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离开李冕之后,独身一人返回黑独山,一路上果然畅通无阻,看来李冕所料不错,宕平峰上升起的火焰信号果然把人都吸引了过去。
离黑独山还有一节路的时候,李不言就听见里面有喊杀声传出来,知道里面必定出了问题。几条山谷中间,李人间正和西夏来的人打在一起,其间竟然还有朝廷的兵丁也在,三方人马实则只分两方,一方是李人间带着黑独山的兄弟截黄金,另一方是两边的官兵想方设法要把黄金运过来。
李不言远远就用弓箭开始射杀官兵,不一会就到了李人间旁边:“我回来了。”
李人间:“事办完了?这些人走惯了安稳道路,现在遇上我们,不堪一击。”
黑独山的土匪在各位头领的带领下,已经把这些以为只是简单押运的士兵杀的丢盔弃甲,李人间站在高处:“一个不留!如果有消息传出去,必定会祸及自身。”
各路人马分散开,对逃跑的人进行追杀,前后不过两个时辰,这几条山谷里面,便只剩下藏着黄金的大车了。
李人间上前把大车上的东西掀翻在地上,用随身的刀插进底板,用力一撬,里面竟然露出了金灿灿的黄金,李人间拿了一块在手上:“兄弟们!把车全部拉走!晚上论功行赏!”
大家都发出大笑,连同受伤的人一起扶上大车,浩浩荡荡的回了山上。
李不言跟在后面招呼着,发现没人理自己,莫名多了一丝不知名的感觉,等回去之后,先是回自己房里换上以前的衣裳,就听得外面人生熙攘的,随即打开门,院子里,半山腰上,都是一片喜庆的样子。
李不言拉住一人:“喂,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厮抱着酒坛:“你还不知道呢?今天大头领成亲,全山上都热闹了。”
李不言感觉脑子里嗡了一声,什么?李人间要成亲了?
李不言快步跑到李人间的房间,此刻已经满堂喜气,红烛掩映之间,给以前荒凉的山上增加了不少欢快,李不言悄悄走进里屋,看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正在背对着她收拾东西,嘴里还说:“你们回来了?”
李人间被一声叫喊惊动,翻身上去就到了自己房里,进去只看见李不言右手举着匕首,对着新娘子步步逼近,李人间一把抓住李不言的手下了她的刀,另一边把新娘子护在身后:“你没事吧?”
新娘眼睛看着李不言:“没事,没伤到。”
李人间:“李不言,你想干什么?”
李不言眼睛泛红,站着不说话,李人间也意识到李不言对自己的感情,让门口闻声而来的人退出去继续布置以后,拿了一把椅子:“坐下。”
李人间:“她叫于羽,我的未婚妻,过了今晚,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是你名正言顺的嫂子。”
李不言背身点点头:“知道了。”
天色渐晚,黑独山从里到外欢喜一片,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温馨环境的山里,大家也都趁此机会难得聚在一起。各位小头领也都准备了自己的礼物,剩下的人也乐得帮忙,有吃有喝有钱赚,当初自己被逼的走投无路当土匪的时候,想的不就是这些吗?现在突然过成了这样的生活,竟然还有不少人在悬崖边上看着远处流下眼泪。
等到所有人齐聚一堂的时候,已经到了夜里,其实大家已经喝的都有了醉意,不过李人间他们还是留了不少人把守在各个山口,以防节外生枝。
以前山上年长的人就当起了主事,高站在台上:“大家安静!听我说!黑独山一过数十里,之前盘踞着不知道多少势力,互相争斗,连年内乱,官府一来则是各自只求自保,将势弱之人拱手推出。我们之所以做土匪,无非是活不下去,那像以前那样做土匪,不也是活不下去吗?咱们死了多少人?”
台上有不少人都纷纷动情,老人接着说:“今日,我们兵合一处,战无不胜,何等快乐?正好借着大头领大喜之日说说话,顺便为二位新人主婚,来人!请新人!”
在锣鼓声之中,李人间带着于羽缓步走过来,李人间一改自己往日的西夏人做派,净面冠服皆如画中所出,新娘子则是盖着红盖头,两个人双手共同牵着一条红绫,立在堂前。
老人叫停锣鼓,大声开口:“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随着一声高昂的“礼成!”
李人间就算是成亲了,他在人群里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李不言的身影,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新房,李人间上去:“让你久等了,给你掀开盖头吧。”
于羽:“我感觉今下午,他是不是喜欢你?”
李人间帮她揭开盖头:“嗯,或许是吧,不过我对她没有这样的心思,之前她被西夏人追杀过来,我就顺手救下来了,你这些年久等了。”
于羽:“那你不去看看?万一人家出了什么意外?”
李人间:“新婚之夜就要把我赶走啊你?”
于羽:“哈哈哈,怎么了,这么多年,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赶走了。”
李人间:“好啊你,原来每次都是故意的是不是?”
两个人打情骂俏之间,已经到了夜半,所有人都散去的时候,李不言正坐在最高处的山崖上喝完了最后一口酒,此刻她心里空荡荡一片,自言自语着:“喝酒……”
这句话说出来,她的脑海里涌进了一个人,喝酒的李冕。李不言酒醒了一半,脑子里又想到李冕的话:“你找机会救我就好。”
李人间第二日打听的时候,才听说李不言前天夜里就骑着马向十万大山跑去了。
李不言眼见宕平峰已经空无一人,心里隐隐不安,一个人在山里转悠了大半天,隐隐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其间不时发现旁边有人走过的痕迹,断定前面肯定有自己认识的人,便放了马自己取了弓箭赶过去。
到了一座山前,李不言又听到了惨叫声,只不过这次离得更近,同时也听到了第一次来十万大山的时候,和李冕一起听到的沙沙声,绝对是哪些人无疑。
李不言同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自己脚下的石头上面,竟然全部都有一条青色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