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用的食不知味,糊弄了一番过去了,郁之宁虽然心有疑虑,但比前两日吃的倒是多了一些。
郁母原是齐远候唐家的郡主,郁池年带着郁褚砚常年征战在外,便修了吃斋念佛的习惯。
郁家父子的习惯便是用完早膳径直去了练武场,郁景华是个散漫的性子,陪着郁之宁在府中走了一圈。
春风扶柳,用完早饭已经没有刚清晨时的那般冷了,风吹来时也多了丝暖意。
“爹娘,大哥都很担心,你是真没事吗?”郁景华拿着墨玉折扇,边走边在手上敲着,还不忘扭头关心郁之宁两句:“自从你落水,命差点丧在里头,我们就很怕再出事情刺激到你。所以…阿宁,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二哥都会帮你。”
斑驳的树影印在铺满软石的路上,树枝鼓了新的嫩芽,修剪枝桠的仆人弓腰低着头,等着主子们走过。
郁景华向来不喜带着随从,只留了楠雨一人随侍左右。
郁之宁瞧着郁景华手上的墨玉折扇,实在是有些眼熟,一阵清风拂面,她又忍不住底咳了两声:“咳…真的没事,二哥就莫要担心了,他便要娶了那林缘儿,难不成我还要上赶着做妾室不成?”
“他不会抗旨,我也不会做妾。”郁之宁眉目微敛,虽是轻声细喃,郁景华听来却是心下诧异。
郁之宁自小便喜欢历沉修,不仅是郁家自己知道,京城的盛族怕是无人不知,此番赐婚,不仅仅是别人以为郁之宁会心伤一些时日。
郁家的人更是这样认为的,郁景华以为劝慰郁之宁要费一些时日,而今听到郁之宁这番话,却像是被伤透了一般。
郁景华笑着,一身灰白的衣衫,身姿修长笔挺,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宠溺的说着:“傻妹妹,莫要想了,二哥给你买荷叶鸡可好?”
荷叶鸡……
郁之宁恍然又像是回到了在有些破旧的凌水居偏殿,她呆呆的看着沾着血污的荷叶鸡,看了许久…
郁之宁压下从胃中泛上来的不适,摇了摇头:“二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莫要再拿荷叶鸡来哄我,太医应是要来了,我便先回去了。”
言罢,郁之宁顺着路回了清漪院,楠雨碎步紧跟着也走了。
郁景华:“……”
他心下有些清透的凉,他感觉自己失宠了…
然而郁之宁并没有想那么多,较比之前清咳的时候,她现在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些。
在沁园树丛的转角处,刘嬷嬷带着群侍女正疾步走着,边走边转头低声训诫着什么。
郁之宁看着,脚步缓了缓但并没有停下,冯嬷嬷抬头看到了郁之宁头,领着身后的侍女躬身行了礼:“三姑娘。”
楠雨紧紧的跟上了郁之宁的步子,郁之宁摆了摆手,便径直离去了。
侍女们眉目低垂,抚了抚身,便也跟着冯嬷嬷离开了,只是粉衣侍女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边走边轻声和旁边的侍女聊了起来:“哎哎,你说那三姑娘怎么脸这么白,跟死人一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