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南宫宿被重重包围,这些人他从未见过,想必是皇帝这些年来瞒着所有人留的底牌。
只是皇帝毕竟没有入过军营,他又信不过任何人,没有洪长安的训练,这些人的战力并没有那般强大。
“世子殿下,府里也出事了!”第十收敛起以往的吊儿郎当,此时的他一脸正色,显然眼下局势对他们过于不利。
南宫星看了一眼本该戒备森严的城楼,此时却空空荡荡的,显然皇帝为了今天没少费工夫。
“喂,我今天要是死了怎么办?”南宫星看到淮云浅一点也不着急,一脚踢上去没好气的说道。
淮云浅眉关拧成一团,瞪了她一眼:“谁说你今天会出事?就算你家里这两个人靠不住,我还活着呢!”
“我才不信一个关键时刻跑出去的人!”南宫星撅着小嘴轻哼着,她可不会忘记自己最需要淮云浅的时候,他竟然去柳州寻人去了。
淮云浅无奈摊了摊手,眼睛看向下面的战局,如果南宫宿真的没有准备,自己怎么也会把他救出来。
只是神隐公府那里,不会真的没有准备吧?淮云浅看了那边一眼,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气机袭来,他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
看来今天自己又要当一个旁观者了,该死的,怎么回了京连个风头都抢不到?这让他很是惆怅。
南宫宿也没废话,既然他们都已经设伏了,自己也没必要和他们说什么废话,二十也撕掉自己的伪装从囚牢里跳了出来。
这一次南宫宿出门带了不少人,府里的家丁就带出来了五十人,二十八宿中第十第八,二十和十五都在这里。
只是这么多人依旧显得有些单薄,皇帝这一次的想法很明确,既然要对南宫家动手,那就果断点,把南宫家两个当家人都杀了。
南宫昌他亲自坐镇,为了对付南宫昌,他还让洪长安压阵,而截杀南宫宿的则是洪长安的义子洪春。
四个义子春夏秋冬,此时京城内只有洪春一人,洪长安也让自己的亲传弟子秦楚也来到了这里,都是一代青年才俊,如果再加上淮云浅,此时京城新一代武力最高的几人都在此处。
“哥,需要我做什么?”南宫星轻盈的落在囚车上,洪春眼睛微微一缩,南宫星为什么会武功,这件事他们为何不知?
在南宫家二十八宿是死士,这其中是有颇多无奈。南宫宿不会武功,甚至连天赋都没有,这是在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南宫星又一直不被人所知,南宫昌本人虽然经过不少战役,但是他的武力一直是个谜,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强。
但是曾经和他打过仗的人都说他的武艺一般,所以南宫昌才会花费大力气培养二十八宿。
可是南宫星先前落地时的样子,显然她就是会武之人。一旁默不作声的秦楚沉吟片刻,闷声说道:“她交给我,我来试试她的身手!”
说罢不等洪春阻拦,他就与南宫星交起手来。南宫宿不满的看了淮云浅一眼,随后射出一支箭矢。
城内马蹄声大作,洪春见状知道不能再等,立刻下令动起手。正当他准备擒贼先擒王时,淮云浅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四殿下,你是要帮南宫宿吗?就不怕陛下动怒?”洪春自诩淮云浅不是他的对手,在他眼中只有洪长安这些人才有资格与自己争斗。
事实上也大抵如此,洪春的天赋无出其右,就连洪长安都说如果不是洪春一生太过顺利,他的成就未必不会比自己更高。
只可惜洪春从未经历过江湖与生死,这让他无比自大。淮云浅看到他威胁自己,瞥了一眼脸黑的南宫宿:“别这么看着我,她让我保护你!”
