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饥民跟在两个和尚的后面,走了约莫二十里路。
但是,越走越不对劲。
这路线,怎么有些熟悉啊。
直到一个城池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才傻眼了。
定远县!
定远县属于永安州,虽然不大,可城池也有一两丈高,上面有一些差役背负着火枪,正在警戒着。
近些时日,不断的有灾民从东面涌来,定远县正好在川渝交接之处,外人想要入川,定远县首当其冲。
“这……这位大师,你是说带我们来这里吃饭?”
花生和尚有些绷不住了,他们几天之前就来过定远县了,想要进城讨口饭吃。但定远县城门死守,根本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他们这些人靠得近了,还会被用火枪射杀。
那一日,他们付出了十几条人命,这才连滚带爬的逃离了此处。
这个和尚是疯了吗?要带自己等人来送死?
还是说,这个和尚太天真了,以为城里人会放他们进去?
“没错,我已经勘察过了,这定远县城的粮食储备很足,足够供应五千人敞开了吃三四个月。”青年和尚认真的点了点头。
川中都是双季稻,如今刚刚收了粮食,全都囤积在粮仓里。而且,城内还有不少地主,这些地主家中也有不少余粮。
花生和尚有些无语,这个小和尚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啊,自己这是在质疑啊,谁当真问你了啊。
跟在二人身后的众人见状,好不容易提振起来多力气也被抽得干干净净。
原本只是麻木的脸上,此刻多了绝望。
原本就不多的力气,又浪费在二十多里路上,现在哪里还撑得住?
“诸位,且在此地稍候,贫僧去去就来。”青年和尚目光坚定,踏步向着定远县城的方向而去。
他的步伐稳健,双足踏在地上,却不沾染丝毫泥土尘埃。
花生和尚瞧着对方的背影,却是越见越蹊跷。
这和尚赶了几十里的路,丝毫不大喘气就算了,额上也见不到半点汗珠,便是其衣服上和脚上,也没有沾染任何泥点子。
前者,还能说是对方体力好,但是这定远县附近刚刚下了一场小雨,地面并没有那么干燥,就算小心走路,也不可能一点泥土也不粘上。
莫非……
花生和尚的心中忍不住的一跳,莫非这人当真是什么得道高僧?亦或者佛祖罗汉显灵?
谷 他是不信佛道的,但此刻心里头也在泛着嘀咕。
“啪啪啪。”
就在此时,远处的县城城墙上,却忽然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
花生和尚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是城里开枪了。
一连串的子弹射在青年和尚的脚边,距离他差了那么半米。
这倒不是城头上的差役手下留情,实在是他们的准头太烂,这么近的距离都打不中。
“那和尚,这城内近期不得进出,快给我滚!”在城头之上,几个差役大声的呵斥道!
前些日子,他们刚刚杀了一些流民,此刻正是胆气正盛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现在就出城去大杀四方,哪里会把一条和尚得命放在眼里。
“阿弥陀佛,贫僧是来化缘的。如今东面遭遇大水,既然城中有余粮,何不取出部分,赈济一部分灾民。”青年和尚平静的说道。
这安远县也就三四米高,双方之间间隔的不远,相互说话也能听得清。
“哪来的贼秃子,脑子念经念傻了吧,跑到这充大尾巴狼。”城头上的差役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他们还没遇见过这种事情。
说话间,又有几人接连开枪。
但他们的火枪太差了,而且准头实在是稀烂,子弹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之前能让他们杀死十几个流民,纯粹是流民聚拢在一起,只要不是个瞎子,总能打死几个。
现在就青年和尚一个人,他们那臭不可闻的枪法实在是丢人现眼了。
“各位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等有粮不借,便等若持刀杀人。我佛固然慈悲,但亦有化作忿怒明王之时,既然如此,就休怪贫僧不客气了。”青年和尚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于眼前众人很失望。
“啪啪啪。”
墙头的差役本就因为连着好几枪没打中有些恼怒,又被这和尚一阵啰里吧嗦的说教,心中更是火气升腾,不断的开着枪。
只是,子弹依然全部都落了空。
“诸位施主,看来你们的法器不行,不如看看贫僧的法器如何?”青年和尚自袖口中一阵摸索,最终掏出来一个一米多长的黑漆漆的大家伙出来。
这玩意儿看上去像是一把枪,但远比普通的步枪要狰狞的多,上头竟然有六根枪管,一侧连接着的是一条长长的弹链。
城墙上的众人目瞪口呆,倒不是震惊于这个奇怪的法器,而是这玩意儿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这个和尚是变戏法的吗?那僧袍里头是怎么藏得下这么多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