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便是曾和南宫星有所瓜葛的清儿以及燕若烟,上次南宫星前往江南时,本想绕道去见她们,岂料二人都离开了南宫家不见踪影。
“清儿拜见娘娘!”清儿盈盈行了个礼,南宫星与淮云浅的婚事早已是举国尽知,清儿她们自然也已知晓。
只是燕若烟有些不知所措,当初南宫星为了搭救她险些丢了性命,而且当时她也确实是被燕铮所蒙蔽,直到后来在江南时,燕铮找上她,她才知晓这一切的隐秘。
“怎么,连和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了?”南宫星白了燕若烟一眼,燕若烟俏脸微红,弯下身子柔声道:“奴家见过娘娘,陛下!”
“别用这个称呼,我别扭!”南宫星一听到她这般称呼,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只见淮云浅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指责她曾经欠下的风流债。
“起来吧,我们曾经也在北郡见过,只是你我都没想到你那个父亲把所有人都瞒了。”淮云浅话语中带着些许怒气,想当初为了燕铮的事,他好生动怒了一番,甚至和淮千刃都险些决裂。
等到最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燕铮连同淮千刃布下的局,知道这件事的淮云浅当时就破了防,骂了淮千刃很长一通。
“奴家替家父向陛下娘娘赔礼了!”燕若烟脸上带着愧疚之情,只是如此腻歪下去,显然南宫星很不满意,白了淮云浅一眼。
酒肉和尚一看到清儿当场就怂了下来,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和尚一辈子没什么怕的,偏偏一遇到清儿就像耗子见到猫。
“你们几个人是怎怎么撞到一起的?”南宫星好奇问道,清儿这才说起自从离开江南后,她们二人便分道扬镳,清儿也回了自己老家探看了一番。
回家的路上遇到的酒肉和尚,当时清儿正好遇到一伙山贼,又是酒肉和尚出的手救下了她,二人聊了一番,清儿这才知道当初在京兆尹府门前救下南宫星的人便是他。
“后来老和尚闲不住,云游四方去了,我就一直在家里替世子忙碌着别的事务,直到不久前听说云州这里有什么武林大会,我们知道娘娘一定会过来,这才不约而同的来到云州,不久前才撞到一起的。”清儿笑盈盈的说着。
南宫星微微颔首,只是看到酒肉和尚委屈的模样,不由得娇笑道:“老和尚还是喝你的酒吃你的肉,不过还是那句话,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娘娘说的在理,常人都说我这和尚不纯正,说我不敬佛,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可他们哪里知道佛法中的玄妙?只有心中常以慈悲为怀,如此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高僧!”老和尚一开口便让南宫星刮目相看。
然而清儿却看不惯老和尚装神弄鬼的模样,拆着他的台:“娘娘别听他胡说,您不知道他这才来云州,实际上是和他的掌门师兄斗个你死我活的。”
听闻这话南宫星诧异不已,她还不知道酒肉和尚还有个掌门师兄。老和尚叹了口气,喝了一大口酒这才说道:“我那个师兄迂腐至极,每天只知道念经拜佛,师父在世时就说我有慧根,结果师父圆寂后,他就把我逐出师门。
从那以后我也看开了,整天云游四方,遇有不平之事便出手相助,只是心中总有一道结,还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看来这一次,你是怀着必死的准备来的啊!”淮云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南宫星闻言一怔,美眸凝固在老和尚身上。
“师兄为人处事迂腐至极,他既然选择参加武林大会,就说明他已经倒向洪长安一方,如果不杀了他,后患无穷。”老和尚此时面带杀气。
南宫星脸上的神色僵了下来,淮云浅见状拍了拍她的手,而后叹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阻拦,若是需要我插手相助,随时便说。”
淮云浅早就感知出老和尚的境界还是巅峰境,也许当年他也是天纵奇才,但是常年流连酒肉,他的身体早已羸弱不堪。
当初南宫星就曾跟他说让他留在京城修养,顺便她出手替他医治,只是老和尚一向倔强,他一生从不欠别人的人情,即便面对南宫星时也是一般。
南宫星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老和尚却温和笑道:“娘娘不必多劝,老和尚一生杀孽无数,这是属于老和尚的劫数,娘娘不必挂怀,也不必老和尚觉得惋惜。
今人当以活着为重,娘娘今后若逢节日时,记得给老和尚送些五谷,老和尚生来好饮酒,却从未学过酿酒之法,等到了地下,老和尚一定好生学学!”
