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道冷喝声响起,几人听到这声音都纷纷收回了武器,众人只见南宫昌在第五的搀扶下步行而来。
淮筱绫见他走出来,咬着唇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南宫昌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我不是让你把小言带到书房见我?怎么不听?”
“我要是事事都听你的,我还是我?”淮筱绫反问道,南宫昌只得叹了口气,看向站在远处的南宫言二人。
南宫言微微低头,她确实耍了手段,让南宫昌把自己召回京城。她知道南宫昌了解自己的心思,可还是毅然决然的去做了。
“星儿,过来。”南宫昌摆了摆手,一脸委屈的南宫星走上前去,她今天可真是受了无妄之灾,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南宫言的冷落。
南宫昌拍了拍她的小脸,柔声道:“你可是做姐姐的,不管怎么说,问儿始终是你妹妹,在这个家,只有家人没有外人。”
南宫星抬起头看着南宫昌明亮的目光,南宫昌在教南宫星该怎么处理族事,一个家族中,即便族人犯了什么样的错,族长都要先包容她。
南宫家虽然算不上大家族,但是也是显贵世家,未来家主之位或许是南宫宿的,但是族长之位一定会是南宫星的。
不承袭星官之人不准做族长,这是南宫家世代相传的秘密。
南宫星微微颔首,南宫昌这才又拍了拍她的小脸,在淮筱绫的搀扶下走向南宫言。
南宫言带着南宫问默默跪下,说到底她们也是南宫家的人,于情于理她们又惹了这么大的祸,理当向南宫昌道歉。
“族长,我南宫言犯下大错,恳请族规惩罚!”南宫言三跪九叩之后,深深把头埋在地上,一旁的南宫问也学着她的样子,但更多的是被南宫昌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认错呢!”南宫昌不明意味的叹了一句,南宫言缓缓闭上眼睛,过去太多事情,她知道自己错了许多。
如果不是南宫昌念及旧情,一直容忍她,按照南宫家的族规,南宫言就算是死上十几次也够了。
“你想回京城,我让你回京,你想离开,我也让你离开,并不是因为我对你有多愧疚,只是因为说到底,你是我的妹妹。”南宫昌看着远处的天空叹息道。
他转过身身形显得十分落寞,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年轻人也在一天天变老,皇帝都已经大限将至,南宫昌又能年轻多少呢?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出府,先去祖先的牌位前,好好反省你的过错吧!”南宫昌给这场闹剧划上了句号。
最后他谁也没有责罚,惩罚了南宫言,同时也没有维护淮筱绫。南宫言应当去祖先牌位前反省这些年的过错,只是她内心总有些波澜与不甘。
当着南宫昌的面,她没有开口,只是在南宫宿与她一同前往祠堂时,她开口说道:“宿儿,未来你继承南宫家,不要跟你父亲学着。”
南宫宿只瞥了她们一眼并未回话,南宫言看着越来越近的香堂,苦笑道:“二十年前,是他们亲手毁了我的一切,如今我又要跪在他们面前,真是可笑啊!”
如果没有星力被强行抽取,或许南宫言还能成为下一个南宫昌,又或者她能成为南宫昌身边最强大的助力,可是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多年前的事我无法说谁对谁错,只是今日,你不该伤害到星儿。”南宫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原因自然便是南宫言冷落了南宫星。
在家里,又有谁敢给南宫星脸色看呢?就算南宫言是长辈,她依旧没这个资格,所以南宫宿不想给南宫言好脸色看。
南宫问见母亲被这般欺辱,不由得气愤道:“你们怎得如此欺负人?我娘都已经认了错了,你还想怎么?”
“认错?”南宫宿面无表情的回应着她,“那是认错的态度吗?你应该问问你娘,她心里是不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
南宫言拉着本欲暴走的南宫问,笑道:“昌哥这些年对你的培养,果然还是有用处的,有你,未来南宫家就有了希望。”
“南宫家的希望不在我手上,而在你从来都不愿看起的人身上。”南宫宿反驳着她。
看到南宫言紧锁眉头,南宫宿伸出右手,只见他手心中仅有一团微小的蓝光,忽明忽暗如风中之烛。
南宫问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南宫言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曾经她也到达了第八重天,无限接近于那玄妙的第九重。
只可惜接近不代表能成为,南宫言距离第九重有多遥远,这个问题只有她自己知道答案。
眼前南宫宿表现出来的境界,仅仅只有第三重,这样的天赋不要说南宫昌,就连南宫言都看不上眼。
“怎么会……”南宫言眼光昏暗几乎昏厥,她怎么都没想到,南宫宿竟然天赋差到如此境地,如此这般怎能撑起南宫家的未来?
