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螃蟹听了,忍不住微现得意之色,但又突然正色对琴七说道:“其实你今天不但没帮我的忙,反而是帮了老孔大忙。我那十剑的境界,前些日子就练成了,只是一直没使出来而已。刚才老孔那一剑之威,突然强大无比,也逼得我不得不使出全力来。我刚才说是从你乐声中悟道,也是为了顾全老孔的面子,他刚有突破,若让他再受找击,只怕对他修行不利。”
小风听了,心中忍不住有些感动,这老螃蟹刚开始接触,只觉他就是个脾气古怪的臭老头。
不过相处半天下来,才感觉到他处处为朋友作响,有着真正了不起的肚量和格局。
不过小风心中还有疑问。
琴七对武功一道见识颇高,但在那破庙之中又受村童欺负,像半点武功也不会的样子。
他究竟会不会武功?
小风想问,不过总是觉得这问题不妥,也就没问出口来。
“好了!架也打了,我们接着再来喝酒。”
回到屋内,老螃蟹不知从哪儿又搬出一坛酒来,又拿了新的杯子,给每人倒了一杯酒。
那桌子上的酒菜,不知何时已撤了下去,只见老螃蟹随手在墙壁上一拍,突然几个抽屉从墙上现了出来。只见老螃蟹双手飞快从里边端出一些东西来。
原来抽屉里居然放着酒菜,只见热的冷的样样俱全,筷子杯碟一样不落。
看来老螃蟹甚是懂得享受,随时都有仆人在外边准备新鲜的酒菜,做好了就隔着墙放在抽屉中备用,老螃蟹随时想吃菜了,只要一拉抽屉就能享用,这样仆人们也不会打扰到他。
三人又喝了两杯酒,这酒比百香梅花酒又辣了许多,好在有下酒菜可以中和酒劲,不然这两杯酒下肚,小风非喝醉倒不可。
老螃蟹叹道:“我各门各道,都算是学过,乐道的造诣,自以为已到了极高境界,那知和臭蝙蝠一比,就像这酒,本来是香的,但和百香梅花酒一比,瞬间不香了。哎!人比人,气死了,我前几天又新得了一把古琴,臭蝙蝠,你帮我品鉴品鉴。”
说着,又拉开旁边一道抽屉,里边躺着一个金丝楠木盒子,盒子打开,里边是一把古琴,看上去有些破旧,不知为何老螃蟹如此宝贝珍重。
琴七把那古琴拿在手里,上下摸索一遍,又略调琴弦,奏了支小曲。
曲调欢快活泼,充满奋发向上的一股力量,像八九点钟的太阳,正在蓬勃升起,阳光普照大地万物,万物欣欣向荣,与先前的奏的奇情豪曲大相径庭,一点也不像琴七的风格。
琴七弹罢,连声叫道:“好琴!这琴木非是平常木头,乃是传说中的凤凰木。这段木头曾经被人误当废材扔入火中烧掉,不想并未完全烧毁,后来被人发现,又遇见制琴大师巧妙利用剩余材料,合理利用那烧焦的位置,制成这世所难见的焦尾宝琴。这把琴的孕生,正像征了凤凰在火中涅槃重生,无论材料还是做工,再到它本身的意境,都是极为难得,真是万金难买,珠玉难换,绝对是稀世珍物,好琴!好琴!”
老螃蟹叹了口气,淡然说道:“琴虽好,可怜落入我这个凡夫俗子手里,臭蝙蝠你既然说这琴好,我就送给你吧!”
小风大吃一惊,这万金不换的稀世珍物,老螃蟹刚得来没几天,居然说送人就送人。
不过更令他更吃惊的还在后头。
只见琴七将古琴一把塞回老螃蟹怀中,大声叫道:“你不要送给我,我不要!”
老螃蟹想将古琴塞回来,他极力劝道:“所谓宝剑赠英雄,宝琴正要送知音,老七你千万不要推辞,这宝琴在我手里就算埋没了,只有在你手里,才能发挥它的作用,体现它的价值。”
琴七只是叫道:“老螃蟹,你害我还嫌不够吗?”
这一句话,老螃蟹惊愕无比,就连小风也摸不着头脑。
老螃蟹一时惊怒交加,愤然喝道:“臭蝙蝠,你,你说什么话,我哪个时候害过你?”
琴七拿出玉萧,也放在桌上,振振有词说道:“你送我这玉萧,就差点害了我的性命,你再送我这宝琴,难道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啊!还有这等事,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敢冒犯我天残门的人,他们难道不知你琴七是我关玉鹏的朋友吗?气煞我矣!我马上就去把他抓起来,扒皮抽筋,让他死无全尸,你快说!快说!是谁?是谁?”
老螃蟹说话越来越大声,气势也更咄咄逼人,只见浑身散发出凌然之威,像一个掌管千军万马的大元帅。
“哎!不说也罢,只是几个无知村童罢了!”琴七在破庙中被村童欺负,并不光彩,说话间有此不好意思起来,接着又叹道:“还好有风兄弟仗义出手,不然我琴七只怕就见不到你老螃蟹了。
听说是几个村童,老螃蟹也不由笑了起来,也不好再说逞凶抓人的话,他的身份,已不容他和几个普通村童为难。
不过他还是说道:“老七,不是我说你,让你在我府上好好待着,有酒有菜不好吗?你若是闷了,还可以在这箭波城中转转散散心。你若听我的功,又哪里有这种事?哎!你偏不听,说要去寻找什么人生的真谛。我猜想,你这次回来,也不是单纯回来看我,我刚听你琴声之意,显然是在夸奖这位风小兄弟。他救了你,你自然要谢他,你浑身清洁溜溜,自然谢无可谢,你到了这里,我自然会代劳。你说吧!若要钱财,金银管够;若有危难,我也尽力排解;若要学武功,咱也不差,说吧!凡事无有不允。”
琴七笑道:“正是有事要找你帮忙,我先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说对了一半,我是要帮助风小兄弟,却不是为了他救我的缘故,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想我应该找到要做的事情,我有预感,从这件事中,我就能找到我新的方向,也许就能找到活下去的真谛。”
“哦!”老螃蟹惊讶地叫了一声,这话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听了不由有些动容起来,急问道:“究竟有什么事?竟能令你振作起来,我真怕你走出去想不开到那儿去寻死,你既然能找到有意义的事做,我肯定要帮你。只是什么样的难事,这事小风兄弟需要你帮忙,而你又需要我帮忙?”
琴七笑道:“难事,自然是难事,不过你不用紧张,不需要你花费半分钱。”
老螃蟹也笑了起来,震声道:“要钱算得了什么?这屋里随便拿一件出去,还不换个几十万两金银。我不怕你要钱,只怕你要我这把老骨头为你奔波,不瞒你说,我这腿疾复发,这两条断腿又痛得厉害起来。”
琴七还是在笑,只道:“你不用急着找借口,也不用担心,这事简单致极,只需要你动动嘴皮子就行。我是懂你的,若能用口解决,就不用走路,你放心!你是万事通,这事你准知道,我问你,你知道箭海城在哪里吗?”
老螃蟹皱眉道:“箭海城?这地名怎么和箭波城如此相似,不会就是指我们这地方吧!”
琴七脸色一顿,沉声道:“老螃蟹,你知道我的问题从不空问,我问你,就确定你有正确的答案,若是没有把握的问题,我会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