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是,一回去那么多天,娘不生气才怪了。但人家娘家有钱,人家有这个底气,估计娘是感觉这个儿媳妇不好管,才一气之下给休了。你说,老三会不会对娘有意见?”朱二觉得有些奇怪,这么重要的事情,结果朱二整天忙着打鱼,根本没在意。
再怎么说,那也是老三的媳妇,老三居然不在意?
做为兄弟,不应该讨论兄弟的婆娘,但是朱二也觉得吧,要是他婆娘娘家能够有老三家婆娘娘家有钱,他也愿意“忍气吞声”一下。
他爹冲着他娘“受气”了一辈子,不照样也过来了?
只要能够给他生儿子就成。
“从小到大,你觉得你什么时候弄懂过老三了?”朱大问道。
朱二不吱声了。
别看他们是亲兄弟,但大哥跟老三不和的事情,他心里有数。
他喜欢跟着大哥混,自然是为了省事,少动脑子。
至于老三为什么喜欢带着下面的几个弟弟跟大哥“唱反调”,他多少也知道一点,不就是觉得他和大哥“太傻”了,只会闷头干活吗?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若他和大哥不干活,他们哪来那口吃的?
一边嫌弃着他和大哥“傻”,一边还吃着他和大哥种的粮食,脸皮真厚。
朱大沉默了半天,道:“娘说
的有一句话是对的。”
朱二问:“什么话?”
“爹就那么几亩地,我们那么多兄弟,连一个人一亩都不够,如果不找一些别的出路,大家只会饿死。”
朱二:“……”
他也跟着沉默了起来。
可是,除了种地,他们还会干嘛呢?
抬眼看到院子里的渔网,他忍不住有些心动。
“大哥,你说,我们跟老三一样,打鱼怎么样?太当山那么大,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打,不跟他们一块打就行了。我们是亲兄弟,他们还这点面子不愿意给?”
“卖给谁?”
“卖给十里八乡的人啊,老三他们就三个人,他们能够卖遍十里八乡的人?肯定不行,那我们就走远一点,卖给更远的人。我就不行了,这难道比种地难?只要肯下苦功夫,肯定能够捕到鱼。”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捕不到多久,就不有下水了。”
“种地不也是一样,到了冬天,也没办法种了呀。”
……
显然,朱二有些低估了叶瑜然的行动力,她既然跟朱老头打了“赌”,说好了一人负责一半的地,当然不可能没动静。
只是现在才刚秋收完,什么都没办法动起来,所以才没有提罢了。
十月结束,便是十一、十二月,不管是红薯,还是稻子,肯
定都不适合。
叶瑜然打算到时候将地给翻了,为来年春天做准备。
与此同时,种一些比较耐寒的植物,比如冬小麦,比如生菜、青菜、菠菜之类的。
顺便再留一部分地,准备一下来年1月的春薯,大约5到7个月就可以收获,到时候差不多8月份,还能够种一回早冬薯,一年两季便种出来了。
也就是说,她会把地分成两块,一块做水田,负责种地,另一块则做旱地,负责种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水田跟旱地不同,它需要“养”,如果在冬天的时候养得不好,来年不仅蓄水是一个问题,连田的肥力都有可能不够。到时候,肯定影响收成。
所以不等朱大休息几天,他和朱五、朱七就被叶瑜然叫走了,让帮忙翻地。
秋收完的地里还留一道道半截子的稻桩子,叶瑜然也没让他们清理掉,而是是找里正家借了牛,直接翻地。
“娘,这时候翻地有啥用?这稻子得等明天开春才种。”朱五怕他娘从来没种过地,搞不清楚,赶紧跟她说明,这稻子是开春了种,不是这个时候。
叶瑜然能不知道?她看了朱五一眼:“谁说我要现在种?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吗?”
朱五老实地回答:
“没听说过。”
“让你好好读书,你不好好读,听不懂了吧?意思就是说,你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必须先把准备工作做好。现在我让你们做的,就是准备工作。”
朱大早知道他被他娘点了名,分到了他娘这一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他娘的“准备工作”是从头年开始。
这准备工作,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但他不敢像朱五一样多话,老实地拿了犁田的家伙,牵着老水牛就下了地,开始犁了起来。
看到直辕犁的时候,叶瑜然才想起来:我x!忘记改造直辕犁的事情了。
她连忙把朱五给叫了过来,如此这般的,在他耳边交待了一通。
朱五有点懵逼:“啥?这东西也要改?”
“改。你要不想动,找人改也成,总之,几天之后,我要看到一个弯的。”叶瑜然比划了一下,“懂吗,要像这个样子,这里还需要加一个东西,还有这里……”
“等等,娘,你说得有点快,我记不住。”朱五头一回被交待“重任”,心里有些慌。
叶瑜然一脸嫌弃,把朱七叫了过来,让朱七帮忙背下来,然后让朱五带走。
“要是记不清楚,就问老七,他的记性都比你好。”
充当“人工记忆器”的朱七老实跟着朱五走了,朱五
想起自家三哥曾经说过的话,一路上扫了这个傻弟弟好几眼。
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连一个傻子弟弟都不如了?
好吧,想到平时人家读书从来都是一次过,他只能歇下了这种不甘。
有什么办法,他识字确实没有老七快啊。
朱家村没有木匠,他们不得不去隔壁村找人。
虽然朱五不太确定他娘说得是不是真的,但他还是试着跟老木匠说得明白一点:“大伯,我有一笔买卖想要给你谈。”
柴洪是村里的老木匠,在把他儿子柴富贵带出来后,他就很少接出门的活,基本上都在村子里呆着。除非有时候接到一些比较大的活,不得不给儿子帮个忙。
他看到一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突然跑过来,说什么要跟他谈生意,看了人家好几眼。
若不是确定这小子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他肯定会以为对方是没事“唬”着他玩。
“你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柴洪没有急着接口,敲了敲手里的老烟杆,想要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
朱五说道:“朱家村的,朱老头知道吗?那是我爹。”
“朱老头?”柴洪在脑子里转了一个圈,没想起来。
“朱大娘,你总知道吧?朱家村的朱大娘是我娘,朱老头就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