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满满的一句话,勾起了南桃无尽痛苦的回忆。
之前陆野犯病的时候,也是不断的说他不是陆野。
医生分析说他不愿意接受这个身体遭遇过的一切,排斥这具身体给他带来的一切痛苦感受。
只是之前的陆野状态跟现在的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他无比清醒的说出了这句话。
更让南桃觉得自己是个无法被原谅的人。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捂着嘴跑了出去。
张医生皱眉上前摁住了他还在不断挣扎的四肢,眉眼冷淡,“你最好冷静一下,陆先生。”
说着,他摁着陆执,让护士给他吊水。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昏睡过去,在平静里接受自己的身份。”张医生说完,看着因为药水渗透进身体而目光逐渐涣散的陆执,松了口气。
弄好一切,他招呼着护士们离开。
却没有发现,病房门关上的下一秒,床上已经闭上眼睛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拔掉了手背上插着的针头,
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门口。
走廊尽头的转角。
南桃蜷缩着身体蹲在那里。
被手臂环抱着的膝盖不断的发痒,她伸手抓挠在上面,很重很重的抓挠着,然后那股痒意从指尖传到了她身体各处。
她的双手不断互相抓挠着手背,一直到上面出现一条条的血痕。
这个时候,一双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南小姐。”
南桃抬眸,就看到了张医生那张清俊阳光的脸。
“张医生,陆野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儿吧?”她赶紧起身,想要朝着病房走去。
却被张医生拉住了。
“南小姐,陆先生没事儿,我是来找你的。”张医生搀扶着南桃在走廊上坐下,“你没事吧?我看你状态很不好的样子?”
南桃犯病了。
刺挠的感觉就像是长了脚的藤蔓,在血液里肆意疯长。
她在医生面前还强忍着不去抓挠。
但是真的很难受。
甚至听张医生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神情涣散。
“我没事,只要陆野没事我就没事。”
“南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我感觉你这几个月心理压力也挺大的,听白先生说你以前也有心理疾病,陆先生这个样子,不会刺激到你旧疾复发了吧?”
张医生缓声询问。
南桃一愣,白缪连这个都跟他说吗?默了默,对上张医生询问的眼神,她忍不住抓了一把自己的后脖颈。
一道血痕立现。
她知道隐瞒不住了,便咬牙缓缓的点了点头,双眼蓄满了泪水。
“张医生,对不起,我实在是承受不住这么多了,七年前陆野犯病的时候,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候,我看着他在床上挣扎,比死都难受。我没有想到他醒来后会这么痛苦,早知道会这么痛,我宁愿他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南桃说着,手指已经又在脸颊上抓出了两道伤口。
张医生赶紧抓住了她的手,“南小姐,你不能再抓了,也不能再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了。”
“陆先生是生病了,生病了总有治疗的方法的,治病的事儿就交给医生去担心,可以吗?”
在张医生的循循善诱之下,南桃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许。
点了点头。
“张医生,谢谢你。”
“没事的,我已经给陆先生用药了,他会昏睡一段时间。”
“那我去看看他……”南桃迫不及待的想起身过去。
但是却被张医生拦了下来。
“南小姐,你现在不要过去,我有一个心理学硕士学位,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听我一个建议,给你们两人一点时间跟空间,好不好?”
“什么?”
“你跟陆先生都需要时间跟空间,你懂我的意思吗?你每天不要寸步不离的守着陆先生了,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对你来说也是的,你可以每天来探望一次,等他状态好的时候,再多跟他相处相处,引着他走出来,需要时间。”
“好的,我可以给他时间,只要他可以好起来。”
南桃当然答应。
“嗯,那你今天就不用在医院了,陆先生这边我们会好好照顾的,也会给他用最好的药以及请复健师来帮他复健的,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好,好的。”
南桃虽然不放心,虽然很舍不得,但是医生的建议,她还是会听取的。
再跟张医生坐了一会儿后,她准备起身离开。
张医生再度叫住了她。
“南小姐,我看你的情况也不好到了一定的程度,我这里给你开一瓶镇定用的处方药,你拿去喝一喝,每天饭后一粒,我相信一周内你的情况就会好起来的。”
“你一定要好好按时服药,一定不能倒下知道吗?你还有一一那么可爱的孩子。”
南桃从张医生的手里接过了药瓶子。
听到他说起一一,心底被戳动了。
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喝药的,谢谢你张医生,真的是太谢谢你了。”南桃说着感激的话走出了张医生的办公室。
而办公室内。
张医生看房门关闭,唇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
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摸出了一个一次性的电话,播出个号码后对着那边说道,“成功了,我已经把药送到了她手里了。”
“好,我会的。”
“您放心。”
南桃从医院走出来后第一时间就喝了一颗药。
不知道张医生给自己开的是什么药,喝下后她确实感觉自己放松了不少。
行走在阳光下,她竟然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了。
初冬的暖阳很舒服。
她坐在广场上晒着太阳,惬意的摇晃着双腿。
这一刻,她不去像陆野,不去想一一,不去想向谢持,不去想自己要背负的那么多的沉重,完全的轻松快乐。
只是下一秒,这样的轻松被一道喊声打破。
“南桃!”
怒气冲冲的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
南桃扭头就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薛窈。
以及跟在薛窈身后的好几个男人。
薛窈上前来一把抓住南桃的手,顺便将一抹冰凉悄悄抵在了她的腰间,“别动,跟我走,不然我就用这把刀刺穿你的肚子。”
“你不想你的乖儿子没有了爸爸又没有妈妈了吧?南桃?”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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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