老和尚最后喝的酩酊大醉,连淮云浅都没有阻拦他,只和他喝了几杯,最后都是他自己把自己灌醉。
“人生一场大梦,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老僧明日离去,冤魂都来找老夫索命吧!”老和尚醉的厉害,嘴上却说的豪迈之极。
他本就造下许多杀劫,如今不过去陪那些亡灵又有何惧?南宫星唏嘘不已,尤其是冷云彩感触更深,她看着老和尚的模样,仿佛想到了自己的尽头时。
“小姐莫要忘记答应我的话!”冷云彩飘然而去,南宫星只觉得院中的风很凉,就如她曾预言的那样,这一次天地要死很多人。
“第五,让清儿她们离开吧,有些人已经卷进来了,逃也逃不了,有些人就让她们好好活着,平静的度过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南宫星下着命令。
第五站在她身后,朝她深深鞠了一躬,就如她说的那样,没有人知道这一次到底谁能活着,谁最终会死,但是第五知道,死的那些人里一定有他。
南宫星没有回头,她怕让所有人看到她眼中的犹疑,这一切都被淮云浅看在眼中,身为帝王他有不能做到之事,也有他无可奈何之事。
“我曾以为坐了皇帝,全天下的事情就都是我说了算,可如今才知道,面对滚滚大势,我只不过也是沧海一粟。”淮云浅抱着南宫星欣赏着今晚的月色。
“下弦月,月亏,血色满天,大凶之兆。”南宫星念了几句,淮云浅默默点头,看来这一次真的会有很多人要道别。
“我想父亲一定会来,他一定想看看天道这一次任性而为造下的恶果。”南宫星开口说道,淮云浅先是一皱眉头,随后释然。
“孙启正跟在父亲身边,而且还有西宫子相伴,这天地没有谁能伤到他。”淮云浅安慰着她,然而南宫星却突然抬起头:“那娘亲呢?”
一句话彻底击碎了二人所有的幻想,信件立刻从云州发往京城,此时的京城果真如南宫星预想的一般,已经开始乱了起来。
淮谦泽甚至离开皇宫,龟缩在神隐王府,南宫宿则是看着外面闪烁的火把,这些人早已把神隐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东宫子,这一次本少爷身边可就你一员大将,不知你能否重振自己的威名。”南宫宿打趣着身旁的东宫子,令人震撼的是,他并不是坐在轮椅上,而是彻底站了起来,只是看步伐仍旧有些僵硬。
“少爷瞧好吧,西老头他们都证明他们的天下无双,我也不能示弱不是?”东宫子大笑道,看着府门外的敌人心中只有豪迈。
在二人身后的院落中,淮筱绫正坐在那里凝望着南方,她在等丈夫和女儿归来,只要他们平平安安的就好。
“娘,爹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徐玉英罕见穿着一身戎装,自从嫁入南宫家后,她还是第一次换上这一身。
“十二,把所有的人手都调过来,让他们知道,我这个长公主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淮筱绫终是下了决心,她要捍卫她的这个家。
灵州城。
南宫昌站在城墙咳嗽着,虽然身体的伤势好了许多,但有些伤已经积重难返,即便被洗礼过后,依旧无法痊愈。
“大帅,京城的布置已经安排妥当了,这一次慕连城亲自坐镇,直接把禁军打散,看来他还是有点本事。”孙启正面如止水,手中的枪横亘着,似乎从来未曾放下过一般。
“京城有筱绫坐镇,也有宿儿和龙扬卫在,慕连城翻不起大浪,现在就看云州那场有趣的武林大会吧!”南宫昌下了城楼,在众人的保护下前往云州。
如此盛事倘若他不出现,所有人都会失望,就连洪长安也清楚,即便他没有邀请南宫昌,他也一定会到场。
“启正,你说我要是在云州把他们都除掉,有没有这个可能?”南宫昌坐在马车上,身边早已布置了欺天大阵。
孙启正心算片刻,而后猛地睁开双眼:“若是如此,启正愿冲锋陷阵,做第一先锋!”
“只可惜这一切都只是虚妄,我是有心而无力啊!”南宫昌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战而平天下。
只是命运注定要让他不得善终,他又能奈何?
“还是那句话,既然有人前来送死,那我们就成全他!”
南宫昌杀气十足,云州计划彻底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