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卫和突袭尖哨到底谁更强?这个问题不容易回答。
如果非要分出一个胜负,那只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首先,尖哨不是一支部队,而是一个职位,也可以叫做斥候,担任大军的侦察任务。
而西北边军的突袭尖哨,完全就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出现的。
从突袭尖哨配备的武器装备来看,不难看出,这些军士擅长的方向是渗透、获取情报、小规模偷袭,以小队或单人为单位的小范围战斗。
而反观玄甲卫。
他们虽然名义上是齐国公的府兵,但是他们的前身,却是大褚王国的国之利器铁浮屠,是实际意义上的重装骑兵。
当然,今天的玄甲卫,和真正的玄甲重骑从装备上还是有着一定差距的。毕竟他们如今只是国公府的府兵。
但即便是减配版的铁浮屠,那也是重骑兵啊!
而突袭尖哨,就算如谷令君和姚天啸之流,非要将这些斥候编组成为一支军队,最多也只能算是轻骑兵。
什么是重骑兵?
顾名思义,重骑兵身上的装备,要比轻骑兵身上的装备明显更重一些,
重骑兵的优势在于,甲胄多,防御面积大,防护力更好,战场生存能力更强。
一旦成规模的重骑兵发起冲锋,那就是一股摧枯拉朽的钢铁洪流,所过之处皆为齑粉。
从战斗力方面说,重骑兵必定强过轻骑兵。所以大褚王国很多人都认为,玄甲重骑与突袭尖哨相比,绝对是玄甲重骑更加强大。
可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不然
如果在正面战场之上,玄甲重骑所发挥的作用必定远超突袭尖哨,这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真要让突袭尖哨与玄甲重骑相互厮杀,谁胜谁负,那还真未可知。
正面对抗突袭尖哨不行,人家可以采用放风筝战术呀。
你重骑兵再厉害,速度和耐力和突袭尖哨绝对有着巨大的差距吧。
的确,重甲铁浮屠的护甲强大,这是公认的。但突袭尖哨的改良版轻弩的威力难道就很差吗?
再加上,每一名尖哨的射术都是超一流的,重甲虽然防御力超强,可是总有漏洞吧。
所以,两个兵种根本没有可比性。因为他们对战场的作用,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可是今天,这两个战场作用不同,却在大褚王国军中地位超然的两个兵种碰到了一起。
军武之人,历来好勇斗狠,凡事都得分个高下。
尤其是威远伯当众夸赞了尖哨,还专门拿玄甲卫的军士和尖哨们做了对比。
说什么“我大褚尖哨各个勇武,气势一点不输本将身后这些亲卫,有时间战场上一定要相互比试一番。”
这是在夸人吗?
这明显是在拉仇恨,挑事嘛。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士兵之间这种良性的竞争,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既能够促进相互之间的进步,又能增强之间的感情。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哪怕是一个连队里面的两个班,也会相互之间比个高低分个胜负。
但是真若上了战场,往往斗得很凶的两个班,却可以立即成为亲密无间的战友。
所以,烽燧堡和玄甲卫之间,必然会又一场比试。
这本就在袁少平和威远伯的计划之内,同时他们也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个号称全员尖哨的烽燧堡,到底几斤几两。
不仅仅是两方的上官想攀比,就连下边的军士们也同样想看看对方的实力如何。
这不,两队人马刚一回到烽燧堡,立即就发生了一次小范围的摩擦。
起因于抢夺宿营的位置。
由于永山卫驻军比之其他县城多很多,所以每一座堡寨修建的也相比于其他地方的要大上很多。
烽燧堡,完全可以容纳四到五个营的人马在此地驻扎。
按道理说,玄甲卫远来是客,又是国公爷的近侍宿卫,烽燧堡理应将位置最好的营房让出来给对方使用。
可烽燧堡的军卒是一般人吗?他们知道按道理来吗?
