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团中,南宫星玩弄着打火石,先前她在结界的交界处找到了这东西,放置了有些年头了,显然是有人故意留下来的。
“既然你害死了不少先祖,今天你也别想跑!”南宫星对着瘴虫王说道,不等瘴虫王奋力想要离开,南宫星就抛出绳索把它捆了起来。
南宫星在逃命时不断收集着易燃物,在火焰的升腾下,熊熊大火难以平息,只不过南宫星此时顾不了这许多,她把瘴虫王扔到火团中,随后一脚踏出这里。
穿越瘴气林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与先前截然不同,这里并不荒凉,除了有战台外还有许多斑驳的痕迹。
南宫星脱下自己带了多日的面罩,往自己小腹上敷了药,看到小腹上鲜红的血印,她不由得气恼道:“下手可真重,看你以后还能不能作妖了!”
想到倒在这里的先辈们,南宫星只觉得它那般死法有些不够解恨,她看了一眼手边的打火石,这到底是谁放在这里的?
她甩了甩头把这种想法抛诸脑后,她现在还是要继续往下走的。她已经试过了,即便是南宫家的直系血脉可以出入结界,可是一旦踏入另一个领域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她把自己的伤口裹住,这才走到石碑前,石碑上刻着四个大字:战阵推演。南宫星疑惑的看着后面那两个高耸入云的站台,她听父亲说过,这东西叫做云台,只有在军营练兵推演时才能用到。
南宫星没有学过系统的兵法,并不是南宫昌藏拙,而是兵法有时是需要天赋的,更需要大大小小的战役积累起来。
南宫宿照样没有学过兵法,可是他就是能推算出淮云浅的脚程,然后进行设伏,这就是他的天赋。
与先前一片朦胧不同,这一次石碑上刻着这一关隘的规则。试炼着要选择其中一个云台对弈,每人手中都有五万兵力,谁先围剿成功就算谁赢。
只有赢家才能走到下一关,输的人只能一辈子留在这里,永生永世不可走出。南宫星看到殷红的字迹倒吸一口凉气,没过多久她探查地形时就找到了几副骸骨。
显然南宫家这千年来有人倒在了这里,南宫星越来越不懂了,为什么先祖要对自己的后辈下手如此之狠,连让他们走出去的希望都不给?
走到这里南宫星才明悟为何历代南宫家的家主从未有过愚顽之辈,如果能从这重重试炼走出,想昏聩也很难吧?
只不过有的人走出去磨平了心性,有的人却走向了另一种极端,不论如何他们都把南宫星保留了下来,或许这才是祖辈们的心思吧!
南宫星没有着急开始推演,先休整了一夜,顺便把父兄告诉过她的战法战术过了一遍,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现在的战局。
南宫家先祖在这里的布置极为巧妙,骑兵步兵枪兵应有尽有,连山地拒马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如果没有那粗糙的做工,恐怕每座人偶都是精品。
南宫星看着这个地形布置越看越熟悉,一大片平原伫立着双方的军帐,地形平坦开阔只有几片被砍伐殆尽的树林。
“这里的地形怎么那么像孟州城外的那个地形呢?”南宫星终于想起这里像是什么地方了,当初她和南宫昌一同去孟州的时候,见过无比开阔的地形。
孟州易攻难守,从古以来这种建立在平原上的州府都极难防守,一旦最前方的幽州等地失守,孟州就一定会失陷。
南宫星看到了类似于孟州的一方,她摇了摇头准备前往攻城方,哪怕她不懂太多的战术,也听南宫宿说过,孟州是绝对守不住的地方。
然而当她刚准备上云台时,突然被一道壁垒阻挡着,南宫星一怔,随后她就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破口大骂:“要不要这么坑人啊?这不是让人送命的吗?”
只见一道惊雷陡然横亘在空中,把南宫星吓了一跳,随后她咬着牙死死盯着天空,忿忿不平的朝守城方走去。
她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明明石碑上写的是任选一方,结果根本不给你选择的余地,必须选择去守城的一方。
“本小姐要是能走出去,非要带人把这座山给平了!”南宫星踹着云台脚下的石头说着气话。
没过一会儿她就垂头丧气起来,她根本没带过兵也不知道该如何布置战力,如果要是这样自己肯定输定了。
早知道还不如不进来了,南宫星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上去,只见云台上压着许多纸张,上面都是关于守城方的情报。
当她得知城楼低矮不能驻守时她是真的破了防,气的把纸张丢在地上,指着天空说道:“要不要这么黑心啊?你这是存心让我死不成?”
