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控制权在刹那间回到了唐宁这, 唐宁茫无措地坐在马背上,无处安放的双手紧紧抓住螺旋角,脏的狂跳马蹄声一凌『乱』。
怎么了?!
为什么“他”突身体掌控权给他了?!
“他”是在刚刚的交手中受伤了吗?!
无数猜测涌现在脑海中, 让唐宁的脏惶恐到要跃出胸腔。
【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突出现,依旧是淡淡的, 带着说不出的傲慢。
唐宁那颗跳到快要爆炸的在听到“他”的声音后, 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你怎么突身体还给我了?】唐宁弱弱的问道。
“他”说:【打过架吗?】
什么?
【我你。】
【我你怎么对付这些东。】
唐宁的大脑一片空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要他怎么对付这些boss吗?这怎么可能, 他根就不可能做到。
【我、我学不会的……】唐宁下意识逃避:【我身体给你吧,你现在快点接手,这个亡灵马快要失控了, 我感觉我压不住它了。】
【安静。】“他”命令道。
唐宁立刻保持安静。
【放轻松,不要抗拒我。】“他”说。
白发黑袍的幻影坐在唐宁的身后, “他”伸出手, 一只手搂住了唐宁纤细的腰肢, 另外一只手握住了唐宁紧张到微微发抖的右手。
“他”带动着这只手, 轻轻扇了亡灵马的脑袋一巴掌。
没有用任何的力量, 也没有溢散出阴寒的气息, 只是这头亡灵马已经有了理阴影, 被这么打了一下立刻老实了起来。
【控制这匹马很简单,它现在已经被打服了,握住它的螺旋角, 你想要让它往哪个方向跑, 就往哪个方向稍微使一点力气。】“他”的语气很镇定,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堪称温柔:【去试试吧。】
唐宁单手攥住螺旋角, 掌紧张到出了一层薄汗,他的额头实际上也冒冷汗了,只是疾速穿梭在夜晚的风很大,一下子就将他的汗吹走了,将他的长发不停朝后吹去。
他听到身后密集的脚步声,都是那些亡灵发出的声响,还有僧克斯丁发出的攻击动静。
【我要控制它往哪个方向跑?】唐宁求助道。
【都可以。】“他”说。
唐宁连忙『操』纵着亡灵马往古堡跑去,亡灵马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离古堡很近了。
“他”:【……你怎么就想着跑路?】
“他”:【算了,那个拖油瓶扔古堡门口吧,正好上面的东要下来了,让他们挡挡也行。】
什么?
唐宁愣了一下,猛抬起头看向塔尖,这一次不需要他的眼浮出泪水,他就能看到塔尖上挂着的尸体只剩下四具!
“寂空!克斯丁!你们往上看!”唐宁喊道。
僧克斯丁正艰难地坐在马后不让自己被摔下去,虽再往马背上坐一些会更稳妥,但他们依努力唐宁隔开一段距离,因为他们总感觉似乎有什么阴冷的东隔绝在他们唐宁之间。
骷髅们跑得不亡灵马快,被亡灵马甩开了一段距离,偶尔有几个跑得快的骷髅亡灵冲上来,就会被僧或者是克斯丁解决掉。
此刻他们闻言抬起头,看到塔尖上的四具尸体时,所有的都不由得一沉。
“不好!”克斯丁抬起手,光束从他的手中『射』出,直接扫到一具即将靠近古堡大门的干尸上。
僧跳下马,克斯丁紧随其后,他们一同往古堡处的干尸冲去。
【我可以一起下去吗?】唐宁问。
【别那么快回古堡,夜晚刚刚开始。】“他”好像在宣布着什么美好的夜生活即将到来。
不回古堡去哪?
唐宁问:【那、那我让它一直向前跑也可以吗?】
【当可以了。】
高大的亡灵马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肆意狂奔,夜晚的寒气深重,风吹在身上是冰冷的,可是唐宁的跳得很快,血『液』冲刷过血管同很快,他的身体是热的。
所有的烦恼恐惧好像都被抛在身后。
一轮皎洁的弯月挂在夜空中,清冷的微光洒落在地面,洒在四周高耸入云的树木。
唐仰起头,看到了天空上的月亮,还有月亮旁跟着的一颗星子。
【现在回头看看。】“他”道。
唐宁听话地扭过头,看到了穷追不舍的骷髅大军们。
【还怕吗?】“他”问。
虽看到身后跟着这么多密密麻麻的亡灵有些瘆,但现在回头看看,好像确实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
【接下来会有一些痛。】“他”说:【果你受不了,可以告诉我。】
唐宁有点不解。
下一刻,一簇苍白的火焰凭空出现,转瞬间落在了唐宁身上,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灼烧的痕迹,可是他的灵魂却好像在被烈焰烤炙,痛到唐宁的嘴唇发白,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
“好痛……”他像幼猫一叫道。
白发黑袍的青年将下颌轻轻搭在唐宁的肩膀上,闻言抬眸看向唐宁惨白的侧脸,唐宁蹙起眉头,他的皮肤白到似乎半透明。
【将手伸出来。】“他”扶起了唐宁的右手。
唐宁对“他”哭着说:“我受不了。”
这个时候就可以停下来了吧?