当然不会!而且再加上庄老六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折腾,两方人马立即就发生了口角。
紧接着,事态升级,两方人马从口角,升级为全武行。
拔刀相向是不可能的,两边也就是相互看不顺眼罢了,都是袍泽,万一闹出了人命,上官那边不好交代。
可要说打群架,烽燧堡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手。
谷令君来当都头之前,他们就经常因为物资的问题和军需,甚至是其他堡寨的军卒打群架。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如果不动手抢,估计是连那些陈芝麻烂谷子都没得吃。
不过自从谷令君当了都头之后,类似于这样的事件便再也没有发生过。
而玄甲卫这边,要说论单人近战格斗的能力,他们大部分都在烽燧堡军士之上。
但是这帮人问题在于他们的军事素养太高,什么事情都讲究个中规中矩。
这可让烽燧堡这些号称泼皮无赖的兵油子,占尽了上风。
打架不是打仗,也不是生死搏杀,所有人都有所克制。
可就是这样的克制,让玄甲卫的一众军士,吃了闷亏。
他们学的都是杀人技,害怕出手过重伤了这些尖哨们的性命,所以打起架来束手束脚。
反观尖哨这边,大家将市井流氓街边斗殴的本事,发挥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什么薅头发,踩脚指,吐口水,撩阴腿,猴子偷桃此类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招式,那叫用的一个炉火纯青。
别看这些招数伤害性不大,却侮辱性极强。
只是几个照面,就让那些大户人家出身的玄甲卫们,吃尽了苦头。
这一幕,站在高台上闲聊的谷令君和袁少平都看到了,只是二人却都没有出声制止。
尤其是袁少平,不仅没有制止的意思,甚至还看得津津有味。
“哎呀,你这个傻子,攻他下三路啊!笨蛋,活该被薅着头发挨揍!”
“你看你看,你手下怎么还脱人家裤子,有伤风化!”
“小谷,那个疤脸汉子不错,刚才那一招仙人指路绝对得了你的真传!”
听着袁少平趴着栏杆上蹿下跳的解析战况,让谷令君都有些无语。
“我说殿下,你真的是一国皇子吗?”
袁少平闻言一愣,转头反问:“皇子该是个什么样?”
谷令君思索片刻之后回答。
“一脸的道貌岸然,惺惺作态,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吧……”
“去你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这是在损我!”
袁少平笑骂着给了谷令君一拳,然后继续津津有味的观看着底下的混战。
大家都是袍泽,上面又有自家的军头看着,两方人马也没把事情闹得太过分。
不多时,混战便结束了,双方人马又恢复了相互对峙的局面。
只是玄甲卫这边,明显吃了不小的亏,显得稍有狼狈。
而另一方的烽燧堡军卒,像是一群获得胜利的斗鸡一般,一个个昂首挺胸,不时还向玄甲卫一方送上一口老痰。
谷令君看时机差不多,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只见谷令君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对着底下的两方军士开始训话。
“玄甲卫的兄弟们远道而来,对我们烽燧堡的欢迎仪式可还满意?”
这句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扎的那些玄甲卫们生疼,一个个都对着谷令君怒目而视。
谷令君也不在意,继续说着。
“本都头看有的兄弟吃了点小亏,这没什么。打架嘛,本来就是臭不要脸的占便宜,这点你们和本都头这些手下比不得,他们可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输给他们,不丢人。”
谷令君说完,将目光投向烽燧堡的军卒。
“看你们一个个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和自己人打架,打赢了最多就是个窝里横,有什么好炫耀的!”
闻言,刚才还昂首挺胸的烽燧堡军卒,瞬间全部缩了脖子。
“当兵的,本事用在战场上,打群架,那是地痞流氓干的事。”
“本都头知道,你们双方都不服气,觉得自己才是最好的。这是好事,行伍之人应当争强好胜!”
“既然各位兄弟都想比一比,那咱就立个场子,给兄弟们一次表现的机会。”
“军报上说,前几日,岐山县的一个官家商队,被东夷蛮子的骑兵给洗劫了,整个商队死伤惨重。”
“都说好男儿就要去东南,我看那些大话套话多说无味,咱们西北边军常年对抗东夷马匪,一样可以获取军功!”
“今日,大家好好歇息,明日,我烽燧堡和你们玄甲卫各出三百骑,本都头请大家体验体验咱们西北边军的特色,打秋风!”
缕缕寒风,吹透布衣,惊得肌肤上的汗毛根根直立。
繁星密布的夜空之中,一抹弯月斜挂在银河边缘,如妙龄少女妩媚轻笑的柳眉,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瞭望塔上,两个瘦削的身影席地而坐,借着妩媚的月光,相互对饮。
“你们当皇子的,是不是很早就那个了?”
