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刚才不是在开玩笑吧?”罗山河咽了咽口水,南宫昌缓缓睁开眼睛:“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开玩笑的人吗?”
“人鬼殊途,王爷您怎么能……”罗山河话音未落,淮云浅就看不下去了,立刻一脚把他踹出去,要不是朝中短缺人才,他才不稀罕看中罗山河这个人。
“有些人适合在翰林院研究学问,有些人适合出来为官,至于如何斟酌,这才是你身为皇帝应该想的是。”南宫昌教训着他。
淮云浅微微颔首,只有叹了口气,他也有他的无奈,这些年景国也不知怎么,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大才,连续两三届科举也是没有能让他看中的人。
“你知道为什么没你看上的人了吗?”南宫星突然开口,淮云浅一副受教的模样,只听得南宫星笑眯眯说道:“因为你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啊!”
“哈哈哈!”南宫昌爽朗笑着,淮云浅也被南宫星的话逗笑了,不由得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小脸,惹得她一阵白眼。
“其实你没看中的人也很正常,历年来都是这般,科举选中的未必是大才之人,有些人注定锋芒太盛,丢了性命。”南宫昌话语中让人觉得寒冷。
这些年池白远身为丞相,朝中选士多半都绕不开他,所以许多才子还没等到科举之时,就神秘死亡,这些事情都是朝中的隐秘。
初次听到这件事的二人都是一怔,随后都觉得后背发凉,如果这么说来,这些年在池白远手下冤死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人。
想到这里,淮云浅就极为痛心,倘若这些人都活在世上,那他也不用这般着急上火,他也能大刀阔斧的革新朝野风气。
“我只是说有一部分是这样的情况,可没说都是这般。”南宫昌见状微微一笑,淮云浅立刻醒悟,对啊,南宫昌也在京城,一定不会放任池白远如此行径。
“父亲,这些人现在都在哪?”淮云浅眨了眨眼睛,一旁的南宫星不乐意了,抱着南宫昌的胳膊说道:“这是我爹爹,才不是你父亲呢!”
南宫昌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随后笑眯眯的说道:“想要那些人别跟我说,跟星儿说,那些人都让我做了嫁妆,都给了她。”
听到这话淮云浅一怔,随后他立刻明白,南宫昌说的是南宫星手中的龙扬卫,那些被南宫昌救下的才子,多数都在这里。
“媳妇儿,商量个事呗?”淮云浅赶忙讨好南宫星,南宫星瞥了他一眼,侧过头傲娇道:“不商量,刚才谁让你凶我来着!”
淮云浅脸色一僵,一旁的南宫昌闭目养神,现在他可不想管这些事,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各自闹去。
为了要人才,淮云浅缠着南宫星说了许久,直到晚上南宫星将要入睡前,他还一直嘟囔个不停。
“你再说,以后就不要进房间了,出去!”南宫星很不高兴的威胁道,淮云浅立刻听话的闭上嘴,默默给南宫星暖起被窝。
休整一晚后,他们距离灵州城只有两日的路程,南宫昌一路上都在查看民情,大多都跟老丈说的那样,许多人的田地都被贱卖了去。
一路上除了少许人家身后有官员撑腰,其余的小农百姓几乎所有的田地都被贱卖了去,见到这一幕淮云浅面色冷厉异常。
“常逸,立刻传信给楠声,我倒要问问他这个南方都尉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从未向我禀报过!”常逸从未见过淮云浅如此动怒,赶忙去联系楠声。
淮云浅一回头就看到南宫星正坐在树枝上看着他,一见到淮云浅的目光,南宫星就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那些人,这几天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
“哪有,我这不是也是担心嘛!”淮云浅哪里敢不给她好脸色,只是这些天确实觉得独木难支,对南宫星也确实有些疏远。
“不是我不给你,只是龙扬卫现在不在这里,哪怕我给你也要一段时间。”南宫星跳了下来,接过他手中拿的葡萄吃了起来。
“嗯?龙扬卫不在这里?父亲出门你没让他们跟着?”淮云浅也是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龙扬卫不在附近。
