,伊琳娜已经走到跟前,吴望京没有回答。
伊琳娜瞪了我一眼,我缄口,将咖啡和臭豆腐递给她。
伊琳娜朝吴望京点了点头,吴望京点头作答。
这兄妹俩,就像是特务接头,处处透着鬼祟神秘。我见怪不怪,随他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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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轮到我坐副驾驶了,开车的是伊琳娜。
她将车开进加油站,却并不停下加油,径直开到底。有个刚才视线的死角,紧靠近绿化带,一辆白色红十字标记的救护车静静停在那儿。
我终于明白不久前吴望京为什么总是抬腕看手表,他是在等这辆救护车前来接应。
伊琳娜去加油站,一定是在寻找监控的死角。
兄妹俩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将蒋龙转移走。
这一定是他们的备选方案,一旦护驾的奥迪车为了掩护小货车而暴露,就改用救护车送蒋龙走。货车随时会被检查,救护车却不会,救护车上躺着个病人,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不直接使用救护车?为了一个将要去世的病人,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金医生。他极有可能和吴望京是一路的,要知道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开出辆救护车的,可惜我这个角度,看不清开救护车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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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望京将蒋龙搬上车,脸含歉意地对我说:“曹兄弟,可能要麻烦你,将货车开到苏州,交到限时速递分公司。具体的地址,我已在驾驶座仪表盘上边的地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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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注了。”
我一怔,任务就此终结?
伊琳娜表情严肃地看着我,道:“曹总放心,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你好。你再去咖啡店多喝几杯咖啡,眯一小会,等我们走后,九点样子你再走。到时候你酒也醒了,一辆空车,绝不会有什么麻烦。”
“谢谢你,”我说:“今天是几月几号?”
伊琳娜吃惊地看着我,瞠目结舌,脸含怒意,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提问触及了什么禁忌。
我笑笑,接过吴望京手上的钥匙,问:“车子交给谁?”
吴望京摇头,道:“你把货车停到限时速递门口停车场,那片地方挺大,有保安,不会停满。把钥匙留在车上,熄火,驾驶室的窗别关,人离开就行。”
“这也是为兄弟着想,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安全。”吴望京补充道:“你离开后,去留园门口,附近有家叫做‘八号当铺’的小古董店,一问便知,我们会在那里等你。”
我苦笑,吴望京口中的“安全”一词让我意识到,麻烦还远没有结束。
我点上一枝烟,脸上一丝无奈,道:“我可不可以把车开到苏州后就回宣城,只当是昨晚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伊琳娜嗤地冷笑一声,淡淡道:“你以为你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世界,都是真实的?”
我愕然,不解其意,只知道她又将称呼曹总改回了你,我问:“你能说得明白些吗?”
伊琳娜改变话题,道:“到了‘八号当铺’以后,你会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老头,是个瞎子,他看到你后会说‘大清早有客来不亦乐乎’……”
“……三十来岁的老头?”我纠正道:“既然是瞎子,他怎么会看到我?”
“你遇见了自然明白,就是个三十来岁的老头。”伊琳娜说:“他是个瞎子,可是他能看到的比任何人都要多得多。”
伊琳娜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反正已经是上了这条船,要躲也躲不过。
我点头道:“好吧,既然这个三十来岁的老头能够看到我,又怎么不知道到那时侯已是中午,怎么会问大清早有客来?”我边说边往上凑,想看看开救护车的是不是就是金医生。
吴望京右手拍了拍我的肩头,我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那股神秘的力量旋即消失,吴望京客客气气道“兄弟只需回答,‘月儿正好’就行了。”
中午,有个三十岁的老头,是个瞎子,看到我,问我早上好,我回答,晚安。
我无语,遇到一群疯子,还有什么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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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吴望京和伊琳娜带着蒋龙离去,我长吁一口气,将烟头扔进垃圾桶灭烟孔,走进星巴克。
这时候店里人不是很多,早上喝咖啡并非国人的习惯。
收银台是个挺精神的小伙,我一边点一边问:“一杯卡布奇诺,一杯美式,一杯摩卡,卡布奇诺热的,其它两杯少冰,都不加糖。对了,刚才那个点单小妹呢?”
“好的先生,带走?”收银小伙礼貌地询问,回答着我的话:“她刚下班,在换衣服。伊琳娜,外面有人找……”小伙子冲里边喊。
“不带走,就这喝。”我点头感谢,付款。这个一笑起来就露出两个清新小酒窝的点单小妹也叫伊琳娜,这么巧?
点单小妹伊琳娜出来时穿着粉红条纹t恤灰色牛仔裤,没有化妆。可能刚擦去粉底和口红,显露出本色的年轻,神色间难掩夜班后的疲惫。
她看到我一愣,随即有些腼腆又有些愉快地问:“怎么是你?还没走?”
“你叫伊琳娜?”我拿过冰摩卡,喝了口问。
点单小妹不自然地点点头,显然并不习惯使用英文名,她说:“我姓卫,卫娜,你叫我小卫就好了。”
我见她背着个蓝碎花帆布包,神情带有几分焦虑,嗯了声道:“小卫,是不是接你下班的家人,父亲或者老公,有事临时来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隔壁张婶半夜脑溢血,我爸送她去医院了,”卫娜吃惊地看着我,期期艾艾补充说:“我还,没有男朋友……”
“要不来杯咖啡?”我喝口冰摩卡,指着热的卡布奇诺与冰的美式,道:“一冷一热,你随便选。我刚好多出半小时,要不送你一段,在这上班不会住得太远,顺道弯下应该来得及。”
卫娜有些脸红,迟疑着点点头,选了杯热咖啡。
帅气的收银小哥,斜睨着我,眼光里充满着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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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15日,上午8点39分,手机不早不晚,在我启动小货车后响了起来,公司办公室来电。
我没带耳机,也没想过连接小货车的蓝牙,高速上到处监控不敢接手机,只能打开免提。是小吉的声音:“老大,伊琳娜在你身边?”
原来果然早有勾结,昨夜金莎唱歌时还都装做不认识,演技真是可以。
“不在。”我没好气道。
“我在呀,”卫娜惊讶地看着我,说:“她怎么知道我在车上。”
小吉对数字有着超强的记忆力,显然也擅于分辨人的声音,她愣了愣,电话里发出哼哼两声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