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戈·明走后,他与殇交谈此事。交谈过程中,殇深刻地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无奈与痛楚。谈着谈着,殇就和他聊到了他那边的情况。殇既有些怜悯又有些好奇地问他:
“我想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他苦笑了一下,调侃道:
“你们这些接活的,怎么会在乎我们的名字呢?你们只是拿了钱就办事的人,我们这些穷鬼是入不了你们的眼的。”
殇笑了笑,摆摆手告诉他:
“不。我可不是你口中的那类人。再怎么样,你们都是人。人与人之间有物质上的差距,没有本质上的差距。无论如何,我们体内的灵魂都是1,都是平等的的。”
听到殇这么说,他有些感动。他轻声告诉殇:
“我叫杜牧之。”
“杜牧之?挺好听的名字。你是干什么的?”
“我啊,是个清道夫。给碧蓝世界打工的打工仔。”
“哦......那你认识黑色星期三吗?”
“嗯?认识啊,我就是。”
“什么?!看来属实是缘分了。——你还记得我吗?”
“老哥,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不不不,我们之前在无人区里见过一次。我还给你打了一顿呢!”
“你是说......难不成!你是殇?!”
“猜测没错,正是在下。”
杜牧之一脸惊讶,他抿了口茶压压惊。他突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殇,是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愤怒与胆怯,似乎还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慢慢握紧了拳头,皱起眉头,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一副要战斗的样子。但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片刻之后,他的表情变得忧虑许多,紧握着的拳头也松开了,战意瞬间消散殆尽。他叹了口气,现实让他放下了心中的怨恨,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选择。
“你为何要帮我呢?”
杜牧之问殇。殇笑了笑,一脸平淡地告诉他: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帮助别人还需要个理由吗?”
杜牧之一听,心里一颤。他眼中的殇变了样子,是曾经的那个王,人民所信赖的那个王!杜牧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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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之中尽是对那个王的怀念。杜牧之笑着对殇说:
“我等了你十几年啊!我的王。当初的那个你,终于回来了!”
殇笑了笑,有些委婉地告诉他:
“是啊,不过回来的有些晚了。”
杜牧之摇摇头,告诉他:
“只要您肯回头,什么时候都不晚啊。”
“这倒确实。”
“我相信殿下您可以再次拯救这个世界的!”
“对了,在任务出发前,你能向我讲述你们底层人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我很好奇这一点......”
听到殇这么问,他叹了口气,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水。突然吹来一阵小风,他雪白的头发在风中荡漾。他的侧脸上写满了沧桑,眼底的皱纹中尽是时间的痕迹,像树木的年轮一般。他酝酿下情绪,娓娓道来。
“最底层人民所承受的痛苦,是语言难以完全表达出来的。这份痛苦,局外人是不明白的,更是不屑于明白的。”
他握紧了右手,又慢慢松开,似乎是心中有几分怒火,又有几分无奈。
“对于世人来说,我们就是那些如炮灰一样的人,靠命吃饭。像我们这样的人,死了无非就是换来一笔钱而已,那笔钱甚至不能用来买墓地。虽有清道夫之名,可我们所做的不过是替别人收拾烂摊子。而且这其中还掺杂了剥削与图谋不轨。我们只能妥协......”
殇听了,大受震撼。他问杜牧之:
“为什么会这样呢?!”
杜牧之苦笑了几声,告诉殇:
“因为我们出生在了风岭区,因为我们的父母不是中高层阶级。生来的差距注定了我们的命运,我年轻的时候试着去改变,可无济于事。我的孩子也像我一样,也是无济于事。依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现状!”
“这......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
“也许有吧。要是我们都能像齐百陵那样强大就好了,能逆天改命。可我们终究是平凡人,平凡到连名字都不会让人在意。”
“哎......你继续讲述吧。”
“我们底层人民要靠每月很低的薪水去养活一家子人,这个生病了、那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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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的都要钱,可那点薪水承担不起太多,更何况家里的吃穿还要钱。等成了家,能多一个帮手,稍稍减轻家里的负担。一旦有了孩子,事情就变得麻烦了许多,既要照顾孩子,还要去工作,有时为了工作不得不将孩子独自留在家中。一边工作,一边牵挂着孩子。”
说完,杜牧之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全家福。全家福上的每个成员都是满面春风,自然而又平淡的微笑中透露着难掩的喜悦,虽生活在一个不富裕的家中,但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这是份独一无二的幸福。看着全家福,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想起自己即将命丧黄泉的二儿子,他的笑容又变做忧愁。他闭上眼睛,深情地说道: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苦什么难都经受过。为了这个家我奋斗了一生,我无怨无悔。家人的幸福,是我战斗的动力。即便我已经满头白发,但我也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我握不动刀的那一刻。有句古话说得好:‘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他睁开眼睛,猛地拍桌站起。殇见他如此,也起身。殇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对他说:
“说得好!事不宜迟,我们把你的女婿救回来吧!”
杜牧之看了看殇,笑了笑,也拍拍殇的肩膀,对他说:
“好!说走就走吧。”
之后,杜牧之换上常穿的清道夫战甲,重新化身为黑色星期三。
染血的臂刃被清水洗刷干净,颇有光泽;漆黑的战甲上点缀着血色,黑暗中似死神的斗篷;战甲背后的两个储罐中装满了东西,装得是他故乡的空气。他挥动臂刃,能掀起一阵小风,奔跑起来,能带动一片落叶。人高马大的他,活像是一位黑暗中的巨人。隔着深重的头盔,他能看到整个世界,但整个世界看不见他,唯有一身重甲,才能证明他的存在。
他和殇并排走出贫民窟,在他家人的目送中离开城市。谁也想不到,曾经彼此为敌的两人,能在此时站在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战斗。
迎着蓝天白云,他们迈起了矫捷的步伐;迎着天空中的炎炎烈日,他们顶着高温阔步向前;迎着一阵清凉的风儿,他们伸手与风儿击掌。走出铁墙,坐上汽车,两人便向着目的地赶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