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禾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似乎她也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盖棺定论了。
这个刚出冷宫的容贵人,怕是又要大难临头了。
此时李玉回禀道:“禀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刚才去查过了,因偏殿之中存放的都是各宫小主敬献给太后娘娘的贺礼,所以有专门的人看着,寿宴开始之前,除了容小主之外,确实再没有其他妃嫔进去过。那看守的人也说了,是容小主自己说要替舒妃娘娘献礼,特去筹备的。”
乐羡的眼睛看向舒妃,舒妃却露出了费解的神色。
“李公公,你说容贵人是说要替我献寿礼?”妆影惊讶的神色,仿佛她从未与乐羡说过要乐羡呈现那副山水图一般,“皇上,臣妾可从未让容贵人替臣妾献礼啊!”
一瞬间,乐羡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便是舒妃设的局。
她从来都没有原谅过自己,她一直记得原主当年冲撞她的事情!
可是自己身处冷宫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她拉自己出冷宫,又设这个局,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臣妾刚刚得您圣恩,从冷宫中出来,怎会在这个时候作死?岂非自讨苦吃!”乐羡知道自己现在所言,分量极轻,但是这话不说不行,必须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是没有动机的!
妙旋圆润的面庞上带了嫌弃,“你是作死,当初你谋害皇嗣,该是死罪,是皇后娘娘仁慈,才留你一命,让你去了冷宫,可是你不知感恩,反倒是心生怨恨!所以你一出来,就恨不得要报复皇后娘娘!”
淑浣娇美的面容带了一丝疑惑,“纯贵妃姐姐切莫急躁,妹妹倒是觉得容贵人说的话有些道理呢!”她一双美目先是看向了乐羡,随后看向了舒妃,“容贵人刚刚出冷宫,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损坏皇后娘娘送给太后的贺礼呢?怕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此言一出,众人不免又向舒妃看了过去。
舒妃白皙的面容有了怒意,“嘉贵妃,你看我是什么意思?”
“哎呀,我可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啊!舒妃妹妹急什么呢?”淑浣说着,就掩着嘴角笑了起来。
妙旋听见淑浣这般说,脑子里仿佛有了一道灵光,开口道:“这次容贵人出冷宫,还不是舒妃的功劳?皇上,当初舒妃恨容贵人可是恨得牙根痒痒,怎么就原谅了容贵人呢?两个人还一起住在承乾宫!说不定就是舒妃借着容贵人的手来害皇后娘娘!”
“让她住承乾宫,是朕的意思。”皇帝扫了妙旋一眼,“舒妃说原谅了容贵人,朕让她们住在一处,也好摒弃前嫌。”
妙旋原本得意的面容上瞬间布满了尴尬之色,连声说道:“是,皇上圣明,臣妾万万……万万没想到。只是,容贵人自己不也说,是为了替舒妃献礼,才去的偏殿吗?”
皇后的嘴角有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容贵人,你说实话,可有人指使你?”
“皇后娘娘?指使什么?紫貂披风损坏与臣妾无关,臣妾什么都没做,要受何人指使呢?”乐羡说得不卑不亢。
舒妃面容之上有了泪痕,她亦是跪倒在地,“皇上,容贵人是臣妾宫里的,容贵人犯错,是臣妾没有教导好她,让她不知道感恩,臣妾也有责任!但是皇后娘娘和嘉贵妃都疑心臣妾,臣妾却是不服气的,还请皇上明查!”
皇帝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对李玉道:“把那宫女拉下去,仔细问着!”
宫女大喊着求饶,转瞬就被拉出了大殿。
皇帝又让舒妃起身,让她稍安勿躁,静待结果。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端起一盏茶来喝,眼中是了然一切的神色,面上却波澜不惊。
皇帝转头恭敬道:“皇额娘,可是累了?”
“哀家不觉得累,哀家只是觉得,这后宫,是该好好肃清一番了。”太后放下了茶杯,睥睨着众人。
很快,李玉便再一次匆匆回来,他面色诚惶诚恐,很是为难的样子。
皇帝瞧出了端倪,问道:“有什么话,当众说来,可问出什么了?”
李玉躬身,“回皇上的话,奴才刚命人打了那宫女二十棍子,那宫女便召了……说是……”
妆影的面上难掩喜色,很快,很快她就能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了!
“说是舒妃娘娘指使容贵人,划破了那紫貂披风,为的就是让皇后娘娘当众失了颜面,还有……”
李玉话未说完,太后面上已经有了怒意,冷声道:“还有什么?”
“还有……关于十阿哥的死……那宫人,说是当年舒妃气容贵人得宠,便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使得容贵人被冤枉,失了恩宠被打入冷宫。孩子生下来之后,舒妃也经常故意用药,让孩子三病两痛,使得皇上去探望,故而……故而十阿哥身子孱弱,致使早夭。这次容贵人出冷宫,舒妃卖了人情,容贵人自然为她效力。”李玉战战兢兢地说完了话。
因跪倒久,乐羡的膝盖隐隐作痛,但此刻她顾不得这些。
乐羡再看向舒妃,只见舒妃的面色惨白,早已经没了血色,眼中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舒妃的面色比之先前天差地别,乐羡不由地猜测舒妃也被人算计了。
可不管是舒妃设的局,还是别人,乐羡都身处其中,她必须寻找一个办法,洗脱自己。
妆影再次跪倒,“皇上,臣妾没有指使容贵人去损坏披风!更不可能拿自己的孩子争宠!您是知道的,臣妾最看重的,便是咱们的孩子啊!”
皇帝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他看向乐羡,眼中有一丝丝嘲讽的意味,这让乐羡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妙旋几乎是藏不住心中的喜色,她恨不得下一刻就让舒妃和乐羡都到冷宫去,“皇上,这事情可是已经很明白了!舒妃和容贵人狼狈为奸一起谋算皇后啊!”
淑浣做出惋惜的模样,“想不到舒妃妹妹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狠毒,我也是为人母的,一想着那十阿哥的小脸,我这心就……唉,虎毒还不食子呢啊!这容贵人也是愚蠢,当年被人算计了,现在还帮着人做事。”
再让这些人说下去,她和舒妃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乐羡再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高声道:“皇上,臣妾认为,这宫女的话,不能相信!”
皇帝转动手上的菜玉浮雕梵文扳指,看向乐羡,“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