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妒忌恨是没有用的,你没有人家那能耐,再怎么羡慕妒忌恨,也还是没有。
刘建同在心里叹息一声,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别人逼着你要的东西,你越觉得那不是好东西,不想要;若是对方轻易松了口,你反而在那里惦记着——那东西,是不是比我想的要好?
打发走同窗,收拾好了屋子,原本准备休息的刘建同又想起了岑先生想要做的那桩“媒”。
——到底是谁呢?
——能够让先生开口的,条件应该不会太差吧?
——万一是个条件好的,却被自己错过了,那他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越想越怀疑,越想越想知道岑先生的做媒对象。
就在这时,岑光济探头探脑的出现了。
“光济?你在干嘛?”
“嘿嘿!我来看看,随便看看……”岑光济当然不好意思说,他是来看“未来姐夫”的。
他还算聪明,不是空手带的,还从厨房捎了点吃的过来。
“我奶烤的红薯干,挺甜的!”
说着,岑光济递了过来。
刘建同也有意接近,便接了过来,尝了一口:“嗯,确实挺甜的,不会是顺德有送过来的吧?”
“就是顺德家送来的,现在外面还不怎么买得到,也就他们村里还有点存货。这点存货吃完
了,就要等到秋收去了……”岑光济补充说,“顺德说的。”
“他们今年应该会多种一点吧?到时候,就容易买到了。”
“嗯!大宝、二宝说了,今年他们村都种了,隔壁村子也有种……到时候应该会比较容易买到。”岑光济看上去,挺喜欢吃红薯干的,“我已经跟我奶说了,到时候一定要买,不管是烤着吃,还是做成红薯干,都非常好吃。”
“就你这个小吃货,一看就知道会买。”
“嘿嘿嘿嘿……”
岑光济笑着,没有否认。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东扯西扯的,都在想着,如何将话题转到“正经话题”上。
刘建同是想试探一下,看岑光济知不知道岑先生想要给他做媒的事;而岑光济则是想知道,这位师兄有没有给他当姐夫的念头。
说句老实话,岑光济并不讨厌刘建同,虽然他跟朱七玩得更开心一些,但他也知道,他姐需要一个更成熟的男人。
“咳,师兄回来,见到我爹了吧?”
“嗯,见过了,一回来,就见过先生了。怎么,你个小机灵鬼,又听到什么小消息了?”
“嘿嘿!”这是想什么来什么啊,岑光济嘿嘿地笑了两声,暧昧地说道,“我爹就没跟你说什么?”
“说什么?”刘建同装着不解。
“真没
说?”岑光济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敢妄下结论。
毕竟事关他姐的名声,他也不能乱来。
“先生说了很多事,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刘建同也怕他打了退堂鼓,不谈了,微微松了一下口。
“你的终身大事啊……”岑光济盯着他的脸,打量他的神情。
刘建同想了想,轻轻应了一声:“嗯!”
“那你是个什么想法?”
岑光济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快说啊,你到底有没有答应给我当姐夫啊!
“什么什么想法?”
“就是你终身大事的想法啊,你到底答没答应?”岑光济见他半天不说,有些急了。
——师兄也太不人道了,不会是在逗自己吧?
——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小舅子啊,就不怕我在我姐面前,给他穿小鞋?
“你猜。”
刘建同一脸高深莫测。
岑光济急了:“你……师兄,你怎么这样?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窗师兄,不提别的,就这个,你也不应该逗我吧?你到底答应没有?”
“你着什么急,跟你又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那可是我姐,我……”岑光济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打住,生怕地瞪着他,“你这个太过份了!我告诉你啊,以后想要让我改口,可没那么容易……”
被威胁的刘建同终于得到了
想要的答案,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先生想做的媒,居然是先生自己?!
他有些惊讶:“你姐?!”
“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没想到会是你姐……”
刘建同的脑子有些乱,又怕岑光济误会,赶紧解释,当时先生只说了要做媒,他并不知道是谁,就直接给拒了。
“那你什么意思?你不想给我当姐夫?”岑光济立马站了起来,一脸不高兴。
他们还是同窗呢,结果师兄还不乐意给他当姐夫?
他不乐意,他还不乐意呢!
“不是,你别误会……”刘建同赶紧拉住了他,解释,“我没想到会是你姐,我以为是别人,所以就给拒了……”
“那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知道是我姐,就不会拒绝了?”岑光济问道。
刘建同瞬间哑然:“……”
他能说,因为没往岑先生身上想过,所以他也不知道,如果是岑小姐的话,他会不会答应。
如果当了先生的女婿,先生肯定会为他尽心尽力;可是先生只是一个开书塾的,又开在安九镇这样的小地方,他若能够往上考的话,先生肯定帮不上忙。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什么意思?到底是想答应,还是不想答应啊?”岑光济心疼自己的姐姐,立马不高兴的警告道,“建同师兄
,我可告诉你,我姐要不要嫁你,还要看我姐的意思呢。我爹、娘不过是不想把我姐嫁到不熟悉的人家里,你又是我爹学生,我爹了解你的品性,觉得你比较靠谱……要不然,你以为你会碰到这样的好事情?”
“你要想娶就娶,不想娶就算了,别吱吱唔喇的,我姐又不是嫁不出去。”
“还有啊,这事别到外面乱说,事关我姐声誉,你要是敢坏我姐的声誉,我跟我爹肯定不会放过你。”
……
对于岑光济小孩子气的“威胁”,刘建同有些哭笑不得,他道:“我不是那种人,你爹是我先生,我又是读书人,不管基于哪一种,我也不可能拿一个姑娘的名声开玩笑。”
“那就好!”得了对方的承认,岑光济微微松了口气。
刘建同也在旁边解释着:“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也希望我郑重一些,对不对?”
“嗯!”岑光济点头。
“既然要郑重一些,自然是要考虑清楚的。我之前也没想过这事,你突然提了出来,我当然要好好想想。不仅我需要想,此事我还需要与家中长辈商议,才是尊重。若我随口一句可以,或者不可以,那就有些太不尊重你姐和先生了。”
一翻大道理,岑光济很快就被说动了,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