南宫宿白了在一旁边打边玩的南宫星一眼,淮云浅拿着未出鞘的剑与洪春交起手来。
另一边的神隐公府也是如此,洪长安刚一出现,第五也站了出来,而南宫昌身后更是清一色的高手,第五到第七站在前列。
南宫昌缓缓坐了下来,洪长安不敢小觑,挥动着号令旗开始布着进攻阵法,然而在南宫昌面前布阵简直是班门弄斧。
还没等他的旗子挥下,南宫昌就淡淡说道:“骑兵最重要的就是速度,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在这种地形下使用车城阵。”
阵法还未施展开来就被南宫昌一眼看破,洪长安面皮一抖,在皇帝杀人般的目光注视下,他也不在乎什么阵不阵法了,立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看官注意,历朝历代的攻城战中骑兵的优先级永远是最低的,骑兵的优势在于平原地区展开,利用速度和力量优势碾压敌人。
然而在攻城和阵地战中,步兵才是优先级最高的。而龙游卫最开始就是为了阻击白衣侍,自然选择的也是白衣侍一样的骑兵训练。
在攻城中其缺点就会无限被放大,在南宫昌这样久经沙场之人,更是漏洞百出,即便不动用府里的卫兵,就足以御敌于外。
南宫昌一声令下,神隐公府发出阵阵轰鸣声,距离墙壁五米之内的机关都发动起来,这些人慌乱之下四处躲避,但是依旧被暗器上的剧毒所伤。
南宫昌在修建神隐公府时就想到过这些,所以神隐公府防备的是上万人的进攻,光是外围的防线就有数十道。
先前的铁蒺藜还有暗箭只是其中之一,其中还有归去来兮镖以及飞鸟环等一系列暗器,此时的墙壁纷纷开出无数小洞,里面就是暗弩手。
还没等龙游卫靠近他们就已经折损了数百人,洪长安看到这一幕无比痛心,然而他又不能退,只能继续打下去。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此时他也想到了一句话,擒贼先擒王。于是他朝洪长安微微点头,洪长安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第五理所当然的挡在他身前,洪长安拍了拍手,其余三个义子也都走了出来,只不过他们刚一出现就被人挡在前面。
皇帝看着血花飞溅,无数人应声倒地,捂着自己的心脏位置。他看向南宫昌,只见他脸色未变,这样的场面他见的太多了。
有时候人是无所谓对错的,只要立场错了一切就都错了。南宫昌知道这些人也是景国的大好儿郎,只可惜站错了队伍。
有些事分不清对错,如果他在意这些人的生命,他们阖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就要丢掉,这就是两难问题。
城外,南宫星与秦楚的打斗十分有趣,南宫星得了第五的精髓,身形无比轻盈,如果燕子一般与秦楚纠缠,这让秦楚十分难受。
而且南宫星洗礼后的怪力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她边打边退几下就把秦楚打出了内伤,若不是强忍着恐怕早就溃败了去。
南宫宿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而后惊奇的目光看向淮云浅那里的战场。如果说南宫星是依靠着速度取胜,那么淮云浅就是真正的实力碾压。
直到现在他都未曾拔剑,一直用剑鞘与洪春的刀相持着,甚至每次交锋后,洪春的刀都会被他压在下面。
又是一次互换拳掌,洪春被淮云浅一拳击碎了肋骨,他一口鲜血吐出,连连后退了数十步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正当他内心不甘时,一道剑光袭来,他立刻意识到淮云浅是想要自己的命,想要保守自己并未插手的秘密,就要把敌人全都消灭。
淮云浅久经沙场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明白,既然与洪春成不了朋友,只要有机会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他一命。
“你,好狠的心啊!”洪春弥留时只看到淮云浅的剑正在饮血,眼中无比惊骇,只是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生命走到了终点。
淮云浅看了一眼手中的剑,看到剑刃上的花纹越发清晰,这才收回剑鞘,只是他一回头就看到南宫星正盯着他。
“这种邪物你也敢留在自己身边?就不怕有一天会遭报应吗?”南宫星幽幽说道,她看得出这把剑身上深深的怨气。
没等到淮云浅解释,众人看到洪春死后纷纷投降,南宫宿冷眼看着这一幕,染血的长袍一甩,带着这些人进了城。
神隐公府外,洪长安与第五分不出高低,他们本就相差不大,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胜负,然而凭借着高墙与机关加持,龙游卫损失惨重。
三千龙游卫只剩寥寥数百人,皇帝红着眼看着这一幕,他多想现在拿兵符让京城守军进攻这里。
可是理智告诉他,南宫昌绝对不止这些手段,真要踏平神隐公府,低于上万人根本无法攻破。
南宫昌看到府门外的惨状,沉重的叹了口气。所谓天子一怒流血千里,皇帝这个位子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下命令的。
他胜利了,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胜利的感觉,这些人本该在沙场上建功立业,或者是守着父母妻儿过上平安日子。
他看着那个身穿龙袍,但是此时却怎么都站不起来的皇帝。
“如果我想,随时都能杀你,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宿儿说的不错,你好自为之。”
“做好你的皇帝,淮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