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叶瑜然也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人竟然这样“草菅人命”。
除了张嫣那次的意外,她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赢来“人命”这种事情。
心头一提。
待两个儿子焦急地望向自己,她又不得不冷静下来,冷了脸色:“慌什么?这不是还没死吗?”
“娘,不急不急啊,二姑母的毒早就被下掉了,随时都有死的可能,我……”朱四急得站了起来,“我能不急吗?我们家要是被背上了人命,以后七弟就不能科举了。”
“是啊娘,商人与罪民之子是不能参加科举的。”一向自喻聪明的朱五,也免不了慌张。
之前还镇定的蒋有生,一看兄弟俩这个样子,也跟着坐不住了:“朱大娘,我就说吧,这件事情真的很急。今天豹哥一听到消息,就立马安排我过来通知你了。这件事情一定要解决,否则……”
“这不是生意的事情,这还要影响朱七兄弟科举。”蒋有生着急道,“朱七兄弟明年一开春就科举,豹哥也在提前打听考场的事……这下好了,家里出了罪人,什么都全完了。”
“人没命,就别慌!”叶瑜然不管心里再慌,看到他们这样,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安抚完蒋有生,让他按原计划先
回去,不要露走漏任何风声,她这边必然会想办法处理。
实在不行,她也不会“拖累”了豹哥。
“朱大娘,豹哥不是这个意思……”蒋有生急了,他是来报信的,想要一起度过难关,可没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叶瑜然打断了他,道:“不都说了吗,让你别急,你看你急的,我的话都没说完。”
“那你说。”蒋有生催促着。
“我是说万一,但凡什么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最坏的打算就是,这件事情被他们做成了,我们家出了界人,老七就被耽误了,不能下场子科举了。”叶瑜然一脸严肃地说道,“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影响了饭店的生意,唯有豹哥跟朱家划清干系,才能够保下饭店。如此,等事件过了,豹哥和你才能够暗中帮我们朱家一把,让朱家的日子好过一些……”
蒋有生冷静了下来,寻思着朱大娘的话,觉得挺有道理。
“不能当官,手里握不了权,那就只能握财。”叶瑜然说道,“当然了,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那样了,豹哥这样做,我不会怪任何人;只是现在还没到那一步,我朱家这边自有应对的法子。这一点,你跟豹哥带话,让他不担
忧。”
“朱大娘,你真的有办法?”蒋有生有些迟疑。
人都被下了毒,随时有可能会死,朱大娘竟然还有办法?!
这……
也太牛B了吧?!
可是想到他心目中朱大娘的印象,又忍不住想:貌似不管什么事情发生在朱大娘身上,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当然!”叶瑜然一脸肯定。
蒋有生望着她的神情,心安定了下来:“好,朱大娘,我信你。如果你有什么要用人的地方,随时告诉我。你放心,我肯定跟你。”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做了决定——即使豹哥不同意,他也会站在朱大娘这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曾经,是朱大娘“拯救”了他,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么到了危及时刻,他也不会抛下朱大娘一家。
做戏,总要做足。
叶瑜然安排李氏,给蒋有生准备一背篓的东西。
打发走了蒋有生,叶瑜然这悬着的心却没有能落下来。
她说得圆满,但她心里其实没有一点底。
转身,就看到朱四、朱五兄弟俩,你碰我一下,我碰你一下,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我就说嘛,娘肯定有主意。”
“就是啊,娘这么厉害,肯定会有办法。”
看到叶瑜然望过来,他
俩立即停了下来,笑着问她:“娘,你是不是有解药?”
在他们看来,他们娘竟然能解决问题,但能够是能解二姑母身上的毒。
能解二姑母身上的毒,那不就是他们娘有“解药”吗?
叶瑜然:“……”
——你们是不是傻?
“你们在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大夫,哪来的解药?”叶瑜然无语。
“啊,你没解药?!”朱四震惊,“那娘你说你的办法,那你有什么办法啊?你解不了二姑母身上的毒,她现在在朱家呆着,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钱家肯定会将脏水泼到我们家……”
朱五却有了某种不好的猜想,弱弱地问道:“娘,你不会打那种主意吧?!”
“什么主意?”朱四没想出来,疑惑。
朱五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道:“还能是什么主意?我们家,不是跟那边‘断亲’了吗?你忘记了,虽然两家开始恢复了走动,可事实上,我们的‘断亲书’一直没有拿回来……”
没有说完,朱四反应了过来,不敢置信地望向朱五,又望向了叶瑜然。
“娘,你疯了?!”朱四立马站了起来,反对道,“那可是我亲爷、亲奶,是我爹血浓于水的亲人……就算我们再断亲,也不能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吧?
!”
朱五虽然也觉得这样有点过份,但他想得更多:“四哥,话不是这么说,虽然那边跟我们是亲人,但把我们拖下水,那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撇干净了,既不会影响七弟明年下场子科举,又不会影响到咱家的生意……等过几年,事情一淡,我们照样可以拉他们一把。”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朱四越听越愤怒,“五弟,我真没想到,跟我一起长大的你,竟然是这种人!难道为了那一点东西,连自己的良心都不要了?不行,绝对不行。反正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四哥,你冷静一些……”
朱五想要安抚朱四,不想才开口,就被朱四给打断了。
此时的朱四,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连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连自己的血肉亲人都能够出卖背叛,你不是我兄弟!”
“四哥……”
“别叫我四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
朱四还一把将朱五推开,不愿意跟他站到一起。
他站到叶瑜然面前,说道:“娘,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违逆过你,可是这一次,儿子不能答应。儿子宁愿喝一辈子的稀粥,种一辈子的地,儿子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