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国皇帝的眼眶泛红,眸底尽是懊悔之色。
华安安并未理他,而是一直温柔地望着江梦月。
“梦月啊,大祭司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华安安的声音含笑,似甚是为江梦月感到高兴。
江梦月愣了一愣,没有回答她的话儿。
顾音书虽说过喜欢她,可是他那副冷淡的模样……真让她看不出一丝喜欢来。
一个男子若喜欢上一个姑娘,不是应该日日亲亲抱抱,哄那姑娘开心的么?
顾音书他……他和别人怎的这般不一样?
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逗她一乐呢?
江梦月一时有些懊恼。
华安安看她眸色一暗,便知是自己想错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既是不喜欢,你可千万别让他对你动手动脚的。
他若不小心毁了你的清白,你可如何嫁人啊?”
华安安话音刚落,刑部侍郎便噗嗤笑出了声。
尔后,不知道谁又道:“大祭司毁三公主的清白?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呵,丑八怪一个,谁稀罕碰她啊?”
……
“住口!”
白子渊的眸色一利,冷冷扫了大臣们一眼,他们忙不敢再吭声了。
他忙朝江梦月走近了两步,声音温润如玉:“三公主,你父皇和母后都容颜出众。
按理来讲,你不该是这副模样的,我心想……应是有人给你下了毒,你才会生了一脸红斑的。
明日我便寻几个朋友,问问如何能将红斑祛除,你莫因别人的话伤心了。”
江梦月心中一动,朝他展颜一笑道:“谢谢白叔叔,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一点儿也不伤心的!”
风国皇帝瞥了江梦月一眼,冷笑道:“谁好端端会给你下毒?大祭司疯了才会毁了清白……”
“你住口!”
江梦月的眸色一冷,似笑非笑地道:“这些日子以来,想要害我的人还少么?若不是我机智,早就死了一千回了!
凭什么大祭司主动吻我一次,你就说我给他下了药?你就见不得我好是么?
迟早有一日,我会嫁入祭祀府的,到时我水涨船高,你也得给我下跪行礼!”
风国皇帝俊眉微蹙,揉了揉太阳穴道:“嫁入祭祀府,呵……真是疯了,疯了……”
他没兴致同江梦月说笑,便步步朝华安安走了过去,一字一句地道:“安安啊,你就不稀得理朕一句么?”
他的眸底泛红,面上尽是痛心之色。
华安安淡淡望了他一眼,道:“一切已经结束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若想让我余生安好,最好再也别和我想见了。”
她话罢,便要转头离开此处。
“你……”
风国皇帝面透薄怒,正要派遣禁军,强行将华安安拉入凤仪宫内,华夫人便拽住了华安安的衣袖。
“安安啊!你别急着走啊!你还没相亲呢!崽崽啊,你快拽住你母后!”
江梦月心中一动,忙握住了华安安另一只手,笑吟吟地道:“母后,我觉得白叔叔人不错啊!”
“是啊是啊,人家孩子谦逊有礼,足足等了你二十年,比某些人可强太多了!”
华夫人连连点头道。
华安安双眸微动,缓缓抬眸望向了白子渊,眼眶有些泛红。
“他人是不错儿……”
“安安,我今生不纳妾。”
白子渊深深地望着她,眸底透着一丝浅笑,望之有几分紧张。
华安安愣了一愣,小心翼翼地道:“真的吗?后院里……只会有我一个人么?”
她那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一时令白子渊心如刀绞。
他知道华安安这些年来,受了许多委屈,恨不得立即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哄哄她。
但是他怕会吓着华安安,不敢越矩。
“真的。”
白子渊认真点了点头,眸底尽是倾慕之色。
二十年前,华安安选择了风国皇帝,未曾选择白子渊,是他一生最大的憾事。
若是能得圆满,他死而无憾。
“你会待梦月好吗?”
华安安小声地道。
“会。”
白子渊斩钉截铁地道。
华安安面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有些羞涩地道:“好!母亲,你们选个良辰吉日罢……”
“安安你……”
白子渊彻底懵在了当场,高兴的大脑一片空白。
“哎呀哎呀!这真是大好事啊!老头子,你说咱选什么日子好?来年开春怎么样?”
华夫人高兴的见牙不见眼。
“不行啊!到时候柳絮纷飞,再飘到喜宴上怎么办?”
华丞相捋着胡子道。
“那就初夏罢!”
两个人忙商量了起来,并未发现风国皇帝的脸庞,简直黑沉如锅底。
朝臣们更是屏气凝神,一脸的惊恐。
“华家也太大胆了!”
“也不知道护国公,有没有胆子应下这门亲事啊!”
……
就在华安安准备和白子渊,手拉手去游湖的时候,风国皇帝终于忍不住了。
“华安安!你若是敢另嫁他人,朕便……”
华安安脚步一顿,淡淡一笑道:“便杀了我么?那好,反正我宁死也不愿意见到你!”
“你……”
风国皇帝的面色惨白,心中一疼,竟生生吐了一口鲜血。
往日他若是吐了血,华安安定会担忧不已,忙着给他端药揉肩,今日神色却无一丝波澜。
他苦笑了一声,便坐在了台阶上道:“罢了,罢了,你走罢!你想做什么,朕不干涉于你!
朕身体每况愈下,想必也撑不了多久了,咳咳……”
他原是想行苦肉计,却万万没想到,华安安竟真的同江梦月道别,转头离开了。
很快,华丞相和华夫人也不见了踪影。
风国皇帝:“……”
他心口一阵绞痛,狠狠一掌便拍在了地面上。
“滚!全部都给朕滚!”
群臣忙给他行了一礼,逃也似的离开了大殿。
“太吓人了!”
“是啊!快跑!”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了江梦月,以及风国皇帝两人。
“呵,华安安,朕还未曾废了你,你身为风国皇后,想要再度嫁人,简直痴心妄想!”
他的神色阴翳,衣袖一挥,花盆便碎成了齑粉。
江梦月微微歪头,好笑地道:“你们好歹夫妻一场,你就不能放手,让人家过的好点儿么?”
“住口!她生死都是朕的人,今世别想离朕分毫!”
风国皇帝勃然大怒。
“你敢胡作非为,我就寻顾音书整治你。”
江梦月淡淡一笑道。
她话罢,便转头离开了此处,准备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迎接明日的册封大礼。
“江梦月!梦月啊……你等一等!”
风国皇帝忙拽住了她的衣袖,蹙眉道:“这些日子以来,你是不是……是不是也甚是怪朕啊?
朕并非是偏心江舒月她们,只是……”
“你弄脏我的小裙裙了,能不能松手?”
江梦月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