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啦?”南宫星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十七眼眶红红的,好像是哭过一场,微微肿起说明她可能是一夜没睡。
“你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南宫星伸出手来捏了捏十七的小脸,十七抿着唇摇了摇头,借口道:“只是昨晚太热,没睡好。”
“下一次你要是睡不着了,就来陪我一起睡。”南宫星懒洋洋的说道,十七看着她的笑颜,默默伺候着她起床。
“哥哥,你怎么来了?”早饭时,南宫宿罕见的来到藏凤院,南宫宿拿着徐玉英做好的锦盒,眼睛看了一眼十七,不着痕迹道:“你嫂嫂刚学做的点心,让我给你送过来。”
“世子,这种事跟十七说就好。”十七半蹲着,只是小手刚把盒子拆开,一抬头就看到南宫星明亮的眼睛。
“十七,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南宫星撅着小嘴,难不成是自己的幻觉?她总觉得十七今天心思很重,而且比以往少了很多话。
十七抿唇摇头,南宫宿自是知道这件事,略有深意道:“听说你今天要去查案,查什么案子?”
十七的手顿了下来,南宫星撇了撇嘴说道:“还不是柳州的案子,谁让爹爹不跟我说实话,说一半藏一半真难受!”
“小姐,十七可以跟着吗?”十七给南宫星奉茶,结果被南宫星伸出手捏着小脸:“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跟着了?是你自己不想去的好不好!”
十七揉了揉发红的小脸,心中总是温暖的。等到二人打闹完毕后,南宫星才发现南宫宿不知什么事后就离开了,不由得撇了撇嘴。
或许对十七心情不好依旧在意,南宫星没有像平日里那般和她一同走着,而是让第十驾着马车送她们到淮云浅的府上。
昨天南宫昌说的那些事,南宫星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淮云浅,他思忖片刻:“如果不是我们知道的这些人以外,当年还有谁牵扯进来了?”
“不知道,爹爹没说,荀谦那边说过其他人吗?”十七细心的给南宫星剥着果皮,南宫星也习惯性的把好吃的塞到她嘴里。
看到二人的模样,淮云浅心下觉得有些好笑:“荀谦招供的很多都需要考证,昨天开始查证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就像他说的,他一直都在柳州,恐怕京城的事情就算知道,也不完全。”
而今的案子走到了死胡同,本来南宫星以为家人会知道,可是父亲并不打算告诉她,母亲当时又被软禁在府中,所知也不多。
“不然去问问晋王?”南宫星眨了眨眼睛,淮云浅微微蹙眉,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不过此时却急不来。
“晋王现在被下旨软禁,如果想去探望他,除非有皇帝特旨才行。”虽然淮云浅他们可以溜进去,但是那样的话威慑力也少了许多。
既然要去找晋王核实过去的事,那自然越大张旗鼓越好,淮云浅想到一个好办法,不过他需要时间,今天恐怕是不行了。
“那行,你弄好了去我府上叫我就行,最近刚被放出来,想吃大鱼大肉!”南宫星伸了伸懒腰,露出了丰腴的曲线。
淮云浅无奈的看着这丫头,算了,自己反正在府上也没事,不如就跟她一起在京城中转转,顺便散散心。
三人路过彩蝶巷时,这里的营生依旧是白天无人晚上人满为患,南宫星看到街口处那个牌子,那还是自己摆摊时留下来的。
彩蝶巷的清倌人们时不时还会朝着瞅上一眼,那个可怜她们身世的南公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支起那个摊子。
“清儿姑娘怎么样了?”淮云浅打断了南宫星的思绪,她想到了那个为她在京兆尹府担罪的女子,从那以后她就废了两根手指。
即便南宫昌亲自诊治,依旧只是让她的手指恢复到正常状态,可是想要跟以前那般灵活的弹奏曲子,他都无法做到。
“她和燕若烟在江南,等过些日子京城事忙完了,我准备去江南看看她们。”南宫星撑着小脸,她一直都没有忘记江南还有两个与她有着渊源的女子。
十七悄悄看了她一眼,即便是并无多少交情的人,小姐都这般保护,如果换做自己,小姐又该当怎么做呢?
