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回到房间,赶走季崇明和钱百户,让他们去休息。
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当初穆凉城送给她的匕首。
她,有些想他了。
不如……
安知夏拿出药瓶,正要取药。
突然,她专门挂在床头的玉铃铛,开始发光。
“我们还真是有默契!”
第一次使用鸳鸯梦,安知夏还有些激动。
这是她制药术升级后,出现的玄门奇丹,正好手中的灵药充足,安知夏就捏了几颗。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知夏天赋异禀,随着制药术和制毒术的升级,出现的各种药方越来越神奇,可是从没有难倒安知夏。
每一次,她随便一试,就成功了。
从没有浪费过药材。
这次入楚,她也是会想念明堂的啊。
所以,才准备了这鸳鸯梦,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安知夏服下鸳鸯梦,在床上躺好,双手交叠在腹部,头顶的玉铃铛开始发出轻轻的响声。
叮叮叮——
安知夏睡着了。
在一处波光粼粼的湖边,有一座凉亭,凉亭四面挂起了幕帘,纱布飞扬,安知夏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亭子里,半躺在美人靠上。
炉子炭火燃烧,温酒的器皿中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这场景,似曾相识……
凉亭的幕帘被掀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他熟练的坐在床边,身子缓缓靠过来,伸手就要解她的腰带。
吓得她下意识一抽,没抽动。
安知夏被明堂将军这一出,打的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想要绑好腰带,没想到却被他脱了绣鞋。
白色的袜子被扔在地上,那双大手捏住了她的脚。
明堂将军是习武之人,他的手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触碰间那种奇异的感觉,让她有种全身过电的感觉。
他顺着脚腕,一点点往小腿上摸,衣衫之下,二人的体温交错。
明堂将军似乎很满意安知夏软了力气,继续之前的动作。
在这种事上,她总是落入下风,谁让她没有真气,面对的又是心上人。
唇齿间,回味着熟悉的呼吸,一股久违的思念,席卷全身。
她本来浅薄的意志,对上这张惨绝人寰的美人脸。
如果不是最后一刻,她勉强恢复神智,一场远隔千里的相会,就被她变成了送给对方的一夜春梦。
明堂将军激动之情未褪,可怜兮兮坐在床榻的一角,手中捧着安知夏被他撕碎的外衣衫,无辜又委屈的用眼神求助她。
“哪有你这样的,我好心梦中见你,你还撕坏了我最喜欢的衣裳。”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甜,那种专对情郎的撒娇,让明堂将军颇为受用。
他靠过去,想要揽住安知夏的肩膀,却被推开。
干脆猛的偷亲了一口,惹得安知夏给了他一脚。
明堂将军下意识捞了一把,她就像是送上去的一样,还是明堂将军怕她生气,乖乖松手。
明堂将军其实有些不舍,放弃了最喜欢的,总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这次,他想要靠过来,安知夏没有阻止。
反倒,轻轻将头,放在了明堂将军的肩膀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呆着。
凉亭的一面幕帘特别神奇的自己卷了上去,让亭中的二人,好欣赏着湖光山色。
时间过得很快,等明堂将军睁开眼,他们已经到了驿站。
孙密贱兮兮凑上去,问明堂将军和安知夏说了什么。
没想到明堂将军浑身僵硬,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是,什么都没说。
那他们见面,是为了啥?
——
独孤阀。
独孤岩刚回到家,第一时间往正院请安。
母亲很冷漠,他知道,若不是大哥当年上战场伤了腿,他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母亲面前。
他行过礼,就像个木头,杵在一角,不寒暄,不言语。
他从来都是不讨喜的性子,他有自知之明。
这时候,轮椅滚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母亲赶紧迎出去,“你这孩子,日头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儿?”语气中又是心疼,又是高兴。
大哥独孤域被母亲迎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他们唯一的妹妹,独孤秀丹。
独孤秀丹见到二哥,特别开心,笑着跑到他身边,“二哥,你答应要给我带礼物的,礼物呢?”
独孤岩这才想起,有些不好意思,给妹妹道歉,“对不起,秀丹,二哥这次太忙了,下次一定给你带礼物。”
“哼——有的人怎么可能想的起你,当初你大哥是少阀主时,你可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当时不总是欺负他窝囊,甚至还打死了他最喜欢的一匹战马。人家不记仇就好,以后乖乖讨好你二哥,免得人家成了阀主,回头报复你。”
“我没有……”独孤岩的声音太小,被独孤夫人尖锐掩盖。
独孤夫人不依不饶,对他小声的解释,充耳不闻,“以后我们母女,都要仰人鼻息过日子,一想到这种未来,我恨不得立时死了,为什么当初上战场……”
独孤域猛的咳嗽了几声,打断了独孤夫人更可恶的话,“阿岩,你出来,大哥有话和你说。”
独孤夫人赶紧跑过去关心大儿子的身体,但是独孤域的目光,直直看着二弟。
独孤岩低着头,凑过去推着大哥就往外走。
他想要将独孤夫人和那个曾经对他视而不见的妹妹,远远甩在身后。
之后越走越快,远远离开主院后,他已经推着大哥的轮椅跑的飞快。
等他停下来,兄弟两相视一笑。
“既然每次都不高兴,干嘛还非要去,阿岩,有些责任不需要你去承担,大哥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
独孤夫人虽然是他们的母亲,可是她因为当初的意外,陷入偏执,独孤岩从小被独孤夫人忽略,现在也不必事事迁就。
独孤岩将大哥推到走廊边,他坐下,平视大哥。
他语气郑重,“这都是我欠你的,当初如果不是大哥,求了老师,我也成不了老师的学生。”
明明当初,大哥才是老师最得意的弟子。
若大哥没有受伤,独孤岩就不可能成为正君的弟子,更不能从独孤阀主众多儿子中,脱颖而出,成为最有希望的继任者。
大哥哪怕是恨他,都是应该的。
他,本就是踩着大哥的痛苦,一步步爬到了今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