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城外虽是荒凉一片,城内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破败,进了淮州城后,入门便是一处较为繁荣的街道,两侧皆是铺子酒楼和客栈。
各侧的屋檐处都挂起了红灯笼,夜晚起了一阵风,把屋檐处的灯笼吹得摇曳,叶桤瞧着街上的行人甚少,把马车往前赶了赶,便看到了一家“悦来客栈”。
叶桤把马车赶到了悦来客栈的门口停了下来,低头对着马车内的方向低声道了句:“主子,到客栈了。”
“今日便在这吧。”厉沉修撩开了被风席卷起边角的帘子,从马车内走了出来,轻跨了一步,脚步宛若飘絮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叶桤看自家主子下来了,从后面拿出了木登垫在马车下面,郁之宁见厉沉修已经出去,便跟着出了马车。
厉沉修站在下面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朝马车上的郁之宁伸出了手,想要扶她下马车。郁之宁垂眸轻挽了下略宽的衣袖,纤细的手提起裙摆踏着木登自行走了下去。
被无视了的厉沉修倒也不觉得尴尬,他便料到了会是这般,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去,抬头看了眼将要入宿的客栈。
悦来客栈门面并不大,两边挂着长串的红灯笼,把牌匾上的字映的忽明忽暗。从外头看,这客栈十分质朴,像是有些年头且许久没有翻新过一般,与盛京的那几家酒楼比起来实在差了些许。
因着时候并不早,客栈这时并没有什么客人,店小二是个岁数不大的青年,眼睛从刚刚就一直盯着这辆看着就不起寻常人家的马车,直至上面的人下来,才连忙出来跑到了几人面前,笑得十分殷勤:“几位客官累了吧,这马车让小的来牵吧,您们里面请,里面请!”
叶桤带了些贵重物品,便由着店小二把马车牵了去,三人一道进了客栈。
“三位客官,是住店吗?”客栈的掌柜见他们走进来,笑得十分和蔼,客栈大堂内充斥着一股有些难闻的酒气,郁之宁轻皱了眉,这股味道让她有些不适,不远处几个大汉正脚踩木椅侃侃而谈。
“你说也奇怪了,最近这山匪也消停了,怎么不继续抢了?前几日居然有个商队进来了。”
“害…你没听说啊,那土匪前段时间和官兵打起来了,想必也是没力气再去抢了。”
“那传闻还能是真的?真他娘的也是稀奇,盛京那群吃了肥油的大官还能想着百姓?”
“得了,我得回去了,钱你先垫一下,等明日还你。”
待那人出门,另两个大汉才调笑。
“怕是他家婆娘又没给他银子…你说这老高怎么那么怕他家婆娘啊?”
“谁知道呢…他被他家婆娘管的那么狠,整天还挺美的。”
“可不是吗?人家有婆娘管,你有吗?”
“……”
“三间上房。”厉沉修听着他们谈话间漫不经心的回着掌柜。
“成嘞,客官。”掌柜笑意更浓,低头拨弄着算盘,拨了会便抬头道:“共二两银子。”
“阿宁…给银子。”厉沉修摇了下扇子,面带浅笑看着郁之宁。
“???”听到自己名字的郁之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瞧着厉沉修,微微愣了下。
听到此话的叶桤,掏出一半钱袋的手卡在了胸口处,厉沉修眯着眼睛扫了下,叶桤瞬间觉得自己的手腕被那眼神刮得有些凉,默默的把钱袋塞了回去。
一旁掌柜有些傻眼,视线从郁之宁和厉沉修中间来回徘徊,郁之宁那身衣裙一看就知不是寻常人家能穿的,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气,怎么瞧怎么像大户人家的千金,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二人怕不是夫妻??那也不至于把另外一位壮士的钱也给了啊…若是妻弟…
瞧着叶桤虽然长相英俊,但面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戾气…有些显老…
“……”外出从没自己付过银钱的郁之宁,反应过来后,不禁用余光多扫了厉沉修两眼,从腰间抽出自己浅蓝锦缎系着流苏的荷包,从中拿出两个碎银子,给了掌柜。
掌柜接过银子便吩咐了店小二带他们到各自的房间,房间在客栈的二楼,小二带着他们从大堂转角处的楼梯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