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眠趁着大家起哄的时候凑到纪青山跟前问:“唱歌的主意是你们给出的?”
纪青山无辜摇头说:“这么土的主意怎么可能是我?就算是我也不会给他选这么一首老土的歌。估计强子会唱的中文歌不多,选择余地不大。”
“是我帮他选的。”两人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纪青山回头看了一眼花瓜,又和舒眠对视一眼。
“怪不得……”两人不约而同说。
台上的强子唱功不算过硬,但是贵在感情真挚。越是真挚搞得小严越是尴尬,最后只能捂着脸跑到洗手间里。
舒眠不放心跟过去,把人从厕所隔间里捉出来。
“强子这是求和呢。你打算怎么办?”舒眠以朋友的口吻问。
小严沉着一张大红脸,支支吾吾说:“我有什么打算有用吗?我父母不同意呀。”
舒眠也看出来了,小严性子软。她的意思是只要强子的父母同意了,她就可以不计前嫌原谅强子。她叹口气说:“看看强子的诚意吧?他是你和他父母之间的润滑剂,不能老是装傻充愣,得讲点战术才行。”
小严愣愣看着老板问:“什么战术?”
舒眠无奈说:“我哪知道,那又不是我爸妈,你又不是我媳妇。这种事得见招拆招。算了。回头我让纪老师和强子谈谈。”
舒眠从洗手间出来。正巧撞上知心大姐纪青山。
她抓住人说:“你得告诉强子。小严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就范的。后面怎么表现,他得想好了。”
纪青山翻了个白眼说:“我哪有那么多功夫管别人闲事。我就管你。”
“管我?”舒眠指着自己鼻子问。
“你说……唱歌这法子对女孩子就这么管用?”纪青山很认真的问。
舒眠立刻有种不详的预感。她上一次提醒纪青山追求她得有点仪式感。莫非他今天受了强子启发,也想用唱歌传情?
她使劲摆手说:“对别人可能行,对我没戏。”
纪青山徒然紧张起来。
“为什么?”
舒眠抱着手说:“强子唱的不怎样,所以很真挚。若是一个每天在电视上风花雪月的演员对我说甜言蜜语,我是不会相信他的。所以……作为专业歌手,用唱歌求婚啥的,就很没新意。要想有诚意,得用自己不擅长的手段表达,明白吗?”
纪青山一愣问:“那弹琴啥的也不行?”
“不行,跟音乐有关的十八般武艺都不行。”舒眠全盘否定。
纪青山颓然道:“早知道不学这么多手艺了。还不如什么都不会……才有诚意。”
他彻底被舒眠的歪理邪说打败了。舒眠得意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我去跑一个马拉松,算不算诚心?”
”滚!那不是诚心,那是要挟。以死相逼。”舒眠瞪了他一眼走开了。
此后的时间,两个各自如陀螺一般开始飞转。节目重新开播,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导演给纪青山的建议是,这一期要全员合唱。两人合唱,甚至于三个歌手合唱。纪青山没什么意见,默默承担下重任。大家都心知肚明,音乐总监纪青山的工作量要翻倍,估计从今天开始睡不好觉了。
确定了合唱的方向,紧接着就要把歌手两两组合了。
纪青山和舒眠在一起开了小会。大致确定了组合方案。其中最不好定的就是胡健和江舒雅。
胡健是不和别人合唱。纪青山的名单里根本没有给胡健的人选。江舒雅是一心只想和胡健唱,但是可遇而不可求。纪青山无奈,没有给自己和琪哥安排合唱人选。他打算把自己当万金油,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涂。
纪青山草拟了一份名单,胡健、江舒雅、纪青山和琪哥在名单上还是独唱。
这份名单刚一发给江霖,江舒雅就闻风杀奔演播厅了。
她在乐池里找到纪青山,勾勾手指头说:“小纪爷,我有点话想单独跟你说。”
纪青山其实很清楚她要说什么,心里有点忐忑,可是又不能拒绝。他掩饰着自己的无奈,跟着江舒雅去了她的休息室。
江舒雅的休息室是最大也最豪华的一间,里面有赞助品牌的咖啡机。江天后进门先亲自给纪青山做了一杯咖啡。
纪青山抱着这杯他本不该喝的咖啡,更忐忑了。
“小纪爷,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江舒雅开诚布公的说。
纪青山下意识摇头,又赶紧点头。这话题躲是躲不过去的。
江舒雅叹口气说:“看把孩子吓的。这事怪我。逼得太紧了。”
纪青山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歌手的合作意向我们都应该考虑到。您的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努力去办。”
江舒雅拍拍沙发扶手说:“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关于合唱,你打算把我分配给谁呀?”
纪青山诚惶诚恐答:”您……我们没敢安排。您自己的意思呢?”
江舒雅挑着眼角问:“我的意思是……你再帮我去和胡爷说一次。成就成,不成就拉倒。你看看有谁没人愿意合唱的,随便安排给我就行。我认了。”
她的口气一贯的混不吝。其实纪青山现在有点喜欢她的行事风格了。她是直来直去,一点不装,很爽快的人。
纪青山点头说:“胡爷的性子您应该知道。他认准的事不好改。但是这次我一定尽力。至于怎么说服他,您有建议吗?”
江舒雅真的想了半天,眼里阴晴变幻,仿佛在脑子里过了半个世纪。她沉默半晌才悠悠说:“我知道你和胡爷的关系。所以我就不见外的说些心里话。”
“哎,您说。我只告诉胡爷一个人。”
“你应该知道,我和胡爷三十年前有过一段感情。那时候不管不顾的,仗着年轻做了很多傻事。”
纪青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江舒雅继续说:“后来……造化弄人,我去了日本。那个年代,隔了一条海,就跟隔了一辈子似的。我知道,这事对他伤害太大了。这么多年来,我经常梦到他,梦到他恨我、怪我。其实我们彼此都又有了家庭,我牵挂他,并不是因为这段情未了。只是因为这份愧疚让我跨不过去罢了。我想和他合唱,就是不想在梦里再看到他落泪。也不想再哭着醒来。我们在那么美好的年纪相遇。应该画一个美好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