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地面上的道影子在他的注视下打得更激烈了!
祁昀影子也掐住了宫鋆影子的脖子,这种一言合就掐脖子的干架方式让唐宁莫名想了另外一个人。
邵明缊也喜欢这么做。
唐宁小走神了。
等他回归神来, 那个影子已经打得分出谁是谁,而后, 血一样赤红的双眼出现在了宫鋆影子脸上, 猩红的眼睛让唐宁呼吸一滞,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似乎被什么东西刺穿了脏, 这种恐惧和他第一次直视宫鋆的红眼睛一模一样。
那血红双眼像是血『液』凝固成了红宝石,折『射』出了一点杀气腾腾的光,祁昀的影子在这一瞬间僵住了。
其实前祁昀的影子进了屋就能看出它弱了宫鋆影子一些, 现在占了上风的宫鋆影子毫无任何见好就收的架势,反而是乘胜追击, 长长的锁链广袖中流动而出, 那四根锁链刹那间勒住了祁昀影子的四肢!
祁昀影子如同被束缚住的恶鬼, 疯狂挣扎, 却无厚重的锁链中挣脱。
好!
如新出现的影子真的和宫鋆有关, 那眼前这一幕对唐宁来说就是手手背都是肉, 管是哪个受伤了, 唐宁里都好受。
而且在现实世界的这段时间都是祁昀影子陪伴着他,保护他,照顾他, 唐宁无论如何也无眼睁睁看着祁昀影子受伤, 他慌张道:“你们要再打了!”
唐宁这句话非但没有什么效,反而刺激了个影子,尤其是祁昀的影子, 它似乎无接受自己当着唐宁的面打输了的事实,在唐宁担忧的目光中,祁昀的影子忽然剧烈挣扎来,气势犹如虎兕出柙,捆住它的锁链隐隐有断裂的趋势。
正在这时,唐宁身后也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动静,有枪声断响,唐宁回过头,看到抬棺的八个人扑到了棺材上,他们争先恐后抢夺着里面的金银财宝,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最深的贪婪:“钱!好钱!发财了!”“金子!这是的金子!”
姜眠眠打中了这些人的手,然而那些人却像感觉到疼痛般继续扑在棺材上!
鲜血滴落在红宝石上,好似火红熔浆要融尽一切欲望。
没有直接接触棺材的人还能勉强维持理智,按住了那些发疯的同伴,再过一段时间,恐怕这些普通人都要受到影响!
见到这一幕,唐宁急了,他对疑似宫鋆的影子大声道:“别打了!宫鋆!!!”
还算镇定的宫鋆影子置信地回过头,唐宁四目对。
紧接着它死死盯着祁昀的影子,更的锁链它的袖子里冒了出来,光锁住了祁昀的四肢,还勒住了祁昀的脖颈,那些锁链聚成五股,朝同的方向拉扯着祁昀的影子,让人想名为五马分尸的酷刑。
怎么回事?!
怎么反倒打得更激烈?
唐宁忽然想他在宫鋆那个副本时,宫鋆最喜欢听到的称呼是“夫君”,他似乎还未连名带姓这样喊过宫鋆,还是用这种很冲的语气。
......会是称呼的问题吧?
唐宁咬咬牙,趁着大家都没工夫关注他这里,他小声劝道:“夫君,别打了好好?”
为了息事宁人,唐宁这声夫君喊得特别软,在他喊出夫君称呼的那一刻,道影子同时回过了头,道影子都清清楚楚看到唐宁是对着宫鋆的影子喊的这句话。
宫鋆的影子立刻就将锁链断了,那猩红的眼睛弯了弯,煞气四溢的红中交织着一抹病态的含情脉脉。
它很开。
然而另外一边的祁昀影子却展现了和宫鋆截然反的反应,它的身形在瞬间暴涨,膨胀的黑影如漩涡般缠绕住了宫鋆的影子,竟是表现出了死休的架势。
糟了!
唐宁识到自己喊错了,在宫鋆的影子也要继续加入战斗时,唐宁知错能改道:“老公。”
这一次,个影子又齐刷刷回过头,过唐宁学聪明了,他既然做到一只眼睛看一个影子,索『性』就闭上眼,对着个影子软软哄道:“老公,别打了好好?害怕。”
个影子僵持下,谁也跟先松手。
“唐宁先生,们以走了吗?”终于勉强压制住了发狂的战士,且围观唐宁压制住古怪影子的白无良喊道。
唐宁背对着众人,他闭着眼用口型讲道:“老公,你牵着的手,带去陵墓好好?”
个影子同时牵住了唐宁的只手。
一只影子没有怎么拉唐宁,只是单纯和唐宁手牵手,那个影子显然是知道陵墓在哪儿的祁昀。
还有一只影子自信地带着唐宁往一个方向走,那就是宫鋆的影子。
唐宁的里咯噔了一下。
完了,这碗水又没端平,祁昀影子知道位置,那对祁昀影子来说,就是看着宫鋆的影子一路耀武扬威吗?