忽然,她看到淮云浅看向自己,赶忙收回了目光,淮云浅微微眯起眼睛,他总觉得十七今天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原本往日里都是十七一直和南宫星说着话,可是今天在路上十七沉默寡言,让南宫星都极为不适应。
看来回家要好好质问十七怎么了,是不是第五他们又欺负她了?自己的丫头可不能让他们欺负!
十七一直看着乱糟糟的酒楼,除了给南宫星夹菜外,她连筷子都没动几下,就连淮云浅也忍不住朝南宫星递了眼色。
“十七,想什么呢?”南宫星在十七的眼前晃了晃,十七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借口给他们准备酸果子离开了。
“我敢保证,十七绝对有心事!”她一走,南宫星就对着淮云浅说道,淮云浅微微蹙眉:“十七是从小就养在你们府上的是吧?”
“对啊,我小的时候她就当了我的大丫头,从那以后就一直跟着我!”南宫星小脸上满是愁容,她也想不清楚十七为什么会这样。
“她有什么亲人吗?”淮云浅问道。
南宫星摇了摇头:“除了第八是她的亲哥哥以外,好像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好像?”淮云浅疑惑着,南宫星噘着嘴:“因为她从来都不跟我说在外面的事,总说她很小的时候家人就都没了,第八也是个闷葫芦一声不吭。”
“难道是公爷赶她嫁人了?”淮云浅哑然失笑,南宫星皱了皱眉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还真不能强逼着把十七留在身边。
等到二人吃饱喝足上了车,十七带来解油的酸果子时,南宫星看着她问道:“十七,你是不是有什么喜欢的人呀?”
这一句话把十七逼成了个大红脸,她转过头给南宫星按摩着颈肩,低声道:“小姐是嫌弃十七年纪大了吗?”
“才没有,只是你如果有喜欢的人了,我也不能拦着你不让你嫁人。”南宫星噘着嘴,十七沉默片刻,而后摇了摇头。
可是这一来南宫星也郁闷了,也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那十七干嘛今天情绪这般消沉?
她们刚进家门,第五就走了过来:“小姐!十七,老爷让你回来了就去见他,随我一起来吧。”
“五叔,我爹找十七做什么?”南宫星拽着十七的手不让她走,她今天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从早上到现在家里人都奇奇怪怪的。
第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其实他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能猜到一些,毕竟当年在西楚皇室把十七他们带走的时候,自己就在身边。
算算时间十七也长大了,有些事也该十七自己做选择了。听说西楚遗老在儋州那里组织了一支义军,想来他们也在找十七吧。
“小姐,老爷找我没事的,等等我就回来了。”十七心中微暖,朝南宫星笑着,一向躲在她身后的丫头,不知何时长得亭亭玉立了。
南宫星看着十七离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撒开手,可能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十七了。
观星台。
“老爷,十七回来了!”第五领着十七走上台阶,南宫昌转过头:“时间给你了,现在考虑的如何?”
“老爷,真的不能都选择吗?”十七咬着唇,她舍不得离开南宫星,可是西楚子民又都盼望着她回去,抉择真的很难。
“即便我对他们手下留情,他们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南宫昌灭了西楚,让这些遗老无家可归,无论站在谁的立场上,双方都是无法调和的矛盾,不死不休。
十七真的不想做选择,一旁的第八深深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妹妹身上的担子,可是他却接不下来。
西楚不认可他这个皇子,因为在西楚灭国前,就已经注定了姜倾是下一任女皇,可是国灭了,姜倾也逐渐忘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自己叫做十七。
“真的到了要走的时候了吗?”十七抬起头喃喃自语,她真的不想负这个责任,她只想好好陪在南宫星身边,当她的好朋友和丫头。
家国情怀她真的不懂,她只知道自己从小就长在京城,至于她的父皇和母后,只是外人口中的那般遥远。
“十七,丞相来信说,数十万西楚军民等待着你的回归!”第八道。
十七紧紧咬着唇,她怎么能撑得起这数十万人的期望,要她与景国作对,与南宫昌作对,他们除了毁灭别无他选。
“你们要把十七送到哪?”这时,南宫星的声音传来,十七回过头看着她的脸,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十七她是我的丫头,谁都不许把她带走!就算是爹爹,也不行!”
女孩抱着自己的小侍女,第一次威胁着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