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驰见林菲菲一副狮子大开口的可恶模样,顿时气道:“你以为五品符箓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吗?这样一张符箓,我娘要耗费好几天的心血。”
林菲菲斜睨着他道:“是嘛?所以我说你娘算不得大师。不过,既然你知道你娘画符这般不容易,那怎么还挥符如土啊?我可是听说你当初仅仅是为了发泄怒气,就对着前未婚妻扬了一张五品符箓呢。”
赵星驰闻言一滞,低下头,含糊道:“胡说,没有的事。”
林菲菲冷笑一声:“敢做还不敢认了。”
她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伸手道:“一张不够,再拿点来。”
赵星驰气得发抖,但最终逼不得已还是又给了林菲菲一张五品符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但凡他身边跟着一个实力强点的师兄弟,他就不会鸟陆知津。
林菲菲敲诈完赵星驰,自然就轮到陈月婵了。
陈月婵也很自觉,虽然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位胡师妹这么不按理出牌,明明就长着一张可爱软萌的圆脸,怎么做起事来却这么市侩,但是小命要紧,她还是很识时务的。
她幽怨地看了一旁一声不吭、默默纵容的陆知津一眼,取出自己的储物袋,掏了半天才掏出一颗之前赵星驰送她的白药丸,不舍地伸出手递过去:“胡师妹,我不像赵公子这么有家底,这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白药丸,对恢复外伤很有奇效的,不知……”
赵星驰鄙夷地瞅了陈月婵一眼:“穷酸。”
林菲菲立刻扭头:“哎,这么说,赵公子身上应该很富有,还有不少这玩意儿了?那就给我来一瓶吧。”
赵星驰真想把自己的嘴巴缝住,不,是把眼前这个可恶的恶魔少女嘴巴缝住。他把头转向陆知津:“陆师弟,你就看着她这么敲诈我吗?这还有没有一点风骨了?”
陆知津淡淡道:“她高兴就好。”
赵星驰咬牙切齿:“好好好!我给!”
林菲菲“噗嗤”娇笑,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陆知津,她是真没想到冰块脸现在变成这样了呢,真是太好玩儿了。笑着笑着,她又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又哭又笑的,叫屋里三人全都摸不清头脑。
赵星驰忍不住鄙夷道:“你神经病啊?”
陈月婵虽然也很想说一句“确实”,但为了钱袋安全,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陆知津则面无表情道:“怎么了?”
林菲菲抹了抹眼泪,眼前忽然出现一块方巾,正是陆知津递过来的,她一边打嗝一边接了过来,说:“你还随身带着这东西?”
胡乱擦了擦脸,林菲菲才继续道:“你怎么这么好?你这样让我有点离不开你了。”
陆知津:“……那就不离开。”
赵星驰刚被敲诈了一瓶白药丸,见不得他们撒狗粮,怒道:“够了!现在是什么场合,什么时候?你们眉来眼去的也挑个好时间啊。”
林菲菲白了他一眼,哼道:“干你屁事。”
陆知津:“……莫要说脏话。走吧,我们现在去找柴房。”
陈月禅见陆知津抬手就收回了金乌障,顿时紧张地问道:“玄微君,你说的柴房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我们现在就要出去?不等天亮了再行动?”
陆知津背起剑匣平静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天会亮?”
陈月禅惊了:“不……不会亮吗?”
陆知津没有回答她,上前几步直接拉开了房门,顿时一股阴森寒冷之气迎面扑来。
“走不走随你们,反正我们要走。”林菲菲紧挨着陆知津出了门。
赵星驰和陈月婵对视一眼,肯定跟上,保护费都付了,没理由不跟着的。
此时的院子里跟之前他们进来时已经大变模样,不仅萧条败落,更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以及言语无法形容的恶臭,除此之外还有隐隐约约哼小调的声音和宾客畅聊的声音。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亦人亦鬼,叫人分不清楚。
林菲菲一声不吭地带着三人,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在之前的幻境里,她得到了女鬼生前的记忆,因此即便现在是在黑暗中行走,她也对地形了然于胸。
她会执着于找柴房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但凡厉鬼,其中有一样东西必然会令它害怕——那就是造成它死亡的事物。比如被刀砍死的就会怕那把刀,被白绫勒死的怕那根白绫,被水淹死的则会被困在那片水域。
现在林、陆两人就是想找到女鬼撞墙的柴房,看个究竟。
黑暗和恶臭给人带来的心里压力是极大的,阴森森的气息始终环绕周围。四人一声不吭地默默走着,时时刻刻保持着最高警惕。沿途斩鬼数只,都是些炼气期实力的小鬼,除了拖慢他们的脚步外,倒没有带来太大伤害。
“我们是不是又回到原地了?”在小心翼翼地走了半个时辰后,林菲菲忽然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熟悉的院子,不由说了一句。
陆知津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轻轻点头:“鬼打墙。”
陈月婵握紧了剑,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重复了一句:“鬼打墙?”
赵星驰的脸都吓白了,哆嗦道:“那怎么办?”
陆知津沉思了片刻后,说道:“这院子真实与幻境交织,阴气太重,容易使人意识朦胧,辨不清方向,我们闭上眼凭感觉走。”
赵星驰怀疑道:“睁着眼都走不出这怪圈,闭上眼能行?而且,这么可怕的地方,怎么闭上眼?万一又遇到厉鬼……倒不如放出神识,用神识探路?”
林菲菲嗤笑道:“那好呀,你放出神识为我们探路。”
赵星驰立刻跳起来:“我又不认识路!我根本不想乱走,是你要去找什么柴房。”
“嘘!”林菲菲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嘴边,“小心祸从口出,我怕隔墙有鬼呀。”
赵星驰头皮发麻地逞强道:“一路斩了多少小鬼,我怕什么?”
陈月婵忙道:“赵公子,先别争这些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走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