以祁昀影子的脾气,唐宁觉得对方能忍了久。
想到这里,唐宁小翼翼睁开了一只眼,瞅了瞅地上的影子,那只影子大部分的身影还在地面,只伸出了一只立体的手拉着唐宁,状态如唐宁料濒临暴走,边缘轮廓像刺猬一样竖了尖锐的『毛』刺。
过当前面有一块石头出现时,祁昀的影子用长满『毛』刺的手飞快运走了那块大石头,防止唐宁小踩上去绊倒。
唐宁又小翼翼睁开了另外一只眼,宫鋆的影子一只手牵着他,另外一只手拎着唐宁背后的女尸。
唐宁忽然说清自己里是什么滋味。
其实他现在还有很疑问,为什么宫鋆那个世界没有崩塌,宫鋆也出现在了这里,又为什么宫鋆也以影子的形态出现了......
他此刻最在的是这些。
这个影子互看对方都异常顺眼,但最后为了照顾他的感受,还是在勉强和平共处。
它们虽然是怪物,却真的......很爱他。
怪物也会有吗?
一定有的,以某种常人无理解的形态存在于它们的体内,他现在牵着这个影子的手,好像同时触及到了颗真。
唐宁的脏骤然一缩。
他接下来要怎么办?同时面对这个影子,他该怎么做到一碗水端平?管对哪个好一点,都会伤了另外一个的,如有某一瞬间没看着,这个影子就要打得你死活。
如,只是说如,如这个影子以像前裂开的影子那样融为一体就好了。
但是这种荒谬的想怎么能成真呢?
唐宁的里『乱』糟糟的,难受得有些喘过气来,他蹙眉,胸口小幅度地伏了一下。
似乎察觉到了唐宁的情绪变化,个影子都转头看向了唐宁。
唐宁担自己看向任何一个影子都会端水失败,他索『性』抬头看向了远处,只见浓雾中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山洞入口,那个洞口和他在宫鋆那个副本见过的很像。
到了!
唐宁精神一振,他转过身想要告诉大家,却看到了身后人兵戎见的一幕——
除了白无良、姜眠眠和林蕴,剩下的人都控制住要去抢夺珠宝。
林蕴和白无良用身体堵住了棺材上的漏洞,姜眠眠站在这个废物男人中间,举枪对准了周围人,这一次她瞄准的位置是头颅。
也许是求生识还在发挥作用,又或者是他们的志远超常人,那些红了眼的战士没有攻击姜眠眠三人,其中的小队长更是颤抖着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怎么办?
唐宁现在甚至敢开口说话,生怕他的声音会打破这岌岌危的平衡。
对了!以问问宫鋆的影子啊!
唐宁感觉自己是傻了,,应该说刚才个影子的打架谁看谁『迷』糊,他全部的神都放在这个影子身上,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别的。
如今回过神来,宫鋆的影子就算是真正的墓人,也是墓人的一部分吧,他们费尽千辛万苦要珠宝送到陵墓,就是为了取得墓人的原谅吗?
现在墓人就是在他身边吗?!
终于明悟了这一点,唐宁也顾上端水了,他对宫鋆的影子小声道:“你以让他们变得正常吗?”
宫鋆的影子一瞬间地面上竖立了来,它也变成了类似于灰『色』幻影的形象,西装暴徒的祁昀影子比,宫鋆影子更像是古画里走出的贵族剪影,它对唐宁风度翩翩地拱手,而后长袖一挥,十几根锁链袖口飞『射』而出,一瞬间就那群人捆得结结实实。
又是一根锁链捆住了棺材,林蕴他们连忙棺材中跳下去,下一秒,棺材被拖到了唐宁身旁。
宫鋆的影子掀开了棺材盖,『露』出了里面流光溢彩的珠宝。
在唐宁认真又期待的注视下,宫鋆的影子将这一箱珠宝推到了唐宁的面前,而后久久没有其他的动静。
唐宁愣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小翼翼指了一下自己,“......给的?”
宫鋆的影子点了点头。
唐宁怕自己理解错了思,又问了一句:“收下了,他们就没事了?”
宫鋆的影子再次点头。
唐宁彻彻底底呆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件闹的轰轰烈烈,兴师动众,死伤惨重的灵异事件,只需要他收下这些珠宝,一切就迎刃而解。
林蕴说过,这些珠宝里有几件和他曾经的嫁妆一模一样。
其实止那几件,陵墓中的一切财富,都是宫鋆给他的聘礼。
他对上那双猩红的双眼,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无数太好的词汇,暴戾恣睢,冤孽滔天,目空一切……那么负面情绪像是铺天盖地的冰锥,毫留情地直刺进一个人的,让极致的恐惧盖住了那一瞬间的悸动。
他看到这双红眸时,真的未动吗?
有个词叫吊桥效应,说明人会混淆恐惧和爱情,那么他对红眼睛的宫鋆又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愫?
是只有恐惧,还是那庞大的恐惧中了一些微弱明的情愫?
唐宁已经记得了,他只知道这一刻的自己跳得格外快,他望着宫鋆的影子,那阴冷骇人的影子,就像是宫鋆负面『性』格的缩影,他记得离开那个副本前,宫鋆一直在等他的回应。
唐宁对眼前的存在一字一句道:“你的东西,收下了。”
——“你的聘礼,收下了。”
——“你的喜欢,收下了。”
——“还有你,也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