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两天,又进入后期制作时间。舒眠想到上一次纪青山拼了两天后直接躺倒的经历,特意要求强子带队做后期,不许纪青山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她也不知道纪青山有没有听她的,节目播出这天,她带着小严杀奔纪青山的小院。
大门没锁,还是照例豆包来接待客人。一个人影没有。
那晚录制完节目,纪青山就第一时间把他七舅老爷接走了。舒眠高度怀疑这几天豆包是和他同床共枕,以解相思之苦。
舒眠在院子里叉着腰叫了半天,花瓜终于出来了。天气热了,花瓜就穿了跨栏背心和短裤,头发支着,一看就没睡醒。
“这都下午了。你们想在床上直接成仙吗?”舒眠问。
花瓜挠挠后脖子嘟哝:“我们这不是比赛呢吗?”
“比赛?”
“看谁睡的时间长。”
小严抱着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让你输了。”
她这句话惊动了强子,其实强子也早醒了。就是单纯为了比赛在床上躺尸呢。连厕所都没敢去。如今小严来了,他不好再躺着。
强子躲在门口探出头,朝着小严腼腆的笑笑:“你等等,我这就来啊。”
“takeyourtime!”小严竟然蹦出英语来。
舒眠摇头叹息。小严给自己的定位是学渣。过去舒眠有英文合同给她看,她非说自己英文太烂看不了。现在倒好,没人逼着就练上口语了。
当然她也懒得管别人了闲事,她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人。
此时正屋的门终于打开,纪青山穿着上一次借给舒眠穿的那套睡衣,松松垮垮下了台阶。
舒眠盯着他的脸色看,发现他走路没跑偏,眼睛也没迷茫,终于放下心来。
她挥挥手里的大袋子说:“赶紧洗漱吃早饭。一会儿咱们看节目。”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几个男人各自折返回自己屋里。纪青山刚要走又回头。他没说话,默默接过舒眠和小严手里的袋子进了厨房,放在台面上。
舒眠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生怕他有个闪失。发现他一句话也不说不禁狐疑。
“你嗓子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纪青山叹口气,自己走到门口,离得老远才指指自己的嘴说:“没刷牙!”
舒眠松口气,又感叹他瞎讲究。两个人都穿一套睡衣了,什么情况没见过。
四个男人很快收拾整齐回来。所谓整齐也只是刷牙洗脸梳了梳头,还是穿着睡衣。看来他们都没把舒眠和小严当外人。
舒眠给他们买了煲仔饭。本来想着作中午饭的,没想到他们起的太晚,只能当早午餐了。
男人们倒也不讲究,有的吃已经欢天喜地了。他们在酒店里困了这么久,家里除了狗粮,基本上空空如也。
吃过饭已经到了傍晚。节目是晚上八点播出。干等着也没什么意思。舒眠见大家都是一对一对的,瘦猴和花瓜落单。花瓜已经有了家室,可以置之不顾,倒是应该把琪哥叫来。
舒眠一提议,瘦猴立刻骑着摩托就要走,被纪青山喊住了:“路上买点烤串用的东西,还有啤酒,一会看节目的时候吃。”
舒眠本来是有点忐忑的来探讨工作的,如今看来要成一场周末休闲趴。不过想来想去,发现捡日不如撞日。确实应该趁着今天放松放松。
“多买点,我请客!”舒眠很豪气的说。
瘦猴看纪青山。纪青山拿出卡递给瘦猴说:“不能一天三顿饭都让老板请。今天算我的。”
瘦猴拿了卡高高兴兴开着吉普走了。他打算不把后备箱装满誓不罢休。
离节目播出还有些时间。花瓜没睡够,又进屋了。小严和强子出去遛狗。厨房里只剩下舒眠和纪青山两人。
纪青山起身问:“不急着走吧?”
舒眠摇头。纪青山径直打开冰箱,取出青柠汁倒了冰块。又从酒柜里翻出一瓶龙舌兰来。
“请你喝一杯。”那人背对着她说。
舒眠好奇问:“你们男人也喝鸡尾酒?”
纪青山举着酒瓶回头说:“这是瘦猴给他上一个女朋友买的。放着也是放着。”
借花献佛还说的挺自然。不过舒眠还是诚心笑纳。
“瘦猴和她原来的女朋友算是断了?”舒眠想起琪哥来,有点关切的问。
纪青山摆弄着酒杯点头说:“早就断了。人家把他甩了。”
舒眠还是不太放心,继续问:“瘦猴这人靠谱吗?我是说……节目进行到关键时候,琪哥不能掉链子。”
纪青山一顿,若有所思顺着她说:“两人若是谈恋爱,就都不靠谱了。这确实对节目没好处。”
“所以,我们是不是该狠狠心,把控一下?”舒眠毕竟还是年轻几岁,没听出纪青山是在试探她。
纪青山低头摇晃着酒杯,不咸不淡的说:“我看可以。一切以节目为重。”
舒眠深深点头:“那就麻烦纪老师费费心。该悬崖勒马的时候悬崖勒马。”
纪青山拿了一个吉他图案的杯子垫,“啪”的一声把调好的酒放在她面前。
“那小严和强子呢?也要控制吗?”
舒眠从老板的角度客观分析起来:“目前来看,小严对节目不如强子作用那么大。如果他们两个保持健康关系还好。若是有朝一日出了纰漏……”
“你也要悬崖勒马吗?”纪青山靠在桌子上抱着手问。
舒眠想想摇头说:“不用。实在不行可以丢卒保帅,把小严调回公司。”
纪青山起身,背朝着她感叹:“舒总还真是大义灭亲呀。”
“一切为了收视前三。我的退路都被你断了。”她在不合宜的时间又开始捣旧账了。
纪青山笑着转头说:“这事还真是怪我。”
他说着拿过一个酒杯来,直接倒了一杯龙舌兰,在杯口随便抹了一点盐,举起杯子说:“我赔罪。”
舒眠此时才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刚要拦着,人家已经一仰脖子干了。她只好抿了一口鸡尾酒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我自己想留下的。”
纪青山深深看着她,眼里带着几分凛冽的笑意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