没想到唐宁去听到“他”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指挥道:【你感受到的痛苦从掌释放出来。】
快要痛懵了的唐宁:“?”原来痛到受不了,你说之后,就只是单纯的跟你说一声吗?
【别分。】“他”呵斥道。
实在是太痛了。
【可要怎么痛苦释放啊?】“他”的这个描述也太抽象了。
【想象这些痛苦就是会流动的火焰。】“他”说:【它们存在于你灵魂的各个角落。】
无被看见的手指轻柔地抚『摸』过唐宁的脸颊,脖颈,肩膀……
【在这。】
指尖落在唐宁不停跳动着的口。
苍白的薄唇对着唐宁的耳垂轻声道:【也在这。】
似乎有一阵清凉的微风吹动在唐宁的身上,引导着唐宁『操』纵着他从未见过的能量:【它们是你积攒下来的痛苦,是你被鬼怪践踏、被轻视的痛苦,是你有余而力不足的痛苦,是你失去挚爱的痛苦,是你一次又一次在生间挣扎的痛苦……】
【你一直都很痛苦。】“他”说。
唐宁闭上眼,泪水断了线的珍珠一不停往下落。
是的,他一直都很痛苦。
从进入这个游戏以来,或者说,在进入这个游戏之前,这种痛苦好像就是他生的底『色』。
【这些痛苦当养料,当蜡烛。】“他”说:【现在,我火赐予你。】
果灵魂是蜡烛的话,那么“他”的灵魂就是一根正在不断燃烧着蜡烛。
此刻,燃烧着的灯芯靠近了属于唐宁的那根芯。
苍白的火焰落在了那根芯上。
一幕幕的回忆似乎都像走马灯一浮现在了唐宁眼前,他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在鬼公交随着车灯的一明一灭,穿着青『色』寿衣的鬼婴一步一步『逼』近。
他偷了陆应星的坟前头后惶恐不安地在公墓奔跑,可是身后的脚步声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在脏『乱』的厕所隔间,一个东趴在角落窥探。
从噩梦中睁开眼,看见诡异出现在眼前的室友。
镜子不对劲的自己。
拖着一根破旧麻绳走在黄土路上的王叔。
结婚时拍门的鬼娃娃。
……
苍白的火焰燃烧在这些让他恐惧的过往上,有了充足的养料,那些火焰越来越大,越来越旺盛,似乎无在满足于魂魄。
一簇微弱的苍白『色』火焰悄无声息地从唐宁的掌涌出,火总会让想到温暖滚烫,可是这簇火却让唐宁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冷,冷到他从指尖到肩膀似乎都被冻结住了,连带着,那些痛苦好像也都被冻僵了。
他冷到无动弹。
可是有一股阴寒的气息裹挟住他,带动着他掌微弱的火焰不断拉长扭曲。
【睁开眼。】“他”说。
唐宁艰难地睁开了眼,巨大的虚弱感贯穿了他的灵魂,让他都没注意到身下的亡灵马是什么时候停止了奔跑。
这匹亡灵马跪拜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它的身旁垂落着一条纤细的、冰冷的苍白长鞭。
那是由苍白火焰凝结而的鞭子。
由于亡灵马的止步,身后那些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唐宁的脏也越跳越快,好像在濒时疯狂工作的房。
【好了,这些痛苦甩出去吧。】“他”导道。
唐宁僵硬地抬起手,转过身,看向身后密密麻麻的亡灵大军,他虚弱无力地挥起了手中那根黯淡的苍白长鞭。
那根火焰化的鞭子就被他这么轻飘飘地甩了出去,柔到像涟漪一的白光在黑暗中『荡』漾开来,温柔地漫过那一片片『逼』近的骷髅。
所有的骷髅都停下了脚步,哗啦啦倒了一片。
在那一片追逐而来的大军中,只有那位闪闪发光的“公爵”还站在原地,隔着一地尸骸望向唐宁。
【你看,就这么简单。】“他”平静道。
唐宁浑身上下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他很难坐直身子,甚至想现在就昏厥过去陷入长长久久的沉睡,可是在这一刻,一种无形容的意志力支撑着他问出了最想问的事情:【你……是我的王子吗?】
【我不是。】
【那…那……】唐宁颤抖着声线,轻声地,带着一点哭腔地问:“为什么现在,我感觉我好像有些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