南宫星本来只想发泄自己的火气,谁知诡异的一幕出现,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后辈,你可知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是人是鬼啊?”南宫星也被这一幕吓得小脸苍白,那道声音一顿,随后嘲弄道:“观你一路所行之事,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辈,怎么还怕老夫是人是鬼?”
“那不一样好吧?你要是能活这么多年,肯定是个老不死的,人怎么能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人陪自己说话,南宫星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那道声音沉默片刻,在南宫星等的不耐烦之时,他才幽幽说道:“老夫死去多年,若不是星罗山有着奇特伟力,老夫也早就是一抔黄土了。”
“前辈姓氏为何?”南宫星眨了眨眼睛,她倒是没想到还有个老头子依靠着星罗山的奇诡,将自己的意识存活了下来。
那道声音没有回答她,或许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他不能称之为人,只是一个为了守护南宫家秘密的守陵人罢了。
“南宫家传承千年,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闯关,想来也该是时候了!”那道声音感叹着,从南宫星入山开始他就一直注意着南宫星。
严格来说南宫星的前两关都有些投机之嫌,但是他并未计较。南宫家从古至今闯关人都没有任何限制,只要能赢就不算是投机。
南宫星闻言眨了眨眼睛,直到那道声音落下她才松了口气,想到那个石像,她好奇问道:“老爷爷,那个石像是谁呀?”
谁知她这话刚说完,那道声音良久都没有回答,过了十几分钟才开口说道:“待你来到星罗山之时才有资格得知这件事,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如何防备住老夫的进攻。”
“什么?我和你对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南宫星一听到这话立刻跳了起来,这人意识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自己和他对攻怎么可能赢?
然而那道声音并未改变主意,而是语气平静道:“数百年来赢过老夫的人不知凡几,多年前有一年轻人把老夫杀得丢盔卸甲,我南宫家的人怎么能害怕困难,裹足不前?”
得,南宫星听到这话就知道老头说的是谁了,自己倒霉就倒霉在有个什么都很强的老爹,要不然这老头也不会这么针对自己。
“既然你已经猜到这是孟州的地形,那你可知为何要用孟州作为推演地点?”老人的声音在南宫星耳边响起。
“孟州与中原绝大多数的州府的地形相同,地势平坦开阔无险可守,一旦防线崩溃就会长驱直入,毫无还手之力。”南宫星也极为聪慧,一口就说出了理由。
老人赞了她一句,随后说道:“孟州的位置极为特殊,自古以来中原的威胁都不是来自南方,而是来自于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一旦燕云失手,孟州首当其冲,这就是我们用孟州作为推演的理由。”
南宫星微微颔首,她看着云台上的小人偶们不由得愁眉苦脸,下面是大型战局,自己手边则是小型沙盘。
架势已经摆开,攻城方分为四路大军,一路包抄她的后方,断其粮草,一路作为攻城军,等待主力无暇救援时立刻夺城,另外两路则是围困她的军营,让她做困兽之斗。
不得不说在战场布局上,攻城方占据了天时地利,而南宫星手中的人马此时却都龟缩在军营里,一点反制措施都没进行。
她不仅要破局而且还要计算好脚力,老人在此时雪上加霜的说道:“春夏之际草场丰腴,自然是最好的攻城时机,没有天气的加持,看你该如何破局。”
南宫星瞪了天空一眼,她刚想用一场大雨作为阻碍,现在天气用不上了,她只能另想办法。
老人并未继续说话,他也想知道南宫昌选中的人是否能有他那般璀璨。想当初,南宫昌用六路并举破了他的局,甚至反过头来把他的兵都吃了下来。
多年以后,他的女儿能不能和他一样高山仰止,打一场漂亮的反制战呢?
南宫星看着沙盘上的布局思忖着,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事,回过头看了一眼攻城方的方位,终于露出了小虎牙。
她知道怎么破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