原本他以为南宫星会让龙扬卫一路保护他们的安全,至于龙扬卫真实的行踪,除了南宫星知道外,其他任何人都不知情。
就连白衣侍都找不到龙扬卫的一点踪迹,作为南宫昌亲手调教出来的队伍,论起隐秘性龙扬卫可以说是天下第一。
“没有,龙扬卫现在在京城,出发前我把他们给哥哥了,我们带着师父他们出来,再加上你手上的白衣侍,应当不会出事,我怕京城出意外就给他了。”
南宫星考虑事情逐渐全面起来,他们这边阵容极为豪华,即便西宫子他们总是坐在马车中清修,但是有白衣侍在附近警戒,即便是遇到戎狄大军他们也能从容应对,而身居京城的南宫宿比她更需要那支队伍。
淮云浅也表示理解,不过他也是想开许多:“还是父亲说的对,即便我有这个心,但是他们许多也没有官场历练的经历,也不可贸然任职。”
“呦,你还知道呀,我还以为你要生我还有爹爹的气呢!”南宫星促狭的眯着眼睛,淮云浅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小脸,说了不少好话。
傍晚,南宫昌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些时日他也在调养身体,五脏六腑的损伤此生是难以痊愈,年事已高早已没有年轻时那般健壮。
所以现在的他比较怕冷,即便身处南方,有时马车中还要添置一些火盆,以至于南宫星有时都呆不下去,父女之间也少了许多话。
“爹爹,你身体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南宫星把了把他的脉,小脸不由得微垮下来。
“现在还不是休养的时候,等忙完了南方之事,回到京城再行休养便可。”南宫昌揉了揉她的小脸,南宫星心不甘情不愿的去煎药,把空间留给翁婿二人。
“明天就到灵州了,父亲我们是直接进城吗?”淮云浅问着南宫昌,南宫昌喝下药,随后眼睛微眯:“我倒有个想法,我们先行拜见那位许老板如何?”
“求之不得,那我现在就去安排。”这句话随了淮云浅的心思,他起身先行安排白衣侍埋伏四周,同时不要惊动许罔山。
南宫星没好气的白了二人一眼,吐槽道:“我看你俩都闲不住,早知道就不该跟你们一块来,应该让哥哥一起来,省的你们都使唤我!”
“你哥哥现在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南宫昌颇有深意的说道,南宫星偷偷一笑,唯有淮云浅一人被蒙在鼓里。
翌日,马队到了灵州城下却并未进城,反而是绕开灵州城,直奔城外十里的长河庄园,那里是许罔山的住所。
“我记得长河庄园曾经是西楚的行宫吧?”路上,南宫星突然说道,淮云浅微微颔首:“是啊,后来西楚被灭后,长河庄园就被保留了下来,以前我记得他还住过一次,对此评价还不错。”
南宫星白了淮云浅一眼,以至于他都有些纳闷,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是等到他走到一旁的山崖下往下看时,他才明白南宫星那句疑问是怎么回事。
只见原本的长河庄园,此时却挂满了西楚的战旗,庄园外把守的人也都穿着西楚的战甲,里面的人匆匆忙忙,仿佛在忙碌着什么事。
“常逸,西楚的人什么时候攻占的灵州?”淮云浅脸色难看,常逸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南宫昌二人最清楚。
“因为那个所谓的许罔山,其实就是西楚的探子,他们把灵州作为自己的根基,源源不断的为南郡贡献粮草,这也是西楚余孽屹立不倒的原因。”
南宫昌望着山下,淮云浅眉头缓缓舒展:“父亲,这就是你来南方巡视的原因吗?”
“只是之一,我一直都很好奇,西楚明明占据的一片荒瘠土地,怎么能坚持这么久,反而一点点壮大,看来灵州才是他们的根基所在。”
“等等,之一?爹爹,你还要去哪?”南宫星被他的话整的一怔,淮云浅这才反应过来,只见南宫昌脸上带着无奈之色,并未解释他此行别的目的。
“常逸,找个干净点的人,带着我的帖子,去通告。”南宫昌下着命令,常逸有些犹豫,见到淮云浅首肯后,这才拿着南宫昌的拜帖前往长河庄园。
“父亲,这一次是准备活捉他们所有人,还是……”淮云浅眯起双眼,南宫昌瞥了他一眼,心存仁慈:“上天有好生之德,打打杀杀的不好。”
“所以活捉?”
“活捉什么?除了首领外,谁敢反抗谁死!”南宫昌杀伐决绝的说道,众人只感到浓浓煞气。
作为昔日攻灭三国的大帅,南宫昌不是迂腐的善良之人,既然已经和西楚交恶,那就没必要对敌人仁慈。
南宫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着一旁发呆的十七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