“我本就是天生废体,怎么研习星术都只停留在第三重。”南宫宿告诉南宫言实情。
或许南宫言对南宫家的一些人充斥着恨意,然而对于南宫家,她的心是忠诚的,她永远都不会背叛南宫家,这也是南宫宿告诉她真相的原因。
“不对,如果你只是第三重,那你怎么能进得去星罗山?”南宫言眼睛突然一亮,她记得几个月前自己明明感觉到有人与先祖沟通了。
或许她体内的星力早已散去,但是凭借着曾经与星辰的亲近,她还是能感觉到有人闯进了星罗山。
“谁说进入星罗山的人,只能是男人?”南宫宿一句话道出了天机,南宫言脸色瞬间大变,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南宫昌要对南宫星说那句话。
原来这一代被南宫昌选中的星官不是南宫宿,而是一向被南宫宿紧紧护着的南宫星。
可她是个女子,是和自己一样的女子,女子又怎么能成为星官呢?难道就不怕被星力反噬吗?
昌哥,你一生都在逆天而为,难道在这件事上,你也要做绝无仅有吗?
跪在牌位前的南宫言想了又想,她还是不明白南宫昌怎么会这样选择,即便经历了大风大浪,这样的消息她依旧难以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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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南宫星陪着南宫昌下棋,棋艺上南宫星的修为就差多了,以致于南宫昌和她下起来,总会没有任何压力的取胜。
“你这几日心中并不宁静,星云动,你是不是在查什么?”南宫昌落下棋子,看着南宫星总是心神不宁的样子,淡淡说道。
“没,没有呢!”南宫星撅着小嘴,并没有告诉南宫昌真相。
这段时日她确实在查一些东西,只是她不想告诉南宫昌。柳州的事情没头没尾,到现在她还是极为在意。
特别是昨天让十七去见淮云浅,却发现他不在府上,这一点让南宫星极为在意,听说他是接到了一条传信后便匆匆离开了。
“柳州的事情是不是还没找到根源?”南宫星没说,并不代表南宫昌猜不到,要知道柳州的事情是他最先推测出来的。
姬宣安的死也是他预料中的事,只不过淮云浅命中注定要失去二人之一,而他选择了南宫星,注定姬宣安要死于非命。
“爹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没告诉女儿呀?”南宫星听到南宫昌这么说,抱着他的胳膊撒着娇,希望南宫昌能给她一些启示。
“该说的你娘也告诉你了,怀疑对象淮云浅自己心中也有,你还想让我告诉你什么?”南宫昌饮着茶,眼睛一直看着棋局。
“可是我娘说的太隐秘了,谁知道皇室有哪些人在谁手下做事呀!”南宫星愁眉苦脸,这段日子她就一直在推演京城中有哪些不为人知的高手。
可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各个公侯府上的佣人或管家,根本没有聚在一起,也没有任何相联系的迹象。
“有时候眼界不要局限于一方势力上,也许截杀你们的人与幕后黑手并不是一人呢?”南宫昌落下棋子,说出的话让南宫星一怔。
截杀他们的人是阮氏三凶,当时她凭借着追魂之法查到其中之一是杀害姬宣安的凶手,可是当时只出现了一人。
难道?
“爹爹,你的意思是,阮氏三凶不是为一个人卖命的?”南宫星眨巴着眼睛,南宫昌微微一笑:“十二既是我南宫家的死士,也是青卫的大统领,谁说高手必须只能听命一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宫星棋也顾不上下了,匆匆起身离开。
此时淮云浅正在白衣侍的总部查阅着案卷,从阮氏三凶身上查到信物有两个不甚相同,这一点也写在了案卷上。
当他看到案卷上绘成的画像,一眼就认出其中之一是晋王府的标志,一朵梅花加上一条倒挂的剑鞘,而另一个标志他却从未见过。
“来人,派人查查这些年京城出现的势力,看有没有与画像上一样的!”淮云浅下着命令。
“不用查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