谷令君想到了前世看得野史秘闻,不禁好奇的询问起袁少平这些极为隐晦的问题。
“哪个?”
袁少平不明所以。
谷令君以为对方在装傻充愣,索性就挑明了来问。
“就是男女之事!”
“奥~~~你说这个啊!怎的?你小子想女人了?”
温饱思淫欲的道理,袁少平还是了解的,尤其是酒后,男人一般都是这样。这没什么,人之常情而已。
谷令君知道袁少平误会了,赶紧摇头,示意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好奇,看看坊间传闻和真实到底差距有多大。”
齐小三哈哈一笑
“哈哈,知道吗?这要是让那人知道了,可是要治你个大不敬的罪过,弄不好要杀头赖。”
“切,不说拉倒!”
“哎,对了,皇宫里面真的有三千佳丽吗?”
谷令君不死心,再次询问。以前看皇室秘闻,要么就是书上看的,要么就是电视上看到的。
那些大多都是猜测,或者是专家从史书上找到的佐证。
如今,一个真真正正的皇子就坐在自己身边,他还不抓住机会刨根问底吗?
“三千佳丽,没那么多,那人这方面做的还好,记得我离开皇城那年,公里的宫女太监加一起,也就不到两千人。”
“那你爹……你父皇,有几位妃子?”
袁少平又一愣,转头看向谷令君,反问
“妃子?何为妃子?”
谷令君也是一愣,皇帝的媳妇不是都叫做嫔妃或者皇后吗?怎的他袁少平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原来的世界,可能称呼上不太一样。
于是谷令君改口。
“就是你父皇有几个女人。”
本来谷令君是想说老婆的,不过也怕这个世界没有这个词,所以用了女人这个称谓。
“你说的是这个啊,那人倒是有几位夫人,不过那人如今不喜欢女人了。”
谷令君心里一个卧槽!
不喜欢女人了?这特么信息量有点大呀。
这可是绝对的皇室秘闻,自己还是少打听为好。万一哪天说漏了嘴,说不得真会招来杀身之祸。
其实谷令君是真的误会袁少平的意思了。
成武皇帝今年六十有三,再加上朝政繁忙,身体状况日渐孱弱。调养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精力花在女人身上。
就在两人聊得起兴的时候,突然,一股异样的气流袭来。
若不是谷令君如今已经开悟,能够精确的感知周围天地元气的变化,他根本无法发现刚才的异样。
转身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玄甲卫服饰的老者,赫然出现在谷令君和袁少平的身后。
谷令君第一个反应就是抽刀,不过转念他又放弃了。
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估计以对方的实力,谷令君根本没有拔刀的机会。
老者站在那,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谷令君。
灰白相间的山羊胡,随风摇曳,满是皱纹的老脸,在银色的月影之下光影交错,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袁少平此时也发现了身后的异样,转过身来。
发现是沈炼之后,拍了拍身边的谷令君,示意他不用紧张。
“这是沈叔叔,苍云山首席供奉。”
“对了,你开悟之后一直没有学习如何修炼吧,有他帮助,相信你的修行之路,定会一路坦途。”
苍云山这个名字,谷令君依稀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却回忆不起来。
苍云山不是山,而是一个人的名字,同时也是一个宗门的名字。
这世间修行武道臻至巅峰之人有三,其中之一便是大褚苍云山。
而苍云山的另一重身份,大褚国仗,成武帝袁景煜的老丈人,大褚景夫人的父亲。
这也奠定了苍云山在大褚王国超然的地位。
一人一宗门,这是当年苍云山在世间闯下的名头。
如今,时过境迁,苍云山不再只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成为了一个传奇,也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成闻名于天下的强大门派。
“当我徒弟!”
没有铺垫,没有预兆,总之就是很突兀。
谷令君却没有丝毫犹豫。
“好!”
然后,一本书,就落入了谷令君的怀中。而眼前的老者,已然消失不见。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焚香沐浴,没有跪地奉茶,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么简单的四个字。
谷令君不在乎,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拥有修行者之后,他就幻想过无数次,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如凤部少主烈那般,成为如超人一般的强人。
后来开悟,让他体验到了天地元气的玄妙,就更加迫切的想要修行。
奈何,没有人指导他如何修行。
所以当沈炼说出“当我徒弟”这四个字的时候,谷令君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从来都善于抓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