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涛听她这么说,顿时错愕道:“小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林菲菲看着天边已然化为黑点的两人,气哼哼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你大师兄给我送了个东西,然后就急匆匆带上美人走啦!”
姬天涛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林菲菲奇怪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吞吞吐吐干什么?”
姬天涛深吐口气,语重心长道:“人人都可以误解大师兄,可是你怎么也这样呢?小师姐你尽管放心,大师兄对你是不同的,他为你破了太多例,岂是顾倾城可比?”
林菲菲心口狂跳,耳朵嗡嗡作响,强作镇定道:“哪有不同,不都是一样。”
姬天涛瞧她神色不似做伪,似乎是真不明白大师兄心意,不由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你们,你们在第九峰同一个洞府里住了那么久,你竟然不知道大师兄的心意?”
林菲菲忽觉口干舌燥:“他的心意?他的什么心意?”
姬天涛脸色古怪地打量了林菲菲一会儿,忽然朝她作揖道:“原来你与大师兄是发乎情,止乎礼,我们都……但是大师兄的心意是明明白白的,你千万别听外界传言,以为他和顾倾城会有什么。另外,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菲菲急切道:“哎呀有话你就痛痛快快说嘛,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姬天涛这才道:“小师姐,你可听说过十年前我们榣山宗的外门弟子中,曾混入一只狐狸精的事?”
林菲菲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避开他的眼光道:“嗯,略有耳闻,怎么了?”
姬天涛说道:“虽说这事与你没太大关系,但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说,毕竟你那么像她。
当初那狐狸精媚术高超,巧言令色,很讨人欢心,还曾经跟着大师兄一起下山历练,蛊惑了当年才十八九岁、心性单纯的大师兄。
后来她身份暴露,又不肯老实受审,竟然打死了炼狱看门弟子逃了出去,在路上遭到了人伏击。
那狐狸精性子也烈,宁愿跳殒仙池也绝不愿被人类捕获。
大师兄得到她越狱的信息,当即追了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因为门派里不允许公开议论。
反正大师兄是被掌门师伯押回来的。当时他受了极重的伤,直接坠境,被掌门师伯镇压在第九峰,谁都不许探望。
我们最初还以为,他是因为发现受了狐狸精欺骗,跟狐狸精斗了一场,才导致那么狼狈。可之后的事情很快就推翻了我的这个想法。
大师兄和掌门回来后不久,赵师伯也脸色铁青地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他说大师兄拿师傅留下的带着心头血的剑意,诛杀了北荒雪山宗一个化神期长老,重伤了好多其他门派的人,惹了大祸。
大家都很怕这些门派会联合在一起,找上榣山宗要说法,那段时间护山阵法都封闭了,隔了半年后才松懈下来。
之后就传出大师兄一怒为红颜大开杀戒的传言,因为大师兄平日里板正守礼,传言没有扩大。
但大师兄确实被掌门足足镇压了九年,未见天日、未有寸进。
这之后,大师兄再没有亲近过任何人,直到,他带你回山。
你是第一个被大师兄带回洞府的女子,他容许你在山上喝酒吃肉,为了你甚至不惜与赵师伯动武,难道他的心意还不明显吗?
我想大师兄肯定是对你移情了,你……真的很像很像当年狐狸精所化人身。”
林菲菲听完姬天涛这长串的话,脸色青青白白,变幻莫测,一看就是内心受到极大的震动。
姬天涛看到她的脸色忽然又有些慌了,补救般地道:“不是,我不是说你是谁的替身……哎呀,我口笨舌拙的,好像越描越黑了。小师姐你千万不要多想。”
姬天涛的话逻辑虽然很混乱,但林菲菲却全懂了。
她怎么会是谁的替身?
她当然不是!
因为陆知津从头到尾就知道她是她啊!
原来他被镇压是因为她吗?原来他知道我是狐狸精后竟然是站我这一边?
有什么情绪在心里炸开了,填满了胸膛。
林菲菲猛地推开姬天涛,御剑飞了出去!
姬天涛想追着解释被她一掌劈开了:“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其他跟你无关了,你别跟来。”
姬天涛才筑基期,哪里能是林菲菲的对手?一掌就被她打落了云头。
林菲菲笔直朝着陆知津的封地飞去,那座山离这里并不远,都属于太华山脉。
全速飞行之下,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她就冲进了护山阵中,在洞府前,看到与顾倾城说话的陆知津。
“小知津!”林菲菲激动地喊了出来。
两人同时望了过来,陆知津见到林菲菲,脸色隐隐发白。
林菲菲喊了陆知津后,直接对顾倾城道:“顾倾城,我与陆知津有话要说,麻烦你回避。”
顾倾城瞧了她一眼,静静道:“林道友,有什么不可对人言之事吗?”
林菲菲道:“好!你要不肯走随便你!”
她转而对陆知津道:“陆知津,之前你吻我,我其实不知所措大过于生气的!我,我甚至很欢喜!”
陆知津白玉般的脸上氤出红来:“……”
顾倾城:“……”
林菲菲还要开口,陆知津却忽然伸手把顾倾城推了出去。
护山阵法掌握在他的手里,在阵中自然由他随心所欲,顾倾城在一瞬间就从山顶洞府被移到了山底阵法之外。
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望着山顶忽然失笑,那笑容里竟看不出任何情绪。
山顶只剩下林菲菲和陆知津四目相对,风吹过,吹皱一池春水。
林菲菲望着陆知津,说道:“我想知道十年前我跳殒仙池的那天,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坠境?为什么你的本命玉在我的身上?你今天一定要都告诉我!”
岂料陆知津听到她说这句话却身体一僵,喉咙发干道:“你是因为这件事感激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