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本王再听到林姑娘直呼本王名讳。”厉沉修的话同寒日夜风一般,让林缘儿冷入彻骨,她垂着眼眸,抿了抿唇:“是…是小女僭越了…”
郁之宁听着这话,不禁抿了抿唇,好似这话也有意在提醒她一般,她也曾提过他的名讳…莫非这番便是借故在提点她…
厉沉修看了看端坐一旁的郁之宁,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内应沾满泥土和血迹的玉佩,喉结处动了动。
郁之宁挽起锦帘看了下窗外,夜色正浓,两边街道的门户已然都收了摊子,她放下锦帘,敲了下门边的木框,低声对叶桤说了句:“劳烦叶侍卫,待到了前面的客栈,便将我放下。”
“三姑娘,这…”叶桤驾着马车,抚了下头上的草帽,有些为难。
还未等郁之宁再开口,只听厉沉修开口低声,叶桤道:“去知州府衙。”
听着自家主子这低沉沙哑的声音,叶桤会意马上回应道:“是。主子…”
林缘儿坐在一旁,听到此话心中有些酸涩,让她难堪的厉沉修,与此时为旁人设想盘算的厉沉修,还真是不同。
……
夜幕披星戴月的降临下来,知州府衙门前空无一人。叶桤拉住了缰绳,跳下马车从后头拿出木登,郁之宁撩起垂帘,提着裙摆踩着木登走了下去。
叶桤压了压帽檐,快步走上了台阶,到知州府衙门前,用力拍了两下门。
门内的守门衙内打开了大门,看着带着草帽的叶桤,脸上有些困顿打着哈欠,隐含着不耐的挥手道:“不是急案明日再来,今日不受理了,大晚上也不消停。”
“家兄是郁景华郁大人,烦请通报一声。”郁之宁走上前颔首道。
衙内抬眼上下瞧了瞧郁之宁,挥手不耐烦道:“你说是便是?说是郁大人妹妹的,你已经是今日的第十个了,明日赶早吧。”
“……”闻言,郁之宁愣了愣,一旁的叶桤也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此事,此刻也愣在了一旁。
无法,郁之宁解下了腰间玉佩,递给衙内:“这是…”
“你这姑娘怎么那么执拗…我都说了明日…”那个衙内说着便要关上门。
一个温热的手指接过郁之宁手上的玉佩,郁之宁看了眼厉沉修,知州府衙的屋檐下挂着两盏灯笼。
灯笼的光亮映照着他俊逸的面庞,唇边勾起温和的笑意,仿若方才宛如三尺寒冰模样的人不是他一般。
厉沉修手中拿着碧色秀了只仙鹤荷包,从中拿出一片金叶子连同玉佩,递给那衙内道:“大人,劳烦通传一声,郁大人见到这玉佩便知是谁了。”
“唉…你们,等着吧。”衙内一脸不耐的接过了金叶子,口上毫不客气叮嘱了下,将门虚掩了下,转身走进了府衙内。
看着厉沉修手中自己的荷包,郁之宁站在一旁看着,却没觉得有一丝意外。
夜风吹得郁之宁手腕处发凉,她拢了下衣袖,将手轻轻遮起。
厉沉修将荷包捧到了她面前,看着里面的金珠和金叶子低声道:“不舍得用?”
郁之宁抚了下身道:“如今臣女不与王爷一处,王爷的银钱还是收回去的好。”
厉沉修将荷包放入了郁之宁的手中,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意味不明的委屈,又轻得像低喃一般:“我不像阿宁…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的时候,给了你便是你的。”
面对似于委屈的言语,郁之宁眼神莫名的瞧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而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的叶桤,在一旁听着不由瞪大了双眼,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当下便觉得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
从前上战场时,他家主子可不是这样的啊…
没等多久,郁景华走了出来,将郁之宁带了进去。
待郁之宁进去后,厉沉修在早已合上的大门前看了一会,随后也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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