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娘娘让我们来盯着,那就一直看着他到找到郡主为止。”
陈侍卫眼看着花船离开岸边驶向广阔的汴京河,直到在他眼中化作一个小黑点。
而踏上花船的刘子希,涣散的眼神重新聚集起来,整个人也没有了刚才偏来倒去的架势。
“瑾儿,明日无论什么人问起,我今日都是在这花船上,知道了吗。”
瑾儿将凉茶端给刘子希,眼中担忧的点了点头。
“世子要万事小心。”
刘子希接过凉茶猛灌了两口,又用凉水抹了把脸,这才将身上仅剩的醉意消散掉。
“你放心,我有防备的。倒是你,如果我今夜没有回来,那若是被问起,你就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离开的就行。不会牵连到你的。”
瑾儿将架子上的毛巾递给刘子希,随后到炉子边看了看正烧着的水。拿出茶碗准备给刘子希沏上一杯热茶,让他暖暖身子。
“我不怕被牵连,若不是世子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担心世子的安危,我听世子的就是了。”
瑾儿将沏好的茶端到甲板上时,却发现刘子希已经没有了踪影。她端着茶的手就楞在了那里。
“这么冷的天,他怎么离开呀。”
就在瑾儿进船舱的那段时间,早已等候在河中央的一搜小船悄然接近了花船。而刘子希就是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往岸边驶去。
……
而同一时间暗中守在含光寺门外等候多时的亲兵们,终于等到了动静,一个身穿僧衣却步子轻浮的和尚正准备往山下走去。
这人正是莫闻,接到了传信之后,他知道剿灭刘子希的时候终于来了,上一次荒庙竟然让他逃脱了!
不仅如此还害他被老大一顿扑头盖脸的骂,莫闻和尚此时眼神阴邪,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戾气。
就在这时,一个小沙弥从门后窜出,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小小的脑袋里满是疑惑。
“师叔,这么晚了你去哪呀?”
莫闻闻声停下脚步,暗道糟糕,急忙收起神色,走回门边宠溺的揉了揉小沙弥光溜溜的脑袋。
“师叔听说山下开了个诗会,人山人海的,师叔很好奇,想去看看。”
小沙弥嘟着嘴有些不能理解师叔说的诗会是什么。
“那诗会有糖葫芦吗?”
莫闻给他紧了紧衣服,把他转过身,温柔的往寺庙里推。
“有,师叔回来一定给你带糖葫芦,你先去睡一会我回来了叫你。”
小沙弥一边挣扎着想脱离莫闻的大手,一边被无奈的往庙里推,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那师叔我们可说好了,你带糖葫芦回来一定要把我叫醒,糖葫芦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
莫闻见他肯自己走了,就松开他让他自己走,同时朝小沙弥挥了挥手。
“师叔知道了,那你快睡觉,我回来一定叫你。”
小沙弥得了肯定的回应,蹦蹦跳跳的往房里走去。莫闻转过身,眉头皱在一块,脸上说不尽的不耐烦。
“也不知道还要忍受这种日子多久。”
没有了阻拦,莫闻一路朝山下走去,他此去的目的十分明确。到山下新收的堂口里叫上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十里坡围住。
到时候秦将军带人到了以后,不仅把刘子希杀掉,还能把这些知情的堂口的人也除掉,不会有任何蛛丝马迹联系到自己身上。
莫闻想得入迷,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不远处跟了两个人...
当他来到山下时,在城里特意绕了几圈,四下张望着终于走进了这西城的一处巷子。
走得深些,只听到喊骂声和骰子声十分刺耳,这里聚集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人,莫闻推开那扇巷子最深处的大门。
屋内十分残破,四处都结着蛛网。仅是中间摆放了一张大长桌,数十个人在桌边赌博。
眼见大门打开,原本吵闹不堪的赌桌边突然没了动静,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门外。
他们看见门外的和尚,原本狠戾的表情立马变得乖顺,所有人起身站到一旁。
“二哥...您...您怎么来了。”
为首的人是一个脸上由眼角到下颚有着长长一道刀疤的男子,他急忙起身将莫闻迎到主座上。莫闻坐下之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凶恶。
“我不是说过最近几日动静小点吗?这大晚上的这么喊,是生怕官府不知道这巷子里有人?”
刀疤嘴角扯着尴尬的笑容,给莫闻递上茶。
“二哥...兄弟们这不是没活干,手痒就玩上几把...咱以后保证小声点!”
莫闻接过茶抿了一口,将茶碗重重放到桌子上,吓得刀疤一个哆嗦。
“你自己有分寸就是了,不说这些,来活了,叫弟兄们准备一下,出城那条暗道还能用吗?”
见有活干了,刀疤脸上性致盎然。
“能能能,那条暗道被您发现之后,咱们每日都有人把守,保准万无一失。”
莫闻起身,看向这一屋子几十个糙汉,眼中尽是嫌弃。在他看来这些人甚至还比不上定城那伙山匪。
“都准备下,待会分批从暗道去城外,动静小些别被巡夜的官差发现了。”
刀疤点了点头,冲堂口里剩下的人招了招手。
“都听见二哥说的了没,把你们的家伙都拿上!”
拥挤的屋内一时间被铁器敲击的声音填满。所有的人都拿上了武器。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官爷!咱说的就是这个地!”
稍早些的时候,赵队长带着队伍正巡夜时,发现路边坐着一个头发散乱的男子,本以为是醉酒睡在路边的。谁知走近了才发现这男子正揉着腿痛哭。
据他所说,他是从外地来京做生意的,没想到盘缠被一群歹人劫走,那是他的身家性命。他偷偷跟了上去,却发现里面还有更多的歹人。
他自知拿回盘缠无望,这才坐在路边痛哭,赵队长闻询急忙将周围四散的队伍集结,并派人前去通知京兆府衙门。而自己则带领着二十几人前往这人所说的巷子。
时间回到现在,赵队长得知歹人就在里面之后,眼神示意之下,所有将士拔刀出鞘。
就在刀疤正擦拭着自己的爱刀时,大门被将士一脚踢开,赵队长大步进屋。从腰间拿出自己的腰牌。
“城卫司办案!全都放下武器!”